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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的小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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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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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不想被别人看尽自己痛苦的丑态,楚凌御嘶喊后拼了命地忍着不肯再开口发泄,却因此忍到额头青筋暴起,血管里涌动的鲜血仿佛随时要迸发出来。 张舒羽见他隐忍的模样,不禁错愕,“诶哟,你也会忍啦?” 一种打趣调侃的语气,却难得有让人听了就觉得心里刺挠的魔力。 被倒吊着的玉崇也看不下去了,歇斯底里地喊:“张舒羽!你究竟在使什么妖法?!” 闻言,张舒羽抬起了眼眸,满是玩味的目光锁在玉崇身上,突然便笑开了,“妖法?我没听错吧?” 他装模作样地捅了捅耳朵,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毛笔,眼神未移开一刻,郑重其事道:“这是,仙法。” “你可不会和你那主子一样被这神仙蒙在鼓里,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惹事精吧?”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玉崇觉得他说的话一点都不着调,可张舒羽又有什么必要编这些玄乎的事情来诓骗他。 “有……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 头皮的麻痛感还未消去,楚凌御有气无力地发出声音,抬起脑袋斜眼看着张舒羽,耳鬓的发丝粘在发汗的脖颈上,跟随着起伏的胸膛上下浮动。 “楚兄!”玉崇听他虚弱的声音觉得情况不容乐观,怕是这妖法伤及了他的五脏六腑。 玉崇猜得已经八九不离十,季枫禾为他偷回来的法器是假的,只是在外面上了一层法术以此遮掩,他疏忽大意,虽有异常却未往深处想,现在发现为时已晚,这层法术下还包裹着对神仙不利的“邪术”。 说是“邪术”却也不是特别准确,只能称是带着不良目的的仙术,而且,是有备而来的,若是他猜得没错,应当是曾有过耳闻的禁术。 只要术法在体内停留一段时间,灵魂与□□之间的联结会逐渐变淡,会逐渐感到力不从心,直到完全剥离。 这样最多就是逐渐失去一切知觉,最后变成活死人罢了,可早开始的造术者的目的就是惩罚神仙的,因为这个术法有个致命的缺点,在灵魂即将离体时需要以弑神鞭鞭打十下,自此才能将三魂七魄全部剥离,之后再把不全的灵魂塞回去,变成一个“活死人”。可从古到今遭受过这种刑罚的神仙未等鞭子落完,便都选择了自我了断。 后因这种惩罚过于“非人道”而成为了禁术。 楚凌御感觉周身发冷,这种猜测只在他心里浮现了片刻便被他迅速否定了。 就他强撑着说出话的时刻,门外进来了一个看似药童的小孩子,外表看着虽与普通小孩并无二致,行为举止却像极了七老八十的人那般稳重,他面无表情地瞥了“炼丹炉”一眼,声音极为低沉,“主人马上到了,你可收敛一些,别坏了主人的大事。” 楚凌御不知道这个小孩是什么来头,但张舒羽脸上似乎露了怯,收起手中的毛笔恭敬道:“好友相聚,难免叙旧。正如你主人的意,明日开始就可以举行仪式了。” “那最好不过了,不过还得借助你们小皇帝的力量,毕竟这种事,若非天子之气罩着,被天上那群老头发现了,事情处理起来就棘手了。” 那小孩踩上凳子边探头察看“炼丹炉”里的情况边喋喋不休道。 当下之务是自救,虽不知这小药童口中的主人是何许人也,但直觉告诉楚凌御磨蹭到这个主人来了,他们可能就逃不了了。 更何况以他现在这副不太听话的残躯,要想救下玉崇,已经是难

于登天了,更别谈自救了。 该怎么办? 他紧咬着下唇,或许是太焦虑,又过于出神,等回过神来才觉察唇上迟来的刺痛感,被生生咬出血来了。 张舒羽自小药童来了后便不怎么说话,似乎是不太乐意和他共处一室,很快便出去了,而小药童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跳下高脚凳也不紧不慢地出了门去。 玉崇见状,忙和楚凌御搭话,“楚兄,绳子的另一端在那个药炉旁边,要是能利用那个小药童,烧掉绳子,我们就有机会逃走了!” 说得倒轻巧,普通人可能看不出那药童的压迫感,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小药童绝不是轻易可以搞定的。 但他也不想因此抹灭了玉崇心中的希望,便顺着意道:“我想想法子。” 屋里也没别人了,玉崇不由发起牢骚,“要是大人在就好了,大人总是未雨绸缪,有无数个计划,无数条退路,不过……” 他话锋一转,难掩失落道,“大人不像从前,最近大人总是不按计划来,不过也是,我就没猜透过她的心思。” 楚凌御也觉得他说得中肯,他不像霍玖桑那么有心计,行事前不会规划好各种线路,此路不通便走另外一条,他总是随心所欲,不计后果。 可她不一样,自她十岁以来,她总是得想着保全自己,她说过没有人会帮她,她只能靠自己。 如果他当初没有漏掉那封信,看到了她的请愿,仅仅是给她托个梦,会不会都是不一样的结局? “话说回来,为什么大人要女扮男装啊?” 楚凌御的思绪被打断,他惊讶抬头,“你怎么知道?” 这回轮到玉崇意外了,却很快显出高兴的神色来,“太好了,看来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楚凌御摇头,真诚道:“我一早便知道了。” 玉崇:“……” 心情就像那日大人和楚凌御一人一个饼而他夹在中间的时候一样凉。 原来在大人心中,跟随了这么多年的他还比不上一个死皮赖脸跟回霍府还三番两次要大人出手相助的傻少年。 多么令人心寒的真相。 他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楚凌御怕他想多,解释道:“不是她告诉我的,只是我猜到了而已。” 玉崇呵呵道:“那楚兄难得还算聪明。” 其实不过是因为他是上帝视角罢了,不然以他迟钝的神经,怕是霍玖桑亲口告诉他身份,他都得怀疑是不是别人在诓他。 两人没说两句,那小药童便又回来了,这次慢悠悠地捧着东西小心地一点点放进火光映红的“炼丹炉”中 楚凌御瞳孔骤睁,若他没看错,小药童手里拿的正是那把被放置在霍府客居的“萧家剑”! 不到几秒,他心中诧异还未消散,小药童便又重新拿出了那剑,只是重新出现在眼前的不再是普通剑的模样,而是通体发红的软条状,其柔软度简直就像……就像绳子…… 不好的预感从楚凌御心中闪过。 “太好了,大功告成。” 小药童满意地看着从炉中浴火重生的萧家剑,挥舞小臂,那软剑便像鞭子一样劈在地上,其上的热度使得地板滋滋作响,很快地面便出现一道小蛇状的凹槽。 对于眼前这一幕,玉崇同样瞠目结舌,心想这火鞭可不会抽人身上吧,能与它相提并论的,他只能想到烙刑。 这小药童的主人要做什

么,楚凌御已经能确定了,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要做的就是抽掉他的灵魂。 而且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谋划好了一切,这萧家剑当初刺穿过他,剑上会留下他的血液,而这血液就成了施展禁术的契机。 现在看来,已经到最后十鞭子那一步了。 按照小药童的说法,得等人间的九五至尊开坛祭神,以此为掩盖,从而辅助术法的成功。 他死不死倒是无所谓,只是这施展禁术的人怕就是那只从天界逃下来的狐狸。 照月老的说法,它犯了错后出逃人间,这么多年未被发现,大概率是养了人皮,留着这个祸害,他也于心不安。 毕竟他可是梦想成为人人称道的神官,如果只是为了偷生绞尽脑汁,叫信奉他的人们该怎么想。 他虽由战乱而成,却非由恶意而生。 若要定义他的存在,他该是乱世中人们美好意愿的寄托。 思及此,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意,是啊,如今世间平稳,没有那么多迫不得已的生离死别。 他咬咬牙,微抬起头,眼底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招呼了下小药童,“口渴了,可否请小兄弟帮我捎杯水?” 小药童瞥了他一眼,并未给予理会。 楚凌御不死心,又换了个说法道:“我知道你家主人是谁,也知道他是什么意图,我猜你主人应该忘了告诉你了,我咽喉受过伤,就是被你手中的剑伤的,你也知道那非普通的剑。经常口渴是正常的反应,但若是渴死了,你家主人计划可就全失败了。” 玉崇觉得他这个借口太拙劣了,也就傻子才会信。 然而眼看着小药童收起软剑,从凳子上跳下来,去取了瓷杯倒了水递到楚凌御面前,他哑口无言。 “喝。” 小药童板着脸道,端着杯子的手绷得笔直。 楚凌御咧嘴笑了下,一不小心牵动头皮,刚才被拔了头发的地方复又两次阵痛,闭眼缓了缓,他微喘了口气道:“手被绑着,没法喝。” 小药童木木的眼珠微动,却并未想着帮他解开绳子,而是将手里的杯子怼到了他的嘴上,他牙关被狠狠撞了一下,疼得他本能地抿住唇,气道:“能不能温柔点?” 可惜小药童无动于衷,他无可奈何地咬住水杯边沿,试图仰头将杯中的水送进去,然而因小小的失误,水杯掉了,摔了个粉碎,而他仅仅只湿润了嘴唇。 他失落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不好意思地看向小药童,“没……没咬紧。” 可小药童也不傻,他并不打算给他解开,又去倒了一杯水,强行给他灌了下去,这水虽喝得有些艰难,好歹是喝下去了。 这一连串动作看下来,玉崇倒是明白了,楚凌御是真渴了。 嗯,没错,他只是因为渴了。 玉崇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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