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书页

只想躺平的女药师

关灯
护眼
入园(1 / 1)
书签 书架 返回目录
最新网址:m.irrxs.com

他们御医院、御药院的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谁正眼瞧过江湖出身的他和师兄?辱师兄可以,辱他不行。 “你说嘉会四年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丁北斗又想起一件往事,“否则他一个御医院供奉怎的忽然辞官到这小地方来?辞官便罢,还带走妻女,跟京城陈家几乎断了往来。” “无论有没有关系,他都活着离开京城了。”周泰山略带羡慕道,“若非欠人情,我才不愿蹚浑水,总之这辈子咱们是拔不出来了。罢,走吧,一会儿就要张榜了。” 丁北斗何尝不清楚,当下也叹了口气。 俞唱晚必然榜上有名。当小豆苗在红榜末尾找到自己的名字时脸都白了,“我完了!晚姐。” “这二人定是我们今后的教习,既然选了你,便不会轻易毒死你的,放心吧。” 小豆苗:…… 对,只要毒不死就往死里毒。 念及此,圆眼里闪着泪光,只恨自己沉不住气管不住嘴。 “晚姐对不起。” 这是他第二次因管不住嘴惹事了,第一次是在镇远镖局,不假思索便将俞唱晚的老底给泄了出去,这才导致了后来被囚在山洞等一系列事情。 俞唱晚摸了摸他的头,肃容道:“你要记住教训,我们不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的。” 小豆苗郑重点头,这次一只脚踩进了鬼门关,他是真的怕了。 小豆苗回到苗家,推开院门,便听到继母段氏在廊下烤着火哄弟弟的声音,他爹在厨房做饭,探出头道:“二娃子冷么?要不你抱他回屋里吧,暖和。” 段氏冲着厨房翻了个白眼:“屋子里那么闷,我坐这里碍你的眼了?” “没有没有,你那么好看,坐在这里我就老想看你,没心思做饭。”豆苗爹笑呵呵道。 段氏罕见地红了脸,啐道:“老头子没正经,净说这些瞎话。” “怎么能是瞎话呢?要瞎也是你瞎,我可精明得很,你年轻又漂亮……”豆苗爹抬头,从厨房面向院子的窗牖里见到大儿子,脸上的笑一滞,“哟,大娃子回来了?” 继母段氏也侧头,“真是稀客。” 方才的温馨氛围瞬间消失,小豆苗面无表情地叫了人,便埋头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的床上桌上放的都是弟弟的玩具,柜子里他的衣服也所剩无几,绝大多数都是弟弟的衣服鞋袜,屋子里还拉了两根绳子,上面挂着的是才洗过的尿布。 呵。他微哂一声,快速翻了几件穿得出去的衣服,又拿了两双鞋,找了块布包了包。 打好包袱,豆苗爹在外面叫他用饭。 桌上就一碟子馒头和一点冬菜,豆苗爹带着歉意道:“不知道你今日要回来,没做什么你爱吃的,就……” “没关系,这就很好。”小豆苗打断他爹,拿起一个馒头。 馒头是才从蒸笼里拿出来的,他的手指不停交换着抵御那股烫,但他心里却很冷,因为继母带着弟弟在主屋里单独吃,从里面飘出来了一股肉香和鸡蛋味。 他告诉自己,无所谓,横竖要去杏园了,以后这些事都跟他无关。 豆苗爹舔了舔嘴唇,犹豫再三问:“你前些日子说要去应征小厮,眼下可有消息了?” 因要去杏园应征,小豆苗最近七八日都在俞家,由俞唱晚给他恶补药理。知会豆苗爹时用的理由是要大户人家要小厮,他想去试试看,因此住在俞家同周氏学规矩。

“成了,今日签了契子明日开始当差。” “哎哟,那敢情好,一眨眼大娃子都能赚钱养家了。”继母段氏立马从屋里跑出来,喜笑颜开道,“上次就忘了问你是在哪户当差?见了世面以后可要多提拔提拔你弟弟,还有你爹,下地、看鱼塘、送鱼赚几个辛苦钱,整日就吃些馒头冬菜,身子都掏空了。” 豆苗爹忙给段氏使眼色叫她别说了,后者可不听他的,小豆苗长大了是该赚银钱养父母,这道理去哪里说都如此。 “我听说去大户人家当差契子钱可是十两。” 小豆苗垂下眼皮,掏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十两是丫鬟,小厮只得五两,除非是死契。” 段氏收了那银子没再多问——她可不敢让继子签死契,别说老苗不答应,就是村里的口水都要把她淹死,只好又道:“那月例多少?” “我如今岁数不够,还没有月钱,只是吃住都在那儿。至于岁数到了,看表现而定。” 段氏一愣,暗骂无奸不商,不过家里少了一个碍眼、白吃喝又占地方的,她也高兴,便道:“哟,那你可得好好干活儿,争取早日能拿到月钱。他们要是敢不给,就回来告诉你爹,叫你爹同他们讲道理去。” 豆苗爹觉得这话在理,道:“你也不能太老实,被人欺负了要回来说,爹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小豆苗点点头没吭声。 段氏又说了几句好好当差、宁愿吃点亏也不能丢了差事之类的话,小豆苗无有不应,只不回答在哪家府上当差。 段氏见问不出来,想着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便扭身回屋喂二娃吃东西。 夜里,小豆苗躺在床上,总觉得屋子里飘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还夹杂着被子床褥没晒透的那种水臭味。他越发想念俞家的仓房,尽管它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但里外都是洁净干爽的。 次日天没亮,他跟早起做饭的豆苗爹道别后不带一丝留恋地出了门。 豆苗爹看着关上的院门,心里空落落的,旋即轻叹一口气:他离开这个家也好,这样大家都能过上清静日子了。 俞唱晚跟父母依依惜别后便和小豆苗踏上了去杏园的路。 昨日看了丁北斗和周泰山“大显身手”,她对杏园的生活很期待。不提郑家兄弟定然不敢去那儿吵闹,那躲在暗处的刘勤快也找不到她,单说有了月例再加上卖翡翠丸,贮币器里的银子会越来越多,她的日子也会充满希望。 在杏园门房核实过名姓后,二人便被家丁带到了济安堂等待。 济安堂里已经有几人,见他们进来停止了说话。 俞唱晚和小豆苗跟他们颔首示意。或许是昨日他俩“风头”太过,他们倒是回礼,就是很明显不想与姐弟二人有过多往来。 姐弟二人也不放在心上,随便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来。 随后又陆续来了几位,均有礼而疏离地打过招呼后便不再言语。 这时,小豆苗瞪大了眼睛猛拍了几下俞唱晚的肩膀,“晚姐晚姐,你瞧。” 后者看向门口。 一位姑娘带着婢女和一群家丁翩翩而至。 她下巴微抬,眼风都没给众人一个,看了眼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家丁立即上前将原有的座椅和书案搬走,换上镶螺钿紫檀书案和椅子,并铺上猩红菱花纹坐垫,摆上湘妃竹管狼毫笔、冯大师的油烟墨、上好的白麻纸以及箕型抄手端砚。 一切准备停当,家丁依次退出,那姑娘才

莲步轻移屈尊坐下。 他们这群人走路都不带声儿的。这是俞唱晚的第一感觉,很快她便被漂亮的家什摆件吸引,而比东西更好看的是那位姑娘。 姑娘面容稚嫩,瞧着仅有十三四岁,身量颀长,五官精致,肤如凝脂,再过个两三年等她长开,必定是一位姝色佳人。 她穿得也极美,上衣是朱瑾色梅花傲枝小袄,素色下裙的料子会随着她的走动漾出一层荧光,就跟杨颂之送她的那套衣裙料子一样。还有披帛,上面闪着点点银光,那叫泥银吧。 可是,这位姑娘参与六场考校了?俞唱晚看向小豆苗,后者会意,摇摇头——这么“特别”的姑娘见过一次必然记得。 得,八成是关系户。二人心中同时为那姑娘打上标签。 随着最后一位穿杭绸衣袍的年轻公子进来,人就到齐了。 此次共有二十人成功入选,其中两位女子,其余皆为男子。 一位面容和善的老者走了进来,拱手道:“诸位有礼,老夫乃杏园大总管,姓杨。今后诸位缺什么,或是哪里不满意尽可知会老夫。若是合理又可调整,老夫定满足大家。方才进来之前诸位已经签了契子,今日起,大家便是我杏园的人,虽不属于下人,但有些规矩老夫要提前告知。 “诸位只能在前面三进院子活动,后院二门是不能去的。各位的住处已经安排好,待会儿可以去瞧瞧。悯农堂也就是膳堂在二进院子,平素受教就在此处。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么?若是没有,那便先来认识认识各位吧,此后便是同窗。” 名单的顺序就是他们这次六轮考校的综合名次。 榜首起身,正是最后进来的那位年轻公子,他穿着宝蓝色杭绸袍,头戴银冠,腰上缀着玉佩。 他微微侧身行礼,“在下荀潜,字立恒,祖籍金陵,如今家居京城。在下师从荣退的御医供奉,去年出师。”说罢施施然坐下。 第二位是来自青州的年轻大夫,想来学一些新的东西。 俞唱晚了然,看来不少人都知道这里重在学药,而不在岐黄之术。 第三位便是那目下无尘的小姐。 她在座位上没动,只清冷地吐出四个字:“京城方氏。” 更多的却是不愿透露,果然是京城人士,规矩多派头大。 又听十多人做了自我介绍,俞唱晚心中感叹,前几日考核下来还信心满满,原来自己仅排在第十七位,倒数第四。但高手越多她越欢喜,代表她能学到更多,她的无名绝症也有更多治愈的可能。 俞唱晚起身行礼,“小女俞氏,桃源县人,没学过医,还望诸位多多指点。” 除了方姑娘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她,眼中满是不信。榜首荀立恒眉头微皱,还有人甚至发出嗤笑,“她说她没学过?昨日不是还救人么?” “没学过的人怎么可能通过六轮考校?” “合着她是天生英才,咱们都是庸才。” 俞唱晚无从解释,她确实没有学过半点医术,周氏仅是懂得简单药理以及草药的采摘栽种,但昨夜叮嘱过她,万不可透露这件事。 可在众人看来,她顺利闯入第六轮考校,并且昨日她第一时间发现同伴中毒,还临危不乱地利用现场有限的药材替同伴暂缓痛苦,做事如此有章法,连教习都因此送出了解药,她怎么可能没有学过? 杨总管就跟没听到大家的话一样,笑容可掬地请她坐下。 小豆苗转身握住她的手:“承认别人比自己好确

实很难,晚姐你不必放在心上。” 温热而粗糙的手掌传来阵阵暖意,俞唱晚回握住那只小手无奈一笑,“人不知而不愠。”

最新网址:m.irrxs.com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