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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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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一程(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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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把自己的一只手攀上了他肩头,不失礼貌地问道:“我这样搭着你的肩膀,可以吗?” 诸葛荀早已察觉到她手臂往他肩膀上靠,心里异样的同时,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听到她询问,他回眸对向她的清眸。 “你想怎样都随意,我无妨。”诸葛荀轻声道,仿佛他想用他的气息轻抚她玲珑的耳鬓,她耳边碎发让他的气息吹拂跳动。 这不废话吗?姚玉心道:我就是跟你客气客气而已,你说那么多无关要紧的话有什么用。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说多一字无用话都是浪费她的时间。 姚玉便把手和胳臂都伸到他肩膀半边儿,这一下又撕扯她脖子上的伤口,脚下一慢,侧歪着脖子给他看问:“你看看我上面还流血吗?” 诸葛荀凑近她脖子里看伤口,顺着她伤口向下沿,她衣襟青灰色领口里松了松,露出最深处锁骨润白展露无遗。 他含糊一声道:“不流了。”听到她微松一口气,他这才慢悠悠地回看她脸色,双颊苍白带着一点粉霞,就像四月里的桃花,忍不住凑鼻再尝一尝花心里的香甜。 延福宫年久失修,屋檐上缠着枯枝藤蔓,层层叠叠,上面覆盖着冰霜,就像魔鬼的触手张扬地抓着往上爬,令人看得心里发毛。 瓦片裂成了好几瓣,平铺在上面,看着摇摇欲坠,但有藤蔓缠支节节,不容易向下滑,反而因承受不了支撑而直坠下去。 “啪”地一声闷响,屋顶上露出一个窟窿。 姚玉胳臂搭着诸葛荀的肩膀,耐不住他个子高,脚下一步懒一步地走着。她微侧头想看诸葛荀实际身高,却看到他身后廊沿后面,有个厢房,墙上脱掉着一层褪了浅红色的墙皮。 她顺着厢房往上看,上面又层层叠叠缠绕着藤蔓,藤蔓伸出枯槁的触手几乎把厢房整个都缠裹住了,只留旧木门旁的墙角。 她挪神到前面,根本没注意诸葛荀盯着她似乎垂涎三尺,看前面的路离有光的地方不远了,方才把心底事问向诸葛荀道:“你跟他很熟吗?”说着眼神偏向他,他也盯着她看,姚玉微一吃惊,见他下一秒只痴痴看着她不说话。 姚玉并没多想,把眉毛一扬问:“你看我作什么,我是延福宫里的一条路吗?” 他眸光一闪,才醒回过来,发现自己盯着人家越发不得要领,眼神涣散地往前看,嘴里心虚地含糊道:“没有,我只是担心你脖子上的伤。” 她看到的明明是他痴迷的眼色,姚玉心里不禁悱恻:“我脸上很难看吗?”又听到他这样说,便把刚出口的问话咽回去,重新说道:“伤口不深,缝几针好了。” 他朝前走着,听到她无关要紧的口气,霍地扭头打量她苍白神色里皆是轻松,心里隐隐感到愧疚。 “你跟他……”姚玉心想他们是多年同僚,关系自然很深厚,就换了问题:“你们俩到底谁听谁的?”诸葛荀目光垂像她,“你们俩谁的官大?” 他静一会儿,眼里微微诧异,嘴上诚实地说道:“我是他头头,他自然听我指挥。” “哦。”姚玉低头又松了口气,心底里的沉重才慢慢变轻,嘀咕道:“这样的好,省着那个叫姚風的老欺负我。” “嗯?”诸葛荀眉头一皱,道:“他是你兄长——” “若不是你及时过来解围,那位的刀剑果真不眨眼地了结了我的命!”她刻意称呼姚風为“那个人”,对诸葛荀的解释不认可。 诸葛荀嘴唇蠕动好一会儿,想到刚刚她和姚風锋芒相对的时候

,她一点不露怯地拒绝他们的战营,且不知她为什么不肯离开他们共同的仇人,单凭她的勇气令诸葛荀由衷地感到刮目相看。 二人默默地走在走廊处,这里是最后一条走廊了,下了两级小台阶,就到了空阔的前院。 诸葛荀带着她快到前院的出入门槛时,脚步忽然放慢了道:“其实姚風不是故意想杀了你,他只是——” “你不用为他作任何解释,我看出来他对我有极大的不满和敌视。”姚玉看他表情认真,道:“你们是同僚,怎么解释,我都认为你们是因为兄弟情分,而我......”诸葛荀摇了摇头,急于解释,姚玉用眼神按捺住道:“我与他的事于你一个外人无关。” 诸葛荀差点被她的话呛得嗓子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难以置信地道:“你说我是外人,我怎么成了你们兄妹的外人!” 姚玉看一眼他黝黑的双颊上透着一点红,又联想到诸葛荀乃是乡下来的,乡里人特别热心去解围和看热闹的心态,对于朝夕相伴的同僚,他自然把他们看成了自己的兄弟一般。 姚玉此时觉得跟他解释不通,她毕竟是未来城市中人,不擅长热心去参与别人家的事。 “怎么你想跟我们兄妹俩一人一个拜把子吗?”姚玉也放慢了脚步,看他。 “我......”诸葛荀迟疑地瞅着她。 跟姚風拜把子,他觉得可行,但跟她拜把子,似乎说不过去。 “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看他羞赧的样子,一个乡下人特有的羞涩,姚玉笑道:“我最喜欢跟乡里来的老实巴交人拜把子了。” 她笑得甜腻溢出了满脸,苍白化为生动地柔美,阳光不照在这里,她的笑自形成了明媚金色的晕光。 诸葛荀微微一震,心底里不敢表露出他的情绪,越是在心里按捺着悸动,眼神越是突出地炽热发呆地看她动人心魄的笑靥。 “谁要跟你拜把子。”他眉心一皱,眼里不住地往她脸上打转,似乎真想把自己的眼睛粘在她的笑脸上,随即又懊恼地侧过头看向脚下不规则碎裂的地面。 不想他动作粗鲁地走动,牵扯到了姚玉身上的痛,她“哎呀”一声,没跟上他速度,手臂不自觉从他肩膀上软弱地褪下来,身子也慢慢向下沉。 感到自己肩膀一空,她的手臂沿着他肩头滑下去,他侧头去看,姚玉屈身蹲在了地上。他心一慌,懊恼自己方才的脾气对她有点臭了,自己立刻蹲下来,想看她的脸,而她却把头埋进了膝盖里,手也卷在了里面,语气连忙软下去问:“你怎么了?”他看不清她的脸,便拉着她手肘,又问:“是不是我弄疼了你?” 好一会儿,姚玉只埋头,叫声闷闷的,像叮咛的哭泣声,然后抬头,刚要说话,听到奇怪的“咕咕”打鸣响。 “你肚子。”诸葛荀迟疑道。 姚玉像被人看出来,抬头见他手指着她的肚子,脸色窘迫不已。 你不是那个痛吗?难道你们女人来月事肚子会打鸣吗? 诸葛荀疑惑地瞧她满脸窘迫,用眼神询问着。 姚玉伸手捋一下额角鬓发,手背上沾了腻腻的一层汗珠,眼神忽然花白地虚晃一下,她只得看向别处去,缓一缓神,重新回视他眼眸。 “我......一大早没吃早饭。”看他恍然地眼眸亮了一分,姚玉低头看向地面碎裂的缝里沾满一层霜雪,“我下值的时候在玉琼苑看望我姐姐,然后从岚熙宫出来,就被你的人带到了这里。” 说起这个情景,姚玉很想说是他们把她骗到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但看在诸葛荀在旁帮衬她,那些话她忍着没说出口。 诸葛荀没想到自己试探的计划,倒惹得她遭受委屈,愧疚地手探摸自己身上,最后从腰间袋子里拿出来给姚玉。 姚玉抬眸看他手里拿着窝窝头,窝头上面掺杂着野菜,闻着已经不新鲜,估计他自己揣着这一个窝窝头有三四天了。 “我身上只有这一个窝窝头,再没有别的了。”诸葛荀身上实在拿不出像样的吃食。 姚玉看着窝窝头虽觉得吃了这一个或许能解自己身上的燃眉之急,但好歹人家自己只留着一口干粮到现在都没动,一定是他做侍卫时没少吃苦。 在黑旭王朝里,粮食比较匮乏,又正值隆冬,是大家存储粮食的重要关头。一家没粮食,另一家粮食只存够冬季,怎么会舍得施以援手给头一家呢。 “你.....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她苦涩地推辞,心里虽然想要,而久居深宫,她自己侍候君主时并没缺口吃的,虽然跟着君主身边没有享受佳肴美馔,但她在下廊处吃了不少按宫里品阶宫女太监们的杂粮,因她身份是副总管,除了吃杂浪还附带猪油的汤水,有时候君主不喜欢和不吃的饭食也一样轮到他们太监手里。 诸葛荀握着硬邦邦的窝窝头,想起自己并不是为了不得已的时候才吃仅有这一个窝窝头,他本出身自皇家,不大习惯吃过了新鲜的粮食,他这么揣着它已经三四天都不动,本来想扔了的,要不是因为姚玉肚子里叫,他才不会把窝窝头给她。 “你要是嫌它不好吃,不如——”他扭身朝腰上解下来水囊时,手上窝窝头一空,他解了一半绳子扭过头,脸上讶异地合不拢嘴,愣看姚玉抓着窝窝头往嘴里啃。 “窝窝头硬,你慢点吃。”他不管水囊,伸手去拿时,让她躲了一下。“这干粮口感有点不好,你还是喝水吧。”他这才有空解下了水囊寄给她。 姚玉啃得急切,嘴里塞了鼓鼓腮帮子,咳嗽地呛几声,道:“野菜味的。” “嗯。”诸葛荀心虚地点头,愧疚道:“让你吃我们男人吃的粗粮,实在过意不去。” 姚玉眉眼微微一笑,道:“你客气了,亏你身上有干粮,否则——我能借你喝口水吗?”她嘴里塞太多干粮,这窝窝头做的不地道,面不是好面,还馊了,野菜发酸,和面时一定水加太少了,干涩坚硬,吃不出好感来。 诸葛荀扒开塞子给她,姚玉仰头喝了一口。 诸葛荀“哎”地一声道:“这水生,要一口一口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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