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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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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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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她盖上了木盒子并扭金色机关锁上了,卷起医用工具袋子,收拾停当。 诸葛荀被那声音震回了神,见姚玉身形忙碌,他竟然不舍得地垂目看自己肋下已经完好无损,一点痕迹全无。 姚玉拿起盒子正转身放在柜子顶上之际,瞥眼见他纹丝不动,低头察看自己肋下。 她嗤地一笑,无奈道:“放心好啦!不会留疤的。”说着没注意到诸葛荀抬眸时的愣愕表情,转头把盒子安稳地放到了柜子顶上,回身再去拿摊在桌子上的两卷袋子,眼神又好奇又监督似的看他动身了没有。 果然他一双炯炯明亮的眸子盯着她看,姚玉仔细地看清,原来他不是真的盯她看,而是迷离地游丝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继续她的动作,嘴上似有催促的意味道:“赶紧的,穿好你的衣服。”最后赶人的话她终究因为心软有那么一点点才忍着没说出口,毕竟人家先找她帮忙的,她帮忙完了又立刻给他下逐客令,显得她这人冷漠,没的败坏自己的人情,不懂人情世故,不会有同理心,不会站在别人立场想问题——总之她这时候自私自利不合时宜。 她想再缓缓看他什么意思,再赶人出去,这样做她才不觉得自己多么冷血了。 “哎。”经她把眼一瞄指向了他衣衫不整处,诸葛荀得了提醒立刻低头系好了衣带。 姚玉搬了凳子上去把两卷袋子放在隐秘的地方的当,又不禁掐点地回头看他到底怎样了。 他还在慢吞吞地系带子,这带子系得有多难,他这么慢吞吞的。 姚玉已经没了耐心了,下脚不由自主地使了点劲落地,搬凳子都用了急切的意味。愣搬出了好大的响声,凳脚与桌子脚下碰了叮咚一声。 诸葛荀正要站起来,听到叮咚的大动静,朝姚玉这边看过去,见她眼神充满逐客令的意思了。 看着她眼神,诸葛荀隐隐感觉不快,从未有人用这种迫不及待的赶人趋势催促他出去。 他若随她所愿地走了,那么这一刻的人情就画上了句号。 不能够!他在脑子里抗议道。 他在宫里虽然有一个胜嫔做内应,但只她一人做奸细,诸葛荀觉得胜嫔一个人做还不够,她只是后宫小小的嫔位,等着君主宠幸,除此之外还不能如此亲近。 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还算有点了解。古翼是多疑的性格,胜嫔再妩媚娇好,古翼只把她当成了暖床工具,谈不上知心,那么胜嫔会失去很多刺杀他的机会。 姚妗是名舞姬,她背后有罪臣的身份,只能成为阶下囚,古翼因她的世仇不会贪恋她的美貌,而且姚妗已经失身,她不能构成诸葛荀的计划里了。 姚萃在宫外已经与他成婚,算是一同共患难的夫妻了,可她人在宫外,根本不能踏进宫里与他内应了。 最后他只把这个伺机和目光都投在了姚玉身上,她久居深宫,从罪奴身份一跃成为不为人所知的副总管太监,这让诸葛荀和姚風都深感意外。 与古翼最亲近的人只有她了,她以副总管身份服侍左右,若把她调、教成近身杀手就再好不过了——可前提是她必须成为他的人、他的影才行。 如此良机,他绝对不能错过,他不想顺她的眼神乖乖出去,他总想找契机来牵制她,最好不清不楚的好。 有道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一边思量理由一边欲要张口斟酌地说,忽然手上摊在桌面上有丝丝滑腻,他低头一看是银灰色手绢,他立刻攥着抬给她看,嘴角噙着哂笑:“今日人情算我欠

你的,来日我再报答你。”说罢转身往门外走。 姚玉看他拿着的正是她央求姚妗教她的绣品,她想自己当了太监以后就没机会做回女人了,女孩的打扮她也不能做了,只能找点做女孩的事情。 之前她顶烦做女红,觉得女红费力不讨好,还伤眼睛。要不是姚妗脾气好,教的时候十足耐心,加上姚玉天生学霸体质,姚妗两三下地教,她只要认真细致多一些耐力,很快就学会了一点苗头。 她学习绣她最喜欢的植物玉兰花,姚妗指点一二,她立刻会意地绣了大概轮廓。 她从此感叹原来做农学植物里,也会在女红那里有她一方天地。 在现代,她靠彩铅描摹她喜欢的植物,这回她也可以在绣品上展现她最爱的植物。 诸葛荀拿走了她的半成品,姚玉自然不乐意他就这么唐突地不经过她同意就“抢”走了。 “我的手绢,你还给我!” 她绣的歪歪趔趔,刚开始绣玉兰花并不雅观,他抢来若是拿给别人看而成了笑料,那她以后在他面前如何自处! 诸葛荀打开门顿了一下,扭头见她急匆匆地从桌子旁走将过来,他咧嘴一笑:“后会有期。”头不迟疑地扭回走了,门也合上了。 姚玉跑上来时,脸怼门上去了,发出闷声一响。 他出门就没影了,姚玉关上门,悻悻地想:以后再遇见他,管他阿猫阿狗的一律装看不见,也不认识。 她不知道古代人靠贴身物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诸葛荀拿走了她的帕子,日后毕竟靠这个帕子来拉近她的关系。 而在姚玉眼里,他拿走的不过是半成品,丑不拉几的,反正她决定不追回,不要了。 睡觉要紧,姚玉合衣翻身上炕,沾头就睡着了。 临近傍晚,有人敲门,她才醒转,知道该自己上值了。 再见到庸公公是在朗坤殿,君主的公事还没办完,正跟臣工门纠结秦将军一派和高太傅一派由谁来当宰相的好。 宰相没定人选,就又出现由谁来当尚书,但臣工们都纷纷推荐高太傅做尚书最合适。 君主有些松动,快要答应臣工的时候,秦将军不乐意了,这事直到夜晚都没个定论。 夜晚雪不停,地上积了厚厚的雪,姚玉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朗坤殿,与庸公公行见礼。 “先别忙着进去。”庸公公不打算立即让姚玉接他的夜值。 姚玉以为接值对庸公公说些奉承客气的话,他就很快去值房休息了,没想到她刚接班就被他一句话拦住了。 难道值夜有变? 庸公公伸手拦着姚玉向前的步子,人家一只脚已经站住了,面对着庸公公毕恭毕敬地洗耳恭听。庸公公刚一触碰姚玉又立刻把手挪开了,半分客气半分嘱咐道:“有件事你必须紧心地伺候陛下。”他再凑近一点,道:“今日陛下让那些大臣们搅得心神不好,你小心伺候着。” 姚玉应了一声,心里奇怪庸公公的口气与以往不一样了,对她说话特别……怎么说呢,有种太阳打西边升过来了。 庸公公自从上次那件事,看出君主对姚玉有一点那个意思,但不肯在明面上对姚玉做出格的事,哪怕直接宠幸了,君主都犹豫着不肯动她,庸公公不知道君主这么眼看晾着她,心里却饥渴难耐又不能收她成为他的嫔妃,难道君主想私下里宠幸她,让姚玉只做他的私有宠幸的宫女,而不能成为后宫的嫔妃? 但不管君主对姚玉如何,总之姚玉被君主看

上了,他怕姚玉以后真的成为嫔妃,若现在庸公公不好好对她说话,那么以后他准在她那里吃了苦头。 君主的心思,庸公公还没摸透,姚玉他必须端正好态度跟她说话,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扔给她一个“傲慢无礼”的态度了。 朗坤殿的门忽然吱呀大开,大臣们如流水一样走出来,一个也不敢在殿内多留。 按道理,谁要看到了秦将军和高太傅,谁不得要尽心伺候巴结一下。 姚玉按着庸公公的喜好,也为了在庸公公面前好好表现,免了一场不必要的责骂,她率先上前朝秦将军那里讪笑问候一声,自己胳臂就被人猛拉了一把。 姚玉扭头看时,庸公公便朝另一个使了眼色。 印公公会意点头,带身边一个小太监转身朝秦将军和高太傅那里腆着笑脸问候并迎送他们出宫去了。 “你……”眼看大臣们都走净了,该他们进去伺候君主了,庸公公还想起什么要嘱咐着,殿内有人沙哑着嗓子窝着火喊起来。 “来人!”火气大得跟打雷一样,令受在殿外的人心里不由得发紧,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伺候。 庸公公身子一个激灵,差点把脚崴了下去。 姚玉听了不由得身形一震,扭头看庸公公愣了一下,想着今日该她当值,就自己主动朝里走,又让庸公公拽了回来。 不等姚玉出声,庸公公把手挡在她脸前,表情肃然道:“我去,你候着。” 姚玉想不到庸公公现在还那么爱加班,兢兢业业的,就低头应了,站在门后守着,让领头去里面对应。 “陛下有什么吩咐,奴才即刻去办。” 姚玉在门口守着,她心思只在君主不快地报了两个美人的名号,却不知她后背一双眼睛犀利地盯着的,差点把她后背盯了个窟窿来。 “传姜顺常和……”君主在里面冲口而出之时戛然而止,他刚想着另一个美人时又欲言而止。 里面他静了一会儿,后面干巴地味同嚼蜡似的道:“朕几日没见到胜嫔,传她一同来侍寝吧!” “是,陛下。”庸公公出来了。 姚玉忽然感觉背脊冰凉凉的,抬头看雪落在房檐上化水滴了下去,而她站的位置不至于被雪水滴到,她耸了耸肩膀,才恍然背脊不凉,而是莫名电了一下。 是不是身上单薄的衣服穿太久,冻得后背颈椎也跟着受寒了吧? 她收回视线,庸公公霎时出现她眼里,使得她不敢抽闲想别的,小跑上前哈着冷气问:“奴才去哪个宫中传陛下口谕?” 庸公公出奇地摆手说着:“不用你,让别人去!”左看右看也等不着印公公他们回来。 这两兔崽子,送秦将军和高太傅走那么长时间!他们两做官的有殿里的尊贵主子金贵吗?还是他们还不了解君主的脾气,谁怠慢惹毛了他,一准乱棍打死完事了! “可是印公公他们还没回来,让陛下久等着,不好吧……”她把眼睛往殿内明亮之处瞟过去,又一脸为难地扭回来,见庸公公脸上除了焦急再没别的法子。 “你看这里除了咱俩,没别人了。”姚玉并不知道庸公公此刻比较“照顾”她,她反而觉得庸公公此举有点不同寻常,她反省自己之前哪里又做错了。 正倒回去揪找自己的错误,庸公公无奈地对她挥了挥手,这意思是放她去通传了。 “奴才去通传姜顺常?”姚玉好心把高位分的嫔妃让给了庸公公,这样能显庸公公大总管的身份,同时

她这般讨好能让他无厘头的气消了一半。 庸公公拉她往西方向一指:“你去胜嫔那里,我去姜顺常。” 平日里,庸公公与胜嫔不太对付,胜嫔几日不见君主,几次三番地找庸公公搭茬,借机讨好,只为了让庸公公在君主面前多提一提她的好话。 而庸公公以为胜嫔不过芸花一现,失宠了的,眼前姜顺常风头正盛,就没搭理过她,近日在路上偶遇胜嫔散步,他也无视无睹,冷眼前视。哪里想到君主今日突然想起了她,庸公公哪有脸面看胜嫔的脸色,他巴不得躲起来好,观望她受宠程度,再从长日后讨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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