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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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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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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马车上下来,还未进堂,苏婵嫣抬眸一看,便迎面撞见神色含怒的苏玲琅,快步出来。 与她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 目光交汇的刹那,她心口一颤,有种久别重逢的心酸漫上了眼眶。 苏婵嫣一直注视着她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熟悉的感觉又浮上心头,久久不散。 适时,萧衡紧随而来,低咳一声:“咳,月影,还不快退下。冒冒失失的,当心伤了将军夫人的玉体。” 闻言,苏玲琅顿时克制地垂眸,默然退开了路。 萧衡微笑道:“夫人,劳你进去坐诊了。” “嗯……” 苏婵嫣轻轻点头,目光淡淡扫过苏玲琅低垂的侧颜。 心中遗憾道:是月影姑娘,不是玲琅…… 堂内已被清场。 伙计归位,手脚利索地忙着抓药,补药,见到萧衡回来,全都识趣地闭嘴,各忙各的事。 苏婵嫣隐隐觉得氛围有些不太对劲,但看大家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也便没有再多想什么,坐在小方桌边,等着病人前来问诊。 “啊,夫人,我还有事,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应付了。” 萧衡对堂内伙计交代完话,临走前,顺带向苏婵嫣道别。 “……”她自然没有多心,只是多看了一眼他身畔的月影,有一丝莫名的不舍。 * 半路上。 几位被轰出药堂的商贾,又气又悔,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 忽然一辆华贵的马车,挡住他们的去路。 李员外等人纳闷:“这,这是……” 车上下来一位信托,对他们客气道:“诸位贵客,关大人有事相请,还望随在下一行。” “关大人?哪位关大人?”张楼主瞪大双眼,一头雾水。 “哎呀,你个小地方的乡巴佬。这京都除了当朝首辅关大人,还有哪个关大人啊?”李员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张楼主顿时脸色惶恐:“啊!这,这首辅大人抓我们做什么啊?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没犯事啊!” 见几人情绪不稳,信托连忙劝道:“不必惊慌,各位贵客。关大人相邀,只是想了解江陵目前状况,同时,也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啊?还有这等好事?” 才受了窝囊气,没处告状的几位生意人,一听这话,瞬间看到了希望。 抱着反正也走投无路,不如试试的心态。 几人对视一眼,心意坚定,毅然决然地跟着那人上了马车,前往关府。 …… * 暮色四合,晚霞晕染天际,烟色的云层悠悠飘浮。 将军府外,传来一声喝停马儿的声音。 眼尖的下人,瞧见薛凛回来,连忙上前牵走宝马。 他一身轻松地大步跨入门槛。 目光不经意间四处张望,竟是没寻见那抹期待的小身影,心头倒莫名有些失落起来。 “……” 薛凛默然往房间而去。 他在路上边走,边想着那小哑巴小病初愈,应该是不宜吹风,所以待在房间里绣绣花什么的打发时间,才没有出来迎接他的。 反正无论如何,她就是在家里乖乖等他回来。

这么安慰自己一番,男人心情略好,脚步也莫名快了起来。 待走到房外,薛凛迟疑地顿足,敲了敲门,等着里面的小哑巴来给他开门。 然后露出那种惊喜又慌张的眼神,弱弱地仰望他。 他刻意将手背在身后,紧张地握着手心的糖葫芦,神色闪过一丝窃喜。 心中回忆道:上次打发她一包蜜饯,就开心成那样,估计也是个爱吃甜食的小吃货。 今日回来得早,顺手就买了一根糖葫芦回来哄她,也算是对那晚酒后失德的一点补偿。 小哑巴一定会很欢喜的。 她听话,他自然也可对她稍稍怜惜一些。 但敲门半晌,房中并未有人前来开门。 薛凛没有了耐心,大力推开门扉,进屋一看,满眼空荡荡。 他先是一诧:不在房内。那小哑巴去哪儿了?难道是又被母亲抓去跟前训话了? 猜是如此缘由,薛凛神色颇是无奈。 他放下糖葫芦,转身去了萱草院确认。 …… 院内,胡氏正和她侄女闲聊家常。 薛凛刚一走到院门外,便在花木掩映间,窥见屋里的胡氏在品茶润嗓,并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宋瑜乖巧蹲在她脚边,捏腿捶背的,殷勤无比。 这些事,本该是他和姐姐做的。但姐姐远嫁,他军务繁忙,少有在祖母和母亲跟前承欢膝下的时候。 想来,父亲亡故多年,母亲应当是伤心孤独的。 平日对他多有要求,或许也可以体谅。 所以初回家门那段时日,他偶尔从下人口中听到她刁难苏婵嫣的琐事,也不曾过问。 只当她上了年纪,心情反复,需要一个倾倒苦水的对象。 但那日亲眼见胡氏把小哑巴推倒在地时,他的心竟有一丝愕怒,本就是怀着愧疚反思的心意回家来看望她的。 没想到正面撞上这一幕,一气之下,他头一次没听胡氏的挽留解释……现在想想也是不该,毕竟为人子女,孝道最该尽全。 想罢,薛凛刻意不让下人通传,而是整理了下情绪,兀自进门。 刚走到门外,他耳畔忽然听见屋中的两人在谈论苏婵嫣的名字。 薛凛心一凝,沉步未再往前。 屋里,胡氏二人也不知道薛凛来了,仍大声说话。 “你可问清楚了?那哑巴是因为染了风寒才晕倒的,不是那不孕香导致的吧?”胡氏不放心问道。 宋瑜保证道:“放心吧姑姑,瑜儿都打探清楚了的。嫂嫂晕倒,跟您给她的金蝶香没有关系!” “哼,那就好。不然平白无故身子一弱,她医术高明,一旦警醒起来,这事儿肯定兜不住!” 胡氏烦躁叹道。 宋瑜宽慰说:“不会的,姑姑。那香只是不让她有孕,又不是要她命。就算哪日东窗事发,她也不敢怪罪您。” “啧,我哪是怕她怪不怪啊,我是怕凛儿知道,和我生分……哎,说到这个,我真真是心窝都气疼了。我儿哪哪都好,偏是这姻亲之事,执拗得很!” 胡氏捂着心口叹气。 “当年我让他不准娶那个哑巴过门,他竟然一声不吭地就把人接回了府来,加上老祖宗也同意了,我这个当娘的,闹下去也不是事。只得让那哑巴沾了光,

进了门。” “那姑姑和嫂嫂相处这么久了,有对嫂嫂改观了吗?”宋瑜试探问。 “……”胡氏愣了一下,转而摆摆手,皱着眉头叹道,“我也不是成心看她不爽,而是,而是她是个哑巴啊!鬼知道生出来的孩子有没有问题,我可不想薛家的香火被她断了……” “所以金蝶香千万不能断,瑜儿你每月可要按时记得给她。” 她不放心嘱咐道。 宋瑜点点头:“嗯,姑姑放心。瑜儿不曾疏忽的。” “哎呀,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得找个时间,和老祖宗商量着,给凛儿纳房小妾什么的,传宗接代啊!不然他年轻气盛,也不懂这无后的重要性,我这把老骨头想抱孙子,还得等多久哦……” 胡氏唉声叹气道。 呵,还想抱孙子,你都离死不远了,还痴心做梦呢。 宋瑜表面讨好,心里却是阴毒的诅咒。 她正欲假意宽慰胡氏两句,却听门外一声问候:“儿子来给母亲请安,还望母亲准许进门……” “啊,薛凛,啊不,表,表哥来了……”宋瑜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喊错称谓。 胡氏也有些惊慌失措,低声问道:“怎,怎么没人通传呢?刚刚的话,他,他没听见吧。” 做贼心虚的人,往往禁不住一点风吹草动。 宋瑜摇摇头:“不知道,应该,应该没有的,姑姑。” 两人面色苍白,故作镇定。 胡氏沉了沉气息,点头示意宋瑜前去开门。 门开了。 薛凛神色如常地进来。 “母亲……” 他向胡氏问候。 “啊?嗯,凛儿今天怎来得如此突然呢?” 胡氏眨眼笑问,心里有些发虚。 薛凛淡定道:“……军中之事提早忙完了,听说母亲近日吃得少,睡得不好,特意来看望您。” “呃……哎,劳你挂念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胡氏瞧他也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态度,估摸着刚刚的对话,他是没有听见的。 便沉下心来,语气恹恹道:“你也知道,为娘啊,想抱孙子。这不是听说你房里那位病了好些日子,没敢催她,但这心里啊,我记挂得紧。” “……有什么好记挂的?母亲少操心吧。”薛凛说话直接。 胡氏被他气噎,抬手拍了他肩头一巴掌:“你啊!真是继承了你爹那顽固的性子,半点好话都听不进去。” “……” 薛凛这下不再反驳,默然听着她的抱怨和规劝。 …… 待出了萱草院的院门,薛凛暗自回想适才无意偷听到的对话,陷入失神。 他没有揭穿母亲拙劣慌乱的伪装,也没有问罪宋瑜这个帮凶。 代表他在进门的那一刻,就默许了这种做法。 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和一个替身过一辈子,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 如果哪一天,他从过去的遗憾中走了出来,或许那时,便是他和苏婵嫣了断之时。 没有血缘的负担,或许更好。 所以他一言不发,装聋作哑地纵容胡氏这么做。 等走到分岔的廊口,薛凛恍惚停留了片刻。 待转身瞬间

,乍见一张单纯的笑靥出现在他眼睛里。 “……” 他僵在原地,静静不语。 看着苏婵嫣如水般清澈的目光,心头本不该有的负罪感顿时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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