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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决战:无尽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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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尔反尔,赌一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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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国歌响起,但是仍然没有加达的影像,何荷她们身下的金属壳里发出低低的□□声。一阵冰冷的风刮过,让何荷惊觉天命之战还没有结束,也不知道究竟还会持续多久。 何荷非常郁闷,因为她还是看不到胜利的曙光。 她把注意力转到周子斐身上,他的腿还在流血不止。她们所有的装备在逃避野狗的追赶时都留在了湖边。何荷没有绷带,无法止住从他小腿处汹涌而出的鲜血。 虽然寒风冻得何荷瑟瑟发抖,但是她还是脱下了披风和上衣,然后再把披风穿上,冻得她牙齿直打颤。 在月光下,周子斐脸色苍白,何荷让他躺下,然后检查他的伤口。暖暖的、湿滑的血沾了她一手。 何荷撕开外衣的一只袖子,在他膝盖以下缠了两圈,打了个活结,尽可能绑紧。虽然这很冒险,因为周子斐也许会失去一条腿,但是与丢掉性命相比,何荷没有别的选择。 何荷用外衣把他的伤口裹好,然后躺在他身边。 “不要睡。”她对周子斐说。她害怕他一旦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好冷吧?”周子斐问。他拉开外袍把何荷裹到他的衣服里。何荷觉得这样就暖和多了。 可是夜还很长,温度还在持续下降。白天她刚往上爬的时候那烫人的栖霞真境岛,现在已经慢慢变得冰凉了。 “加达也许能赢。”何荷小声对周子斐一说。 “不会的。”他说,一边拉起了何荷披风上的兜帽,可是他抖得却比何荷还厉害。 何荷觉得,接下来的三四个时辰是她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光。寒冷已经使人痛苦万分,而更可怕的是听加达的呻/吟、哀求,最后是野狗折磨他时的哭诉。 过了没多久,何荷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乎他是谁或者曾经做过什么,她想要的一切就是尽快结束他的痛苦。 “它们干嘛不杀了他?”何荷的手紧紧搂着周子斐的腰,颤抖着问他。 “你知道为什么的。”周子斐说着,把何荷更紧地拉近他。 呃,这么一说,何荷就知道了。那些观看者们不愿意现在就从纵横镜前离开。从大赛主管们的角度来看,这是整个天命之战活动的高潮部分。 这种痛苦一直持续着,没有丝毫间断,使得何荷的精神备受折磨,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再想着明天、不再怀抱希望、也不再记得过去,仿佛已经忘却了一切曾经,充满大脑的只有现在。 何荷觉得它似乎再也不会改变,一切的一切只有寒冷、恐惧与那个快要死去的男孩的哀嚎。 周子斐开始迷迷糊糊地要睡去。何荷一次一次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她真的非常恐惧,如果周子斐再死在她面前,她敢肯定自己会完全发疯。 周子斐也在努力坚持着,与其说是为了他自己,倒不如更多的是为了何荷。这很艰难,因为失去意识很轻松,就会脱离一切正在遭受的痛苦。在这种时刻,是真正考验人的意志力的时候,这是真正的“死去比活着轻松”的时刻。 何荷知道周子斐正在承受的这一切,可是她就是自私地不愿意周子斐先她而去。所以她要千方百计让周子斐活着!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唯有月亮,那高高挂在天空缓慢移动的月亮证明着时间是流动的。 周子斐对何荷说黑夜会过去,因为月亮正在动;有时候,何荷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是她悲哀地发现那点点希望很快又被寒冷的黑夜吞噬。 终于,她听到他小声说太阳

就要升起来了。何荷睁开眼,看到星光在晨曦中逐渐淡去。 同时,她也看到了周子斐的脸是多么的苍白。她觉得周子斐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要把他送回九宫城。 还是没有听到炮声。何荷把好的耳朵贴住栖霞真境岛,隐隐约约听到加达的呻/吟。 “我想他快不行了,何荷,你能不能射死他?”周子斐问。 如果他靠近栖霞真境岛的外口,何荷觉得自己兴许能把他射死,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射死他于他是一种解脱。 “我可以试试。”何荷把最后一支箭拿出来,爬到边沿,垂下头看着,周子斐在后面抓着她。 好一会儿何荷才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浑身是血的加达,之后听到这个大块头的、她曾经的敌人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了他的位置。她觉得他是想说:“救救我。” 出于怜悯而不是报仇,何荷把箭射进了他的大脑。周子斐把她拉了回去,弓还在她手里,但是已经没有箭了。 “你射中他了吗?”周子斐轻声问。 炮声响起来,为何荷做出了回答。 “那么,我们赢了,何荷。”周子斐说着,声音空洞无力。 “嗯,我们该欢呼的。”何荷终于说出这句话,但是其中却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空地上洞口打开,剩下的野狗一溜烟钻了下去,地面随之关闭。 何荷她们等待着碧金车把加达的尸体拖走,等着随后响起胜利的号角,可是没有动静。 “喂,”何荷对着天空大喊,“怎么回事?”没有任何回应,唯一的回应只是晨鸟欢快地啼叫。 “不管它了……也许是因为我们还待在这里的缘故……我们离开吧。”周子斐断断续续说。 何荷尽量回忆着,最后胜利后是否需要远离最后一个“血祭”的尸体,可是却发现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不能确定。 只是,为什么一直没有碧金车过来?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吗? “好的,我们离开,你觉得你还能坚持走到湖边吗?”何荷问。 “我可以试试的。”周子斐说。 她们一点点地挨到栖霞真境岛边缘,然后滚落到地上。何荷很恼火,想着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这么僵硬,那周子斐该怎么挪动呢? 她先站了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直到她觉得自己能帮助周子斐了,才伸手去拉他。 她们艰难地来到湖边,她先捧起一捧水给周子斐喝,之后又捧起水举到自己嘴边。 一只轩辕暗鹦鹉发出低又长的鸣叫,碧金车出现并带走了加达的尸体,何荷眼中充满了宽慰的泪水。 现在他们可以把我们带走了,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何荷满心期待。 可是,又没有动静了。 “他们究竟还在等什么?”周子斐声音虚弱地说。从栖霞真境岛一路到来到湖边,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我不知道。”何荷说。她想,无论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她都不能再眼看着周子斐流血了。 她起身想去找一根小棍,很快找到从加达身上弹掉的那支箭。她俯身捡箭,这时候比赛场响起了克武龙的声音。 “向本届天命之战最后的选手表示问候。原来更改的规则宣布无效,经过仔细研究,最终决定还是只能有一名选手获胜。祝你好运。” 然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何荷呆呆

地看着周子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他们从来都没想让我们俩人都活着!这一切都是大赛主管们精心设计的圈套,以确保大赛历史上最富有戏剧性的情节。而我却像傻子一样,傻傻地相信了他们! 何荷觉得内心有一团火呼之欲出,意欲将整个苍穹毁灭。她胸口不断起伏着,呼吸急促,手里的拳头紧紧攥着,手掌里慢慢溢出鲜血她都全然不觉。 “仔细想想,也不太意外。”周子斐说话的声音很微弱。何荷看着他艰难地站立起来,然后朝着她走过去,好像慢动作一样从腰里拔出刀子—— 何荷下意识地弯弓搭箭对准了他的心脏。 周子斐扬起眉毛,把刀子一下子扔到湖里,刀子在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何荷扔下手里的刀,向后退了一步,脸羞得通红。 “没事,”周子斐说,“来吧。”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何荷面前,把弓重新塞到她手里。 “我不能,”何荷一边后退一边喃喃发声,“我不能。” “在他们还没有把野狗放出来之前,射吧,我不愿意像加达那样死去。”周子斐说。 “那你来射我吧。”何荷情绪激动地说,然后把弓塞到周子斐手里。 “你射死我,然后回家,好好过日子!”何荷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明白,对她们两人来说,死亡其实才是更容易的选择。 “你知道我不能……我怎么能?”周子斐提高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他扔掉了弓箭。 “好吧,我总是要先走的。”他想了想,坐下来,拆掉腿上的何荷的外套袖子,拆掉了阻止血液涌出的最后一道障碍。 “不!你不能这样自我放弃!就算死,你也不能这样死!”何荷一边大叫一边泪如雨下。她跪在他面前,拼命要把衣服重新给他绑上。 “何荷,”他说,“听着……这是我想要的。” “不,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何荷无助地摇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周子斐。 如果周子斐死了,她就会永远都回不了家,不能真正意义上回家。她的心会一辈子留在比赛场,思考着这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团。 “听着,”周子斐一边说话一边把何荷拉了起来,用双手捧着她那眼泪鼻涕遍布的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们都知道他们只要一个胜利者,我们两个中只能选一个,请做出选择,就算是为了我……何荷,你记住,我是真的爱你,你就是我生命里永恒的光,永远的太阳,没有你,我的生活就是一片黑暗……好好活着,把我的那份算上,好吗?”何荷隐约听到他的爱的表白,可是她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有其中的一句话不断在她脑子里回荡。 “我们都知道他们只要一个胜利者。” 嗯,是的,他们必须要有一个胜利者,否则,大赛主管们就会当众出丑,所有的九宫城人会失望,没准他们还会遭到处决,慢慢地、痛苦地处决,同时纵横镜会在整个九幽国全程进行播放。 那么,如果周子斐和我都死了,或者他们认为我们都死了……何荷感觉自己好像有了个主意。 她的手摸到腰里别着的布包,把它摘了下来。周子斐看到布包,一把拉住何荷的手腕。 “不,我不会让你死去的。”他脸色苍白,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相信我。”何荷轻声说。 周子斐怔怔地看着何荷,好一会儿,他放开了手。 何荷打开布包,把一把浆果倒在

他手里,然后又在自己手里倒了一些。 “咱们数到三?” 周子斐俯身又吻了何荷一次,然后温柔地说:“好,数到三。” 她们背对背站着,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举起手,让大家都看到。”他说。 何荷举起手,黑色的浆果在太阳下闪着光。她又紧紧握了一下周子斐的手,既是作为信号,也是为了告别,然后她们开始数,“一”,这招真能行得通吗?“二”,如果不行,那也就只能如此了;“三!”改变主意已经太晚了。 何荷把手举到嘴边,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世界。 她刚把浆果放到嘴里,龙吟器就响起来了。 克武龙慌张地说:“停!停!九幽国的各位观看者们,我很高兴为大家介绍本次天命之战的胜出者,何荷与周子斐!来自通天宗的获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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