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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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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情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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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的百岁宴在晌午之后举行,君主的起居用膳,庸公公全部包管、包伺候。姚玉带领十几个太监宫女到钟御厅擦洗布置,这种活虽看起来隆盛,但做起来十分费力不讨好。 几个宫女擦洗地砖,弹扫器皿上的灰,太监们搬搬扛扛,把新上漆的桌椅都按位置摆放整齐,挂红绸,摆烛台...... 姚玉费心费力,丝毫不敢怠慢地各种指挥、检查,浑身使用了洁癖的精神挨个角落去查哪个灰还没掸干净,有的弄错了红绸长短,姚玉也不得不带两个太监去内务府亲自重新挑选拿来一套,又回钟御厅了。 回钟御厅的小道上,必然绕过一大圈的御花园,姚玉深知御花园内竟能碰见如君主这般尊贵的熟人,为了避免被他们看到她,又要省问安被问话的时间,她不惜带着随从太监在御花园外围绕上一大圈。 她本以为走绕远的路便能幸运地走到钟御厅那,谁知迎面走来两个尊贵的倩影,姚玉瞥到那倩影,立马垂下头,不声不响地疾步走过去,走到那人身边时,她匆匆拱手作揖,见那人正从她身边略过,她才提步朝前走去。 “站住!”身后那人突然醒过神来,回头叫了一声,姚玉无奈丧气地咬住唇瓣,不甘地站定,便听到那人对身边人轻声细语道:“安儿,你在这儿等本王一会儿,我过去同他说几句话。” 那安侧妃点了下头,不免提醒道:“王爷快到时辰了,要尽快。” “我就与他说几句话,不消多长时间。”他宠溺地柔声说完,便扭头走到姚玉身后去了。 姚玉连忙转身,两手一握,躬身作揖道:“奴才见过邕亲王,请邕亲王万福。”说完对方倒沉默起来,姚玉心里不安,抬起眼皮悄悄看他一眼,不禁吃惊他一双清明无害的眸子竟盯着她看。 姚玉捉急,只好用央求语气说道:“奴才等下还有要事去做,邕亲王若有什么吩咐,请尽快吩咐,到时别误了皇长子百岁宴的时辰。” “几个月不见,你看起来倒清瘦了不少。” 姚玉惊讶地脸皮动了一下,捋好心内焦急,摆出敷衍的招牌式笑容:“多谢王爷体恤,奴才不曾觉得。”她真的没注意到自己如何清瘦,心里一直感到诧异。 “本以为你娶了对食,应该风光无比,如今看来你倒憔悴许多。”他继续关怀无比。 姚玉不自然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庞,不禁忸怩不安地笑说:“奴才近日差事繁忙,贞贵仪诞下了皇长子,如今又操持百岁宴,自然累乏许多,让王爷您见笑了。” “你看起来不是多么高兴——”他忽然伸手伸到了姚玉脸庞,姚玉恰巧眼疾手快地躲开了,心里一阵阵地恶心,却又听他柔声细语道:“早知道,跟了我,你也不需这样累乏,见你受这样的罪,我很心疼。” 姚玉后牙槽开始痒痒难捱,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邕亲王似乎关心过头了,悬殊的身份使他对她开始僭越了。 “王爷多心了,奴才其实过得很好,对食的内人对奴才很是体恤,奴才有她在身侧陪伴照顾,没有任何感到不幸福。” 她明告诉邕亲王她过得很好,其实暗地里却暗示她性取向很正常,男欢女爱在她心里眼里都正常不过了。 “呵呵。”他轻声地呵出笑声,仿佛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都是空气,“你不就在说本王对你一厢情愿吧。” 姚玉听他口气有些不虞,转而换个说法道:“奴才还未恭喜王爷新得一位知心知意的佳人。”她抬眸朝不远处安侧妃瞅去,引得邕亲王也侧头看向了她。 他回过神来,眼神黏在姚

玉身上,仍旧轻声笑道:“好一个知心知意,她再怎么好,也不如眼前人好。” 姚玉那个心呀,开始泄气了,难不成邕亲王执意喜爱男色么?姚玉在心内极力抗议,她划清界限说得很明白了,邕亲王应该能听懂一二,却还装着不懂继续拿丘比特的箭狂朝她射,他就能是把这颗取向爱心射她个窟窿,她也不愿多看他一眼,更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 “王爷,时候不早了,奴才斗胆告退,请王爷您自便。”说完,那两个太监见邕亲王不说话了,便紧随姚玉往回去的路走。 好不容易才绕到御花园后门,她急忙的身影刚走过去,那门“吱呀”地被打开了。姚玉来不及去看后门走出个什么人来,也不去想那人到底什么模样,就这么匆匆地从那人身前走了过去,而她身后的两个太监见后门人,纷纷都认出了她的身份,便也站定行礼。 “余副总管!”那人身边的侍女朝她疾去的背影叫道。 姚玉刹住脚,回头看她的随从太监都纷纷站在御花园门前站定了,他们俩身侧站着的侍女,她认出这侍女,进而沿着侍女身旁看到了她的主子。 她心内虽急切,但还是走回来,到她跟前躬身拱手:“奴才请贞贵仪万福金安。” 贞贵仪今日打扮得清丽动人,与高贵人妩媚不同,她亭亭玉立梳着灵蛇髻,红玛瑙累珠发冠,灵蛇尾部垂着银色念奴娇贝花色流苏,弹花暗纹长袖连衣裙袍,自有一番钟灵毓秀,楚楚动人之际,美得不敢亵渎。 “余公公。”贞贵仪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巧遇她。 姚玉心道又碰见了熟人,当下有些深感到绝望,她最怕被尊贵的主人问她几句令人深感诧异的问话,先前她好不容易打发了邕亲王,这回姚玉还要绞尽脑汁怎么从贞贵仪面前脱身。 “娘娘,不能这样叫......”侍女莲儿紧张地看一眼姚玉脸色,见她无碍,遂放下一层心思,提醒道:“他不是从前的余公公。” “我知道。”贞贵仪似乎感觉到莲儿说话比较聒噪,遂朝前走了几步,把莲儿跟两个随从太监撇在后面,自己走近姚玉跟前,而姚玉怕周围有人看到,恐被他们抓了把柄,遂后退几步,与贞贵仪保持一段距离。 “余副总管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贞贵仪语气哀戚地问,就差眼睛没留下泪来。 姚玉冷不丁深感到怪异,连忙解释道:“娘娘这话冤枉了奴才,奴才身份卑微,与娘娘您尊贵的身份不相匹配,何来讨厌一说?” “你离我这样远,莫不是疏离我?”她说着不禁顿一下,说出那一句之后,她心里一阵揪疼,缓下口气,赌气地道:“还是因为你有了称心如意的对食,就刻意地疏远我?”她差点崩出泪来,忍不住捏着蚕丝帕子往眼底抹去。 姚玉眼角有点沙眼地眨巴几下,脸颊忍不住抽动几下,心里格外诧异。之前邕亲王说了无厘头的话惹她浑身犯鸡皮疙瘩,够她受着了。这回听到贞贵仪同样说了不明就里的话后,姚玉瞬间搞不清自己是谁,她身在哪里了。 她不了解同\性相吸的两个人到底能有怎样的魅力,而得到对方折服。她不清楚自己在他们眼里发了怎样的金光,才惹得他们对姚玉穷追不舍,散尽一切办法表明心意让姚玉知道,他们剥开了真心给她看,姚玉一头雾水深感不解,又深感烦恼,她总要想一百个理由来拒绝他们,从他们那里脱身出去,可最后她依然又转回到他们怪异的世界中,深陷不已。 她知道什么叫断袖、也清楚了解什么叫百合,就算这两种条文再清晰不过了,她也无法体会其中的乐趣和奥妙,只能理解自己始终都是正常人,而他

们的世界观虽然看着不正常,但也理解他们错误的性\取向,这些不怪他们病了或者有问题了,只能同情和尊重他们的世界观,也允许他们有这方面的偏差,即视偏差为正常的人生观。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奥妙,也可以奇妙,但不可以强求,更不能逼迫地渴求——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娘娘这.....这......”她赌气地急哭出来,姚玉百口莫辩说不出来,急得手指都绞在一块,又琢磨怎么安慰贞贵仪她才止住眼泪,又想自己找什么理由忽悠过去,转身去操办最后一次工程的百岁宴。“娘娘您想哪里去了,今日是皇长子百岁宴,奴才一直都在亲自操办。”越看她抹眼泪,姚玉慌不择路地说着,却不知该安慰她哪句话,贞贵仪才肯受用。 “啊,你一人操办辉儿百岁宴?”见姚玉点头,贞贵仪止住泪,道:“你当真一直都在忙这些事?” “回娘娘,正是。”姚玉只把头点得如捣蒜。 贞贵仪眼眸中忽而一暖,破涕一笑道:“我以为你娶了那对食,竟然要与我疏远了呢!” 姚玉险些有汗从她太监帽里流下来,她伸袖子虚一把额角道:“奴才哪敢疏远娘娘您,你今日是晋封的喜日子,日后纵有千百万的事需要吩咐奴才的,奴才不敢不听娘娘使唤的。” 她擦了擦眼泪,似乎在箍定自己不会哭时,便笑吟吟地问:“你说的可是当真?” 姚玉心底腾升出一种无奈,便强颜欢笑道:“奴才说得千真万确。” “那好呀!”她兴奋地朝前走一步,差一点就跟她离得很近,近在咫尺。 姚玉凛然后退一步,趁贞贵仪情不自禁的时候,她深深躬身,双手交握作揖道:“奴才紧赶紧要把差事办了了,别回来让陛下见到奴才散漫,又要拿奴才是问了。” 贞贵仪这才从喜中醒过神来,想想姚玉的话有缘由的,便舍不得地放话道:“余副总管先去忙吧!我有些话等回来再与你说。”她朝莲儿挥手,莲儿连忙走了过来,贞贵仪又问:“辉儿在太后那里抱着,咱们先去寿康宫拜见太后,然后抱走辉儿回到陛下身边。” 莲儿一边应着,一面催促着贞贵仪朝前走,嘴里念叨着:“马上要开始了,娘娘可别跟现在这般私话逗留许久。” 贞贵仪没说话,而是用灼热的目光深深望着姚玉退到一边儿给她让路。 贞贵仪走后,姚玉深吸一口气,抬头赶忙朝那两个随从招手急切道:“赶紧回去把红绸重新挂上。” 那两随从跟了上来,姚玉不放心地对他们絮叨道:“要不是贞贵仪耽搁了,咱们早就把它们换了下来,这会儿快到开宴的时辰了,你们两个,手脚给我麻利一点,要一气儿把梁上的红绸换好了。” 那两随从频频点头道:“余副总管您就放心吧!我们之前干过不止一次了,这回儿定能弄好。” 姚玉这才放下心来,转眼看到自己已经回到了钟御厅,一刻不停歇地盯着那两随从爬过云梯去扯下短的红绸,换上了新的长长的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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