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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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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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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威严的将军府,已然沉寂凄凉。 自薛凛被扣上私吞军饷罪名,被朝廷押走后的第三日,留守在府内的人不再安分,开始蠢蠢欲动。 苏玲琅一边思考如何突破重兵把守的外围,一边踱步院中,仔细检查有无特殊的地理位置,方便她趁天黑离开。 不知不觉,走到了胡氏居住的萱草堂外。 她听见里面一阵吵闹,便好奇地入内一观。 昏暗的屋子里,胡氏瘫倒在床,病重垂危,艰难喘息。 宋瑜面无表情地为她侍奉汤药。 她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一双呆滞的眼睛,瞥见那苦涩滚烫的药汁,便胃中反酸,难以下咽。 哀哀叹息道:“哎,为何,为何喝了药,还是,还是没有起色啊?这药,是不是没用啊?” 宋瑜见她起了疑心,便也不再伪装,将药碗扔在一旁的桌上。 笑意甜甜地对她说:“不是药没有用,而是姑母你喝的……一直都是毒啊。” “啊?” 闻言,胡氏双眼瞪直,气得浑身哆嗦。 “你,你做了什么?” 宋瑜冷酷打开她指过来的手,满脸嫌弃:“哼,老不死的,毒是我给你下的,怎么了?你现在才知道啊?” “来,来人,来人!”胡氏沙哑呼喊。 宋瑜抱手一边,冷嘲热讽:“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吗?忘了告诉你了,表哥啊,因为私吞军饷的罪名,锒铛入狱啦,现在将军府已经是不成气候了……哈哈,这还多亏了我和表姐夫给你们做了这么久的假账的功劳啊。” “啊!你,你……” 胡氏胸口气血翻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半节字词都吐不出来。 “哎,就算表哥没有被抓,你也活不了了。” 宋瑜抠弄自己漂亮的指甲,漫不经心道,“因为啊,府里所有人都以为你在装病置气,其实郎中早就被我买通了,我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呃……呃……”胡氏怒而难言,一双白目直直地盯着她。 宋瑜毫不在乎,冷嗤一声:“你已经中毒很深了,这还得多亏你当初的嚣张跋扈啊,苏婵嫣三番五次好心来问候你,姑母你却听了我的谗言,将人排挤在外,不愿待见。若是当初让她来为你瞧上两眼,估计还有得治。” “毕竟第一次下毒的时候,她就敏感得很。若不是我机灵,后来换了毒药,派人打发她离开,你也不能活到现在啊,这可真是……报应啊。” “啊……恶,恶毒……” 胡氏闻言,沧桑的眼睛浑浊不堪,泛着酸涩懊悔的苦泪。 宋瑜啧啧两声,面露无辜道:“这可不能怪我啊,瑜儿可一直都是听从姑母你的命令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好儿媳,那个哑巴,真是孝顺得很,每逢你一生病,次次都要来问,烦都烦死了。” “我后来都懒得打发了,就说是你厌烦极了她,让她在太阳底下干等着,等累了,就自己滚蛋。” 宋瑜得意说着,掩面一笑:“哈哈,姑母我这么做,你是不是还要夸我啊?” “啊,你,你……好歹毒!” 胡氏抓紧床帐,用尽全力指着她蛇蝎的面孔。 “哼,活该。”宋瑜不耐烦地瞪她。 …… 窗外,苏玲琅看不下去了,准备一脚踹开

房门,进去阻止。 岂料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旋身躲入繁密的花枝后,谨慎观望。 裴晔匆匆赶来,暴力推开房门,唤道:“瑜儿,别跟她废话了,快把药喂她喝了,咱们赶紧离开。我已经买通了侍卫,可以从暗道出去!” “好,我这就送这老不死的上西天!” 宋瑜接过药碗,灌入胡氏紧闭的嘴巴里,恶毒地骂,“喝,给我喝,老不死的,我早就伺候够你了!” “唔,唔唔!” 胡氏快被她掐得咽了气,无奈饮下不少毒药。 苏玲琅犹豫几瞬,最终还是放弃袖手旁观,跟着两人一同偷偷出府的念头,转而抽出腰间的小鞭,便往屋里径直走去。 “住手!” 一声喝语,将做贼心虚的二人吓了一跳。 接着,宋瑜被她抽来的鞭子打落了汤药,痛得哭叫起来:“啊——好痛啊——” “你……想死是不是?” 裴晔见状,目露凶光,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作势要杀了她。 苏玲琅眉头都没皱一下,扬鞭抽开他的攻击:“废物!” “啊!为什么推我?” 没法,裴晔见她武艺高强,便将身前的宋瑜毫不犹豫推了出去,转而自己往门口逃逸。 苏玲琅始料未及,错开身,不小心任她撞上旁边柜子的尖锐处,当场流血昏迷。 “休走!杀人凶手!” 苏玲琅追出去,却见裴晔已被拦在了院子里。 她抬眸望去,只见一端庄女子,面容冷肃而来。 “啊,琼月,你怎会在此?” 裴晔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步步后退。 又见苏玲琅威逼在后,实在退无可退。 他刚想逃,又被围上来的官兵摁住挣扎的身形。 “你的阴谋,弟妹早就在信中告诉我了。” 薛琼月痛恨的目光,深深地盯着他。 裴晔皱眉,挥手否认:“什么?不可能,凡是你能接触的东西,我都亲自检查过,她如何给你警示?” “哼,自大。” 薛琼月扬出一张药单,冷冷道,“临走前,弟妹另外给的药方上,每一味药的顺序都有变,组合起来就是一句藏头诗!意思我虽然猜了许久,一开始也不愿意相信你是这种卑鄙小人,但后来你喂我喝堕胎药的时候,我便全然明了了。” “什么?你早都知道了?”裴晔震惊自己纰漏会出得如此早。 薛琼月心如槁木,嗤笑一声:“其实那个孩子我早都堕了,后面一直都在暗中试探你,查找证据。不然你以为自己真的诡计得逞了吗?” “琼月,我们好歹是共处一室的夫妻啊,你竟然如此算计我?” 裴晔毫无悔改,反咬一口。 不料此话惹怒了她,抽剑划伤了他的膝盖,迫使下跪忏悔:“啊!” 薛琼月傲然睥睨他的狼狈:“我堂堂将门之后,岂容你这等小人随意作践?夫妻一场,你这般刻薄无耻,还说我有心机?到底谁欠谁啊!” “呃……” 裴晔疼得冷汗直留,半句话也吐不出来。 薛琼月嫌恶侧开脸,吩咐道:“来人,把这对贱人押下去,等将军回来一并处置!” 苏玲琅上前问道:“

你怎么进来的?” “说来话长,外面都是自己人。我弟弟也平安无事……” 薛琼月解释道。 苏玲琅挥挥手打断:“啊这些我不关心。我可以走了吗?” “呃,但随你意。”薛琼月礼貌让开了路。 “嗯,多谢。” 苏玲琅抱拳离开。 这时,屋里传来声声痛苦的弥留之音。 “啊,啊——” 薛琼月焦急跨入门槛,奔至胡氏床畔,神色惊慌:“啊,阿娘,你怎么了?他们喂你吃了什么?” “唔,啊……” 胡氏毒发得厉害,满嘴是血,黑红一片。 薛琼月手足无措地扶着她,试图安抚:“娘你撑住,我马上派人去请弟妹来为你医治。” 她才从颍川赶来,除却和弟弟一开始的计划外,并不知家中还发生了何等变故。 胡氏濒临丧命,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袖,眼泪哗哗直淌,用尽全力,才吐出最后一句清晰的话来。 “啊呜呜……月儿,我冤枉她了,是我冤枉她了啊……替我,向她说一声对,对不住啊……” “这……啊,母亲!母亲啊!” 来不及抓住胡氏垂落的手,便已见她含愧闭上了眼睛。 薛琼月心痛扑在她的身上,伤心哭泣:“啊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 夏至的风吹绿了路边的白杨。 树荫之下,马儿被拴在路边悠闲吃草,旁边是一座生意清冷的山间客栈。 冬儿轻轻推开门,将点心端进屋里。 萧衡几宿不曾睡过好觉,一直守在苏婵嫣身畔,关注她的状况,生怕再度失去她。 “萧大人,你要不先去歇会儿吧?我来看着小姐就好。” 冬儿对他客气道。 萧衡犹豫片刻,点头应允。 就在他转身出门没多久,昏迷多日的苏婵嫣忽然苏醒。 冬儿高兴坏了,正欲高声唤他回来,又怕吓着神思尚且迷茫的苏婵嫣,只低声问:“小姐,你还好吗?” “啊……”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小腹,惊惶地淌落两行泪来。 以为她是想起往事而感伤,冬儿宽慰她:“小姐,你现在是有孕之身,不能过度伤心啊。” “唔……” 苏婵嫣含泪摇头,无奈闭上双眸。 “啊,小姐,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冬儿与她相处久了,仿佛会读心之术。 苏婵嫣默然点头。 她不想再与那个人有任何纠葛了。 “可是,萧大人说,你常年吸入了不孕的香薰,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若是打胎,可能会伤及您的性命……” 冬儿小声说。 苏婵嫣怔愣,陷入呆滞的沉思之中。 …… 萧衡在客栈外临江的绿茵小路上散心,信手折了一支横挡在眼前的杨花,蓦然想起了在白沙书院的求学往事。 “贺兰兄,你手里拿的什么花啊?好香啊。” 偶遇贺兰韫,他出于礼貌地招呼。 她却神色冷淡,平静道:“杨花。” “杨花?”他低头看河里的倒影

,水面漂浮了一层颓落的杨花。 他立马联想到了水性杨花这个词。 贺兰韫看他神色有异,嘲讽地扯了一瞬嘴角:“世人皆道杨花品行不洁,勾三搭四,借喻女子□□不知羞耻,岂知这扶风弱花,飘飘落落,三贞九烈又岂是这般柔弱的她能坚守的?” “啊……贺兰兄见解独到,我今日算是长进了。”他感慨点头。 “你认同我?”贺兰韫向来波澜不惊的素颜,对他浅浅一笑,勾人心醉。 …… 恍然梦醒,萧衡反应过来,仔细打量手中的花枝,喃喃自语:“贺兰韫,军饷一事,便当是我还你的人情。望你扳倒太后之后,我们能够就此两清。” * 时近黄昏,关殊序等人匆匆赶回府上,收网了结这场政变的漏网之鱼。 薛琼月在家中接应他们。 “苏玲琅呢?” 环顾四周,不见线人踪影,关殊序率先发问。 “她走了。”薛琼月平静道。 “啊?哎呀坏了,我派人去找她,还要从她嘴里撬出萧衡的底细呢……” 关殊序正事急办,匆匆告辞。 “婵嫣……” 薛凛心乱如麻,失神欲跟着出去。 薛琼月皱眉喊住他:“薛凛,你要去哪儿?” “母亲走了,你不在家发新丧吗?” “……” 他猛然顿足,才意识到家中的变故不止是发妻辞别这么一件大事。 薛琼月淡淡失望的口吻:“我都听祖母说了,弟妹已经离开了。她若成心躲着你,茫茫人海,你要找她,何处能找到?大海捞针,又急于这一时吗?早干嘛去了?” “姐姐……” 他沉眸,苦涩叹息:“……我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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