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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老娘偏不,不服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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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1 第一炉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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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开始于沈绛真去找姑妈借钱那天。 拮据的女学生,十八岁,除去青春美貌一无所有,天真地希望寡居的姑妈能够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资助自己读书。 姑妈有位于半山腰的白色大别墅,驾豪车的漂亮公子哥追逐,面纱上绿宝石闪闪烁烁,描金漆木屐耀人眼花。 她是港岛老一辈里最有名的交际花,英国军官、太平绅士、内地富商都是她裙下之臣,就是沈绛真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也逃不过她的魅力和手腕。 姑妈拥有一切,除了青春。 钱,华服,珠宝,舞会,上流社会的俊美男人。 姑妈用这些东西迷了沈绛真的眼,留住她,培养她做新一代交际花、摇钱树。 心中也曾起疑,但离了姑妈的帮助,她又能拥有什么?——半途而废的学业,说抛下就抛下她的父母,把不怀好意的眼神黏在她身上的男人,质量还多半不如姑妈那里的好。 外头是人吃人的世界,她只能一头撞进姑妈的网里,缓慢地、熏然地沉沦。 姑妈这样老道的高级鸨母不会一直催逼绛真,她一边使绛真替她在海边、网球场、牌桌上陪客,为她笼络富商与士绅,一边抛出饵,在绛真眼前悠悠地晃。 那是绛真从未见过的漂亮小东西,太平绅士龙家的七少爷,许是能渡她出苦海的船。 龙檀有着苍白英俊的面孔,高贵又忧郁,那双多情的眼睛定定望着绛真时,仿佛全宇宙加起来也不及她贵重。 等发现龙檀不是渡船,甚至不是救命稻草,而是水底的藻荇,缠住她四肢把她往淤泥里拉时,她已疲倦到挣扎不动。 这个漂亮的男人——就只有漂亮而已。 龙家不受宠的幼子,亲妈早死,亲爹有二十几房姨太太和十几个儿女,眼里哪有他?长到二十来岁,一事无成,除了在风月场上玩耍,没有任何本领。 他的轻浮和薄情并不是受伤后避世逃遁的伪装,而是本性,才在绛真这里得手,立刻转向他处猎艳。 但姑妈到底说服龙檀娶了沈绛真。 她说,你这样的男人生来是要招驸马的,可绅士们的女儿看不上你,你又不能忍受低阶层的女子,唯有绛真,既美貌,又受过教育,且听话乖巧,虽说木讷些不够活泛,可正因如此,她名节有亏,必不敢对你加以置喙。结婚后,你依旧玩你的,有绛真替你养家,岂不好么?等绛真在交际场上过了气,你大可离婚,港岛按英国的法律,女人名节有亏,你离婚是极轻易的——要捉她的奸,还不简单? 于是龙檀娶了沈绛真,住进姑妈家里,自此绛真成了姑妈和龙檀的赚钱工具,夜夜笙歌、灯红酒绿,从这个男人身边漂到那个男人身边,年轻的年老的,好看的丑陋的,温柔的粗鄙的…… 浅颦媚笑轻嗔薄怒,央他们心甘情愿地掏出钱来,为她置办首饰和衣物——原来当初姑妈诱惑她的华服珠宝是这么来的。 就连她的公公,龙檀的父亲龙绅士,也未尝不将这个儿媳看作粉头。龙绅士是姑妈入幕之宾,给绛真和姑妈买一样两个色的貂皮大衣,能有什么尊重的意思? 年三十晚上,沈绛真和龙檀去新春市场看热闹,喝醉的英国水兵调戏她,龙檀有些恼怒:“他们把你当什么人?” 绛真笑:“我跟她们有什么分别?”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并且越来越清晰地知道,终有一日她会被姑妈和龙檀扫地出门,他们会挑更年轻鲜嫩受欢迎的女孩子来吸血,而她会沦落到站街,在水兵那里

染上肺炎和脏病,垃圾一样死在海边脏污的泡沫里。 龙檀知道绛真在无声咽泪,昏黄的路灯从车外扫进来,一段明,一段暗。她脸上有两道亮晶晶的水痕,像蜗牛爬过的地面。 他唯有默然,像他这样的男人,除了虚伪的关切还能给出什么?偏在他花着绛真卖身钱的如今,连关切也说不出口。 慢慢的,绛真不哭了,她转过脸,一双清凌凌的妙目细细扫过龙檀开车的手指,挺直的腰背,瘦削的肩膀,乌黑浓密的发和苍白英俊的脸。 “怎么,第一次瞧见我么?”龙檀失笑,他已久不曾在绛真身上看到那样纯粹的好奇,还夹杂着某种他看不懂的东西。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景黛轻轻点头,“你生得真好看。” 可以卖个好价钱。 要论好看,龙檀的脸许是港岛独一份。景黛以手支颐凑近欣赏他的美貌,并不感到厌倦,反而有一丝愉悦,在面上卷出个笑涡。 汽车的皮椅像是忽然生了刺,又像是没有,龙檀活动一下,回以迷人的微笑。 南国没有凛冬,与其说阴历年,不如说是殖民地过给英国人看的、他们想看到的东方节日——光怪陆离,永远停在马可波罗和图兰朵的时代,镶在鎏金脱落的画框里,陈列进大英博物馆供赏玩。 因此,大年初一景黛就接替沈绛真的工作,兢兢业业地周旋在男人们中间,在各种舞会上展示自己的魅力,同太平绅士谈谈国际局势,与内地富豪聊聊华尔街股票,跟年轻学生说拜伦,伴大家闺秀弹钢琴,和西洋尼姑讲拉丁语。蝶穿牡丹般翩跹来去,容光焕发,勾得人人都捧出心来给她,她又随手挥洒,踩着满地破碎的心飘然远去。 不过,心碎也不要紧,这些人随时能捧出十颗心来奉给不同的女人,要他们的心,可比从他们手里抠出钱来得容易。 还未过灯节,到姑妈这里来约沈绛真的人便络绎不绝,那种热情,便是姑妈情人无数的全盛时期,也不多见。 姑妈十分惊喜,连说绛真开窍,又趁机讲一番道理:“趁着人人都肯追捧你,积攒起家当,过几年盛况不再,你也不会为衣食发愁。” 这话,景黛信,姑妈就是这样攒下的家业。如果姑妈不会拿走绛真的收入,每次她买一点小东西都要伸手要钱,景黛会更加相信。 说着姑妈又皱皱黛青的长眉:“如今不知道兴起什么风,约你出去倒罢了,一个两个非要檀少作陪!到时候他们若是太孟浪,你不许恼。” “我明白,”景黛善解人意,“许是他们看龙檀比我生得还好,想一亲他芳泽呢。” 姑妈掌不住笑出来,又佯嗔她胡说。 这日约绛真出去打网球的范绅士是龙绅士的朋友,龙檀与沈绛真都要唤他一声世叔。 景黛前两日便催着给龙檀做新网球服,白色布料勾勒出他削直的肩、绰约的腰、挺翘的臀、修长的腿,看得她心里暗暗吹口哨。 绛真太瘦,往日穿姑妈的网球服,裤腰松出一大截,要用别针别起来,两条伶仃的腿,总是青涩缺些风情。同龙檀站到一起,景黛收敛眉宇间的神光,摆出木头美人的款来,竟有些给他的艳色比下去,满场人都只管盯着他看。 因生得好看,龙檀自幼是给人看惯的,越有人看,他越活跃。 打了两场,范绅士毕竟体力跟不上年轻人,下场休息,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玩耍。不多时,景黛也弃了拍,与范绅士坐到一处,欣赏龙檀在球场上跑动如风,偶然下摆掀起,一闪而过的腰细韧如杨柳。 <

/; 瞧见妻子与世叔互相递出暧昧的眼色,龙檀也不恼,反而放出眼风来,挑逗场内外年长或年轻的女性,全港岛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英俊潇洒的青年。 下半日大家都喝了酒,也不回家,范绅士提议去住酒店。 龙檀懂事地为他和绛真开了两间房,声称他和范世叔要一道抽雪茄,聊聊男人间的事,叫妻子自去休息。景黛很欣赏他这份眼力见,祝他们聊得愉快,笑盈盈地走开。 当天下午,景黛泡在温热的玫瑰花水里,享受着这个时代最好的酒店服务,还略觉不足,决定点一份超出这个时代的服务,叫系统来给她开个直播,看看男人们到底都在聊些什么事—— 范世叔和龙檀聊得激烈,两人先是讨论了一番局部的真理,继而坦诚相对,随即你来我往地过招。 范绅士毕竟久经世故,老辣远超龙檀,终于将他逼到墙角,用亲身体验好生教诲这个世侄,使他懂得一些男人该懂的事。 再冷漠忧郁的男人,内里也是火热的。感受到世侄的鲜嫩火热的内在,范世叔十分欣慰,教导疼爱了他好几次,哪怕他都被训哭了,世叔也没有半途而废——感谢景黛慷慨赠送的药片,他一点也不累,只想把人生经验多多传授给世侄。 这些经验,对他将来的前途大有好处呢。 于是,范绅士教导子侄心满意足,景黛收获了个掌握了一些人生新经验的丈夫,两个人都很开心。 景黛开车载龙檀回半山别墅,他大约还处在初接触范世叔丰富阅历的震惊当中,一路无话。 待反应过来,已是次日,景黛又应下一位富商邀约,带上他去游泳。末了,富商难免也要教导龙檀一番,教给他另外一些男人应当知道的东西。 景黛不禁恭喜龙檀:“每天都能学到新知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 偏偏龙檀有些厌学情绪,总是不肯向德高望重的绅士们多多请教,半个月下来,竟有些形销骨立,连姑妈都看出不对,景黛只好暂时推却约会,与他在家休息两天。 不过,人在家,景黛对事业的雄心可不会休息,遂与姑妈商量,在家里开办几场舞会,隆重推出自家在交际场上的重磅新人——龙檀。 景黛侃侃而谈,为姑妈规划出好大一片前景,姑妈眼珠子都快从黛青上扬的眼线框里瞪出来,显然她老人家思维僵化,没想过还能开辟这片蓝海。 “同样在外交际,我赚钱,龙檀只知花钱,这是什么道理?”景黛笑眯眯地劝说姑妈,“左右他不会别的,讨人喜欢却是一流的,这几日下来,那些个绅士得了凤凰蛋似的,比爱我更甚呢。放着这样的摇钱树不用,姑妈可别犯糊涂!” 姑妈这样玲珑的人也给她惊得魂不守舍,呆滞地眨眨眼:“你……是说?” 景黛击掌:“对啊!姑妈想,昔日我没来时,你不也曾给他迷倒过?咱们家上上下下,又有哪个逃得过他手腕?他一个人,倒占足了我们姑侄的便宜,这样的天分浪费岂不可惜? “姑妈喜爱他,姑妈这般年纪、这般身份的贵妇人们,自然也喜爱他。她们出手又慷慨,便是常来往我们家,也不惹人疑心闲话,这样的好事哪里寻去!” 姑妈犹在迟疑,龙檀听见动静,已悄然走到门外偷听。 景黛拉开门,将脸色惨白的他推到屋子里,指给姑妈看:“我见犹怜,何况老奴!” 又对龙檀温柔道:“与其我出去卖,不如你自己出去卖,钱货两讫,没有我这个中间商赚差价,只怕你赚得还多些呢。”

; 姑妈只觉得沈绛真疯了,又不敢惹怒疯子,唯恐她伤人,只得嗫嚅称是。 龙檀却觉得世界疯了,他想反抗,可景黛给他吃了药,他跑不远、打不过,偏又能挣扎得恰到好处,使“世叔”们获得额外的乐趣;与贵妇们在一起时,另一种药又使他热情、敏感、持久,却无力控制、伤害她们。 整个半山别墅,任景黛凭借武力和魄力挥洒指点,没有人敢忤逆,也没有人有能力忤逆。 一时间,龙家七少爷——龙檀——艳帜高张,俨然港岛最优质美味的鸭子,人人都想品尝。 沈绛真走得很突然,某一天,龙檀正在沉睡,梦里他仍在被玩弄,颠倒狂乱。 忽然给姑妈两巴掌甩醒,他心跳得极快,头晕目眩,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姑妈用力摇着他:“绛真卷了所有钱,跑了!” 龙檀一愣。 “还不快追!”姑妈欲哭无泪,她半世的积累,晚年的指望,沈绛真那小贱人竟一分都没给她剩下! 她卷走的不仅是现钱,还有姑妈央那些“老朋友”老客户集的资,她写过保证书,要拿去投资股票,按月给股东们分红。 更可怕的是,就连这座半山别墅,她也在沈绛真花言巧语并威逼利诱下,抵押给花旗银行了。 被她抓到,定将沈绛真碎尸万段! 英国人的法律里,丈夫对妻子有绝对权利,龙檀去追沈绛真,只怕还能追回来。 但龙檀只是呵呵地笑:“姑妈,你看我还追得动么?” 沈绛真是走了,可她不知给他下的什么药,西洋大夫中医圣手都看不好,如今一日没有男人或女人享用他,他比死还难受,这副样子怎么去追? 姑妈跌坐在地,魂飞魄散。 龙檀却觉得轻松,那个魔鬼似的女人终于放过他,走了。 他还不知道,此时的海面上,日本人的炮舰正在接近。 故事结束于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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