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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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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脸上显出一丝而过地不耐烦的样子,但很快恢复如常,扭头时对她轻柔生硬道:“我知道,让你进宫受委屈了。” 女子娇柔地垂头,心底里暖意浓浓,他总算说出一点在乎她的话了,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带有生硬地安慰,但不管他说的话是真心的还是只是为了敷衍她,女子都欣然接受地用她的脸熨帖在他沁汗的背上,如此她才觉得这世间她和他才是一体的。 “你放心,为了我,你甘愿做你的胜嫔那一日,以后只等我夺回那些属于我的一切,我定会加倍地奉还给你!”他握住她的手腕松开他的腰,转身低头看她额头上的青丝细腻腻的汗。 胜嫔眼里带着感动,反手握他的手道:“我不要你奉还,我只要你……”她颠起脚尖,把脸勾上他的脸去,用她朱唇紧紧地贴上他的唇,不料他忽然抻脖子,把脸往另一边侧过去,胜嫔木偶一般愣住了,身子慢慢在他脸上拂过一丝抗拒时僵住了。 他感受着她愣神的失望,便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打算软声向她安慰解释的时候,她却把手攀上他的双肩,用她的身子紧紧地与他相拥一起。 他叹一口气道:“覃儿。” “琏哥哥,你是不是还顾及着姚氏姐妹她们吗?”胜嫔话音里透出了酸涩味道。 “覃儿——” “我知道,是我不该这样说她们,我也知道你在宫外已经娶了姚家二小姐做你的妻子。”她说着禁不住哽咽一下,道:“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做你的女人。” “覃儿,别这样。”他拉开她,定定看着她眼眶里有泪打转。 “我会永远敬重你的夫人,哪怕让我做你的通房,只要我跟着你左右,给夫人当牛做马,端茶倒水便心满意足了。”她眼底淌下泪来,更加楚楚动人道:“我明白自己只是高家的庶女,比不上姚家的嫡女,她们有个弟弟做你的守卫,而我只能有你了。” “覃儿,我的好覃儿。”他深深地把她搂紧了,道:“她是我的妻,而你是我的女人,仅此而已。”听到她在怀中满足地破涕为笑,他嘴角翘起邪魅的弧度道:“你别忘了你也有个哥哥,在我身边出谋划策,若不是因为他出了一个妙计,我和姚風绝对混不了宫里做起了无名之卒。” “琏哥哥你能记着就好。”胜嫔娇软依偎进他的胸膛。 诸葛荀眼神迷离地看向暗香浮动的茜色纱帘,那有一张另一个女子的清秀面孔,一如上次一般,浑身束/裸,浴水蒸腾使她耳鬓旁的碎发湿腻腻地勾起好看的弧度,那双眼睛充满警惕与迷茫,害怕又带着羞涩。 他怔愣一下,眨巴眼睛才看清楚那是胜嫔的屋子,他和她在这里偷情取情报来的,怎么这时候他脑海里被这张脸差点占满了呢?使他忘记眼下所要做的事——危险不能出任何纰漏,更不能让眼前人受到任何泄露。 见诸葛荀拥着她迟迟不放,胜嫔试探地抬眸,见他神思似乎一点点飘远,她昂头对着他的下巴,眼睛盯着他的唇痴恋着:“那你能不能亲亲我呢?” 那清秀脸的影像在一瞬间让胜嫔一句话幻灭,诸葛荀眼皮轻颤一下,低头看胜嫔充满希冀地望着他。 他揽紧一下她的双臂,继续柔声说:“别闹了,别忘了你现在是胜嫔,当今圣上的宠妃。”胜嫔摇摇头说“不”,被他抢先松开了她,毫不留恋地转身要走道:“我们耽搁这里太长了,此地不易久留,你要好好地保护你自己,而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你左右,我走了。”说罢他拾起地上的衣服,穿戴好后,头也不回踏出了她的耳房。 胜嫔眼泪凝固地看着他远去,又渐渐地消

失殆尽,她动人的眼泪忽然止住,泪珠静止一般定在她眼里又生生地逼了回去:“还说我是你的女人,你心底是不是还眷恋着从青楼里出来的姚萃!” 他到底在乎的是她,还是姚氏二姐妹,胜嫔琢磨不清了,现在她认定自己无论如何要把他的心拴到她的心坎里去,这才是她想要的。 外面雪花仍旧下着,诸葛荀形单影只地避开眼目,看到人烟稀少的城墙拱门那里走去,越往身处走,另一边有个侍女尖声刻薄道:“谁人不知姚氏是舞姬出身,要往远了说,她还是罪臣家的女儿,何来清白一说!” 立刻有就人火冒三丈地跃然道:“你——” 诸葛荀听出这个声音耳熟,背靠着青石灰墙壁探出一双眼睛向外瞅,乌拉拉的一小撮人,三个人在那跪着,中间一眼看到了姚玉抻直身子,眼里冒火地喷向了侍女。 侍女不为所俱继续用调侃的口气道:““余副总管怕是忘了姚氏早已破了贞洁,她被花氏——”被贞婕妤一声喝令跪了下去。 他注意到梁公公被打的鼻青脸肿,鼻孔出血,他琢磨几个女人根本不会挥拳去揍梁公公,直到他顺着梁公公又辗转回到姚玉手上,通红青紫。 诸葛荀不禁纳罕地打量姚玉振振有词地跪姿,她竟然使出大力去揍梁公公。 黑旭王朝里的女人都是以柔弱著称,只会在闺房里搞琴棋书画,做做女红,即便一如贞婕妤出自将门虎女,她也学不到秦将军的精髓,再如胜嫔这般有城府的,到了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出手挥拳的。 会打的女人在黑旭王朝里是很掉面子的份,稍不注意被人扣了一个“母夜叉”的罪名,官家里和皇宫里断断不肯娶这样的女人——女子无才无德便是男人心中的理想妻子。 梁公公被人抬走了后,贞婕妤的话依稀往诸葛荀耳朵里钻,他心里忍不住感到恶心,再瞅姚玉一脸被迫的就范,任由贞婕妤去拉她胳臂。 姚玉与姚妗相视一笑,磕头感恩道:“娘娘的话再好不过的了。”拉着姚妗一起感激涕零。 “时候不早了,才从朗坤殿出来,这会儿马上晌午了,陛下那里忙着公务,似乎以后鲜少往后宫跑了。”贞婕妤说着,拿眼刻意瞟姚玉,便拉她和姚妗起来,伸手拍了拍姚玉手背:“放心吧!” 姚玉手被她握着不放,浑身有电穿击了一下,再抬眸看她充满浓情的双眼,她不自然地点头,登时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而弓身拱手道:“奴才就不打扰婕妤娘娘了,就让内人陪娘娘一道回去吧。” 贞婕妤先时因她挣脱了她的手上温度,心里不免戚戚,脸上险些黯然神伤,但听到她后面说让姚妗陪她回去,她忽而在脸上绽开了笑容道:“好。” 来日方长,她终究愿意接受她的,贞婕妤带着愿景,侍女莲儿在前带路,姚妗尾随其后跟着走了。 没走多远,姚妗忍不住回眸,看到姚玉还站在那里望着她们,贞婕妤也回头,恰好看到姚玉对姚妗张着口型做唇语。 她看得分明,她在说“好好的”,贞婕妤眉宇间微微一皱,姚妗扭回头时,她眼神凛然地扭回头继续朝前走,问身边奶嬷嬷:“孩子怎么样了?” 奶嬷嬷抱着孩子,看孩子把头挨着她怀里睡得正香道:“回婕妤娘娘,大皇子可算睡着了。” 贞婕妤望着前头雪花湮没了前方的路,深深一叹:“可算睡着了。” 莲儿手提食盒道:“娘娘,这一趟白做了,您到了朗坤殿,陛下也不见您,把食盒递过去,庸总管却说不用,说里面有人陪。奴婢想,不是皇后,也不会是胜嫔,到底谁这

么大的面子让陛下把女子往朗坤殿里带,听闻朗坤殿是陛下与朝臣商讨重要机事,任何人包括皇后、太后都不能往里踏一步。” “我不关心这个,莲儿你不必说了。”贞婕妤淡然道,嘴里念叨着:“只要不是他陪侍就好。” 莲儿没听见她低语,只担心食盒问:“饭菜点心都凉了,这怎么处理呢?” 贞婕妤看了一眼食盒,目光往后一瞟:“姚氏一定没吃过东西,把这些剩下的赏给她吃吧!” 莲儿点头觉得贞婕妤这个法子不错,又问:“那姚氏来咱们这里,分派给她什么活计呢?” 贞婕妤原想让姚妗在后院做打扫活计,经过与姚玉最后分别,脑子里总回想她们二人时不时默契地对视双眼,让贞婕妤心里如起了疙瘩一般不甚痛快。 “不如先派她到后厨做活,哪个缺人手的就让她干。” 莲儿想了想道:“灶台上生火砍柴大伙都挺懒散的,不如分这个给她干吧!” 贞婕妤先想痛快地点头,一想起姚玉,忙道:“别太为难她了,她到底是余副总管的人。” “奴婢省得了。”莲儿回道。 姚玉看周围小雪茫茫,这下了多久还不停呢,她觉得这里的雪下的实在罕见,从未见过下这样长的雪。 过来时,只看到梁公公骚扰姚妗,现在却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看周围被雪飘散的砖石高墙,不认识这里是宫里哪个地方了。 附近没有侍卫守门,也没有宫女太监来往,是啊,下雪了,谁特么有闲情来这里逛呢! 姚玉后悔忘了问贞婕妤身边侍女这里是什么宫门,而她怎么回去。 一头脑热只跟梁公公撕逼,就没顾上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只能自己找门道回监栏院了,不远处看到石拱门,姚玉打那里穿过去,正走着,有人在石拱墙壁上流连,影子一般在她眼尾处晃。 姚玉没搭理那人影,就自顾自地往外的天地里走出去。 “哎,喂!”那人步伐与她一致。 姚玉不禁侧目瞟一眼,心道:怎么是他!看罢,脚上不停,仍旧往出口走去。 “你怎么不理我呢!哎~”她走得坚决果断,诸葛荀一度以为她是故意不搭理她的,但又以为之前是不是冒犯了她,她才打心里不再与他有任何联系了。 不,他坚决不肯放她走,几步跟了上去,旋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姚玉脚上刹住,见他用魁梧矫健的身子挡她去路,不禁翻下白眼,逮着空隙绕出去。 她往左绕,诸葛荀便走左边挡,她选右边走,他也往右边靠。 两人较劲几回,姚玉皱眉瞪他:“你挡我做什么?我横竖与你不相干了!” 诸葛荀微微错愕一下,她竟然说他与她不相干了! 他忍着心中不适的愠怒,放下他心中尊贵的身份,低声下气地有礼貌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姚玉不卑不亢地昂头越过他黝黑看似可怜的表情望外远看去,那里朦朦胧胧似乎有眼熟的殿宇,看半天才约莫认得那里是翠兰宫的殿宇,怪道她觉得翠兰宫不似往日的繁华了呢! “我不想跟你说话。”姚玉视若无睹地说着,接着忍不住嘀咕道:“我又不是你的知心姐姐,跟你说话我犯得着么!”她以为这一嘀咕,他不会真切听清,岂料他炯炯的目光眯成令人畏惧的目光,姚玉引起不适地抖搂肩膀,心虚地把头耸在肩窝里歪了一下。 “你嘀咕什

么?”见她没事人地一脸拒绝,诸葛荀当场揭开道:“我都听见了。”再一打量她,终究聚集了愠怒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排斥我呢?” “这位先生——”姚玉忍不住拉长调道,“不,这位郎君,我是女的,你是男的,男女有别懂不懂?” 他不置可否地“呵呵”一笑,指着她道:“女的,你看你是女的吗!” 姚玉低头看一眼自己,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份。 “一身太监打扮,你糊弄别人就算了,可别再糊弄我了!”他把手背过去,心里焦急地等她一句话,他只说一句话,一句话不耽误她多长时间的。 “我姐说了,不让我跟你走近。”诸葛荀惊讶地看她,姚玉继续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这回我无论如何都躲你远远的。”回眸见他一脸征愣,姚玉又解释道:“咱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岂不更好?” “我到底跟你和姐姐有什么过节,你就非要听你姐姐的一面之词!”他愤恨不已。 姚玉感觉他的愤恨的口气好没有来由,怎么看都感觉两人都是闹了别扭似的要分手的错觉。 “我姐姐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虽是我长姐,却如同父母一般,我不听她的,我要听谁的呢?”诸葛荀无话反驳地底下头,姚玉又道:“不管她说的是错还是对的,她终究是我亲姐姐。你不也在家里一样孝敬你的父母或者对兄弟姐妹兄友弟恭吗?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失去身边对你我最亲密的人。” 暖流触动了诸葛荀的心间,姚玉的话就像山田泉水一般亲润了他封闭干枯已久的心,重又一点点复活过来。 亲情在他眼里十分淡漠,自从他母后被先帝和长孙贵妃逼死之后,他就视亲情为无物,从此他收起感情,换成绝情来这里开始他的复仇谋略。他在权势上依旧倾向姚氏一族,从青楼救出姚萃,好让姚風给他卖命。 把高太傅的庶女高氏安插在古翼身边获取情报,现在古翼决定选立新的宰相,他也要借胜嫔在高太傅和秦将军推荐人选中挑拨离间、推波助澜,企图把胜嫔的哥哥高微推上宰相之位,以此把高太傅的嫡子高荫挤出去。 姚妗也在他的算计之中,本想让她再加把力,伺机让她亲近古翼下毒,半路上出来姚氏幺女姚玉,恰好姚玉装扮成太监,最亲近古翼的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全功夫! 在诸葛荀,哦,他真正的身份是太子古琏,在他的眼里这四个女人都是他权益中最重要的棋子,认定姚玉也跟这些女人一样,他对她们没有任何感情,总是表面一套地说她们爱听的情话套路,取得她们信任,背后他又另外算计着她们之间哪个利益对他最有益处,他就与谁多亲近,直到让她充分信任地动了真感情。 结果,姚妗和姚玉都成了他的例外。 姚妗不用说,她是最理智的人,与胜嫔不同,胜嫔是真心实意爱着他的;姚萃虽然是青楼出来的,但到底为了自身贞洁,为了他不伺候恩客,喝下了绝子汤,最早的时候古琏的母后看中了刚出生的姚玉认干女儿,企图日后等她及笄之后嫁给太子做太子妃。 后来,姚玉卖给郑府为奴,又不幸入宫为罪奴,从此古琏打听不到她入宫的音讯,一度以为她挨不过做罪奴的苦楚就香消玉损了。姚妗入宫做了舞姬,迟早要成为古翼的暖床工具,只有姚萃能与他互绑成利益的工具,但凡姚氏唯一男丁还活着,古琏将就与姚萃成婚,承诺姚氏一族日后他若重夺皇位登基,姚萃一定是他

的皇后,也向胜嫔承诺不会亏待了她。 那么姚玉和姚妗呢?他见到她们姐妹俩之后,他才明白这姐妹俩与姚萃和胜嫔不同,她们互相依偎,绝对不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自然不轻易地信任他的软话。 姚妗就罢了,没想到姚玉竟然不能跟青铜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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