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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孟婆,拿命来[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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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陨神祈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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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呀,短短时间回来两块。” 云栩上神玉扇轻摇,笑容温雅。 司命上神苍白清丽的面容上浮起温柔的笑意:“经此一遭,祈元或许能成为真神呢。” 阎君刚欲开口,忽地顿住,速度极快地以神力凝出面具覆在脸上。几乎同时,一道素色的身影气势汹汹破门而入。 淡青色的衣摆上残留着火焰灼烧过的气息,肩窝、指尖甚至唇角还染着鲜红的血迹,杏眼微红,压抑着几分痛楚。 看着几息前曾生离死别过的人如今鲜活的站在眼前,祈元指尖微动,几乎要不能自已。 眼眸微阖,强行压制住那片新碎片带来的浓重情意。 “嚯——” 云栩上神后退半步让开场地,玉扇半遮面,露出的星眸中满是兴味。 司命上神峨眉微蹙,左右看了看,道:“孟君与阎君先忙,我们先走一步。” 说罢硬是拉着云栩离开了,那素手纤纤没什么力道,云栩满眼不舍却没抗拒,脸色微红,反手又贴近了些,乖巧地跟着离开了。 “萧承安和崔折澜到底是什么人?”孟娴直接问道。 祈元沉吟,回道:“不是人,是碎片。” 孟娴被噎了一下,顿时气结。 这个世上最不会出错的话果然是废话,亲眼瞧了两回,就在她眼前,几乎贴着她飞出去,她还能不知道那是碎片吗? 祈元一直关注着她的神色,立时觉出不对,斟酌着补充道:“是应劫之神散落的神格碎片,若不及时收回将会给小世界带来灭顶之灾。” “神格?”孟娴皱眉,这个答案远超她所料,她原本以为至多是个仙人,魂魄意外碎掉。 不过,若说近来历劫的神,除了几百年前的赤尧上神,外便是眼前的冥界新阎君、前任祈元战神了。 赤尧上神陨落已有五百年,现在才收碎片实在有些晚。 至于祈元战神,听说是应劫之后力量大减,已然半陨,仅剩一副半生半死的残躯,无法再适应天界,所以才来主管生死轮回的地府做事…… 这半陨到底陨了什么,神格碎了神又怎会存在? 孟娴皱眉,百思难解。 神与仙、人都不同,神无来生,神与神格浑然一体,神格在则神在,神格散则神陨。 自道祖创世以来应劫殉道的诸神,无不是以神格补天道,道全神陨。 怎么还能有这种一半补天道、一半落凡间,还能余下本体下冥界做阎君的,更为离谱的是,那散落的神格还能还各自为人? 孟娴不信,质问道:“莫要诳我,什么神格能散在凡间转生成人?” 祈元沉默良久,终究不愿骗她,缓缓道出实情。 “我乃战神,主杀戮道,世人任情滥杀,不知以杀止战、以杀卫道的真义。欲全此道需倾注纯然的理智与守护之情,因此应劫时我剥离了多余的情感。散落凡间的碎片,便是我的七情,亦是神格的一部分。” “我如今强撑残躯苟延残喘,不过是为了维持本体的牵引,暂时稳住那些碎片。若在我彻底陨落之前无法收回全部的碎片,则散佚的碎片会彻底失控。” 男人清冽低沉的声音如冷玉击石,在落针可闻的空旷大殿中清楚的一一道来,让人绝无误会的可能。 “他们皆是我的七情之一,萧承安是爱,崔折澜为恶。” 孟娴不禁哑然,许

久没能回神。 她想起萧承安和崔折澜各自鲜明到极致的性情,想起他们傲绝世间的武力和一如既往的守护、坚持。 若是战神的七情,倒也合情合理。 隔着桌案与高大的阎君对望,孟娴面色凝重,缓缓抬起纤手触上那道紫金相间的面具。 祈元的指尖几不可察的紧了紧袖口,缓缓合上眼眸,一声轻叹。 神力凝化而成的面具主动消散,化作点点微芒消散。 面具之后赫然是那张孟娴无比熟悉的面孔,长眉入鬓,高鼻薄唇,凤眸微阖。 那张脸清清冷冷,没有过多的表情。既没有崔折澜的伤疤和一贯的倨傲恣意,也没有萧承安的赤诚坦荡、年少纯真。 他微微垂首阖着眼眸,叫人看不清神色,周身气质冰冷寥落,像一尊精雕细琢的塑像。 是了,毕竟是碎了神格、失了七情的神,无悲无喜,了无生气也是正常。 孟娴自嘲般的一哂,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萧承安是他,崔折澜是他,可他又不是他们。 第一次,她懵懂地来到人间,莽撞糊涂、漫不经心,全靠那个温柔剑客的体贴与赤诚才磕磕绊绊的完成了任务。 萧承安爱世间万物,关心每一个凡人的境遇,这也让她对人间有了不一样的理解,明白了神为何爱世人,世人为何值得诸多神明舍身去守护。 她曾以为能够留下萧承安的魂魄,一切未名的心思和未曾想清楚的事情都可以等到了冥界再慢慢思量,可那个剑客彻底消失了,他光明坦荡的一生永远停留在二十岁,停留在没有回应的那份邀请里。 第二次,她满怀着对萧承安的愧疚而来,甫一见面便脱口而出那个名字。 她不懂,明明是同样的碎片为何非要做个区分,甚至要以那样惨烈的方式自毁容貌,直至最后的时刻都要在唇齿间碾碎研磨出破碎的一句:“我不是他”。 我不是他,崔折澜只会为你而死。 她终于明白,却已经太晚了。 那个骄傲善谋的崔折澜,狠辣疯癫的崔折澜,会凶婢女抢活,只为给她剥桔子的崔折澜,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面前的人名为祈元,是冥界的新阎君,也是强撑着破碎的神格,随时会陨落的战神。 在这样一个为苍生应劫而支离破碎的神面前,她忽然哽咽,一切质问都无法再说出口。 她想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萧承安和崔折澜的一切,想知道那些凡间的过往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想知道他到底还是不是他们…… 可她又能要求他什么呢,在苍生与生死面前,一点男欢女爱实在是再微渺不过的琐事了。 况且七情有一大半散落在外,这样的人真的明白什么是悲欢与爱恨吗。 甚至,那些仅为一角碎片的凡人,就真的明白什么是情感吗。 逃避般的垂下视线,孟娴不无自嘲的想着,她又何尝不是呢? 一个久久无法成神的孟婆,幽居冥府三万余年,除了发呆和睡觉,几乎就没干过什么别的事,她又真的懂得这些吗? 模糊的视线里,一个鲜红的小蚂蚱出现在阎君整洁的案头。 那熟悉的色泽与纹理,分明是她的彼岸花,上边流转着神力使其始终鲜艳如初。 孟娴内心空白了一瞬,手指虚浮在那小东西上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你……” 一双骨

节分明的大手伸出,一手轻轻握住她,动作轻柔地展开那紧握的拳,一手拿起桌面上的彼岸花蚂蚱,缓慢而坚定的送入孟娴的手中。 白嫩的掌心里一只鲜红如血的小蚂蚱静静趴着,熟悉的模样使孟娴一时怔愣,她想起萧承安不厌其烦地用枯草编织,想起崔折澜骤然冷下的神情,强硬抢走扯碎…… 如今,终究还是给她了。 祈元不知何时又覆上了面具,让人看不清楚神情。 他声音低沉,承诺道:“我如今不过半幅残躯,实在无法决定什么。待七情寻回,我定会给你个答案。” 长睫垂落,眸光流转,孟娴释然一笑。 原来他都知道。 那些过往没有消失,能够坦荡真诚地被摆出来,已经足够。 孟娴深知,被辜负的是萧承安、是崔折澜,不是祈元。 那些遗憾不必由另外的人来承担,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知道他们没有消失,已然是万幸。 正如祈元所言,如今最为重要的是找回碎片,不论是为苍生还是为……他。 她当然知道神格碎片若为别有用心之人得到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当下也不再纠结,干脆连休息都省了,收好小蚂蚱就要去往下一个世界。 那片犹染着火焰与烟尘的淡色衣袂消失在殿外,祈元神色隐忍,连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力竭般坐倒在小榻上,强忍疼痛,凝神控制着翻腾奔涌的神力。 许久,一切重归平静,那新回归的碎片被彻底吸收融合。 窗外,冥界的天一如既往幽寂低沉。 修长的手指拂过,敞开的金丝玉盒中,是一柄古朴的长剑和一件影青色的披风,披风之上,还压着一块莹润的羊脂玉佩。 祈元闭着眼,出神地抚摸着。 他知道,那锦绳编织的剑穗里藏着字条,写着“安娴”二字,羊脂玉佩下方则刻着“娴澜”。 合上盖子,面具下的长眉微蹙,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茫然。 他到底算什么? 一个碎了神格,失了七情,苟延残喘的躯壳。 那些记忆太浓重,是他如今唯一拥有的情感。 但他们又似乎并不属于陨神祈元,而是凡人萧承安、凡人崔折澜。 记忆中的崔折澜,强忍着喉间翻涌的血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字一句的强调着“我不是他”。 那祈元,又是谁呢。 ** “孟君留步!”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孟娴闻言回头,只见一个面容苍白,清丽婉约的女子款款走来。 “司命上神?”孟娴微讶,“你找我有事吗?” 她刚刚从阎罗殿出来,施法整装,正要继续去往下一个世界。 司命上神温柔一笑:“我想给孟君看些东西。” 说罢,她手中的命簿无风自动,停到其中一页,漂浮在孟娴面前。孟娴仔细看来,竟是李元芑的生平。 李元芑,召神宗三子,母为宫中侍婢,承恩后抬为贵人。幼年失恃,尝遭宫人打骂,不得饱食。芑含恨纵火西值房,紧锁大门,十三内侍尽亡于此,最幼者年仅五岁,乃天子近侍苏方之义子,方泣告神宗,神宗震怒,处罚失责宫人,责令芑勤学修德,禁足皇子所。 年十二,二兄相争,神宗惊悸而崩,侥得位。初勤学,佯作勤勉;半年上,打压异己,任人唯亲,

朝堂昏昏……… 其后的事情和孟娴所知相差无几,不过是不再有她和崔折澜的痕迹,他们做过的事情皆换作了其他人。 孟娴怔了怔,想到上个小世界回来后曾查过生死簿,那个世界也不再有萧承安的痕迹,他的弟弟变为家中独子,师姐则成为了嫡传弟子。 “孟君应当比我更清楚因果相生的道理,李元芑幼小失恃,尝遍冷暖,才养成如此性情。恶因早已种下,他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并不奇怪。即便没有孟君,也总会有其他人引起他的忌惮与针对。” “那八万人之死,也是早就定下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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