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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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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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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化完余绍良,由着他那个智力不多的脑子发挥,跟放出一条没驯化过的狗似的,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闯什么祸回来。 两天过去,没有动静,沈今今有点急。 担心妹妹真的生下老男人的麻烦孩子,为了眼前利益,泥足一辈子; 又担心再像上回似的小产,妹妹真的不能再有小孩,而她生育意愿强烈怎么办。 有时又心硬: 余绍馨怎样都活该。 无法查到老男人的信息,沈今今陪边柏青去马场看枣红的时候,想到了神神秘秘的俩小子。 她溜进值班室,看到小子们在打牌,叫出其中一个。 小子握着牌,带上门,隔绝了对话被听见的可能: “什么事?” 沈今今四下瞅瞅,很警惕: “帮我查个人。” 小子摇头: “没听老板吩咐过。” “我让你查。不白查,给你钱。” 小子拒绝: “我只听老板的。” 我是老板他娘,老板娘! 沈今今指指自己,有点急: “我!你不是见过我吗?” “知道,老板娘。” 还知道认娘! 你小子! 沈今今撮撮手指,跟点钞机似的,表示活干了、钱大大的有: “这就对了。我吩咐你,和边总吩咐你,一样的。” 小子不废话,掏手机,拨号。 通话外放,边柏青一副老板腔: “什么事?” 沈今今一个愣怔。 擦,你敢告密? 小子不看沈今今,望着远处,汇报: “老板娘叫我查人,说您吩咐的。” 边柏青那端传来马突突喘气声。 他忙着叫人收拾好,要给马打止痛,过了会儿: “查谁?” 小子一摊手: “我就猜老板不知道。” 挂了电话。 沈今今朝小子大叫: “你发什么神经?告诉他做什么?不同意就拉倒呗!” 小子不计较,掖起电话: “老板给我薪水,我只服务于他。你来命令我,我当然要让老板知道。一个表现忠诚的大好机会。” 当面被卖一刀,沈今今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是什么保镖!” 小子敛起牌,终于正色,但不看沈今今的眼睛: “我也是你的保镖,而且很专业。即使你不给我发薪水,但你有意外,我还是会冲在前面,哪怕是刀子。一刀子,只要我不死,老板很慷慨,我就能赚个退休金。要是子弹,那我得先跑了。很庆幸,基本没有这种情况。” 沈今今裂了,半天: “你什么毛病?让你查个人,叨叨这么多!” 小子: “这不省了今后的你不懂规矩吗,挺好的。” 边柏青给这人吃什么了?! 这个年代还有忠心耿耿?! 边柏青手抄裤袋,从值班室后

面绕过来了: “怎么了?” 小子站直,手背后: “老板。” 沈今今告状: “我怕你不同意掺和余绍馨的烂事,想让他查查劳力士什么路子。他给我叨叨一串,还教我守规矩!我又不叫他白辛苦!气死我了,我面子往哪儿搁。” 小子不怵: “你是老板娘,进了豪门,应该早发现人人最不值钱的就是面子。” 他还叨叨! 撑腰的来了,沈今今一脚叉到小子面前: “你以前话没那么多,爱答不理的,今天上什么疯病?信不信我搏击你!” 边柏青喝止她: “行了,跟他计较什么。” 他朝小子甩下下巴: “忙你的去。” 沈今今气得叉腰跺脚,拧眉。 小子捻开牌,准备回屋,见沈今今朝边柏青负气瞪眼,他倒回来,朝沈今今: “要不,你殴打我一下,解解气,表现你很厉害,很老板娘。” 沈今今又不是不理解小子的工作性质与规矩,只是面子上下不来台。 一听这么说,她忍不住笑了。 小子自己走过来,沈今今瞥了眼边柏青,她挥拳出去,气他不给自己找面子。 出拳很轻。 小子踉跄倒进门里去了,躲了他俩。 ——相互卖个面子。 边柏青横眼沈今今。 沈今今找回面子,嘀嗒嘀嗒站到边柏青跟前,与他平行。 去马棚,他换了靴子,裤管挽得很高,堆在靴子沿上,显得小腿笔直且长,有超过平时身高的错觉。 干练而精神。麻辣特种兵。 觉得他真好看,沈今今抱住边柏青的臂弯,挂在上面,抬脚。 边柏青叉着腰,不搭理她,一动不动,由着她自己蹦跶。 她不好意思了,他白眼相加够了,他才怨了一句: “两秒看不住你,你就要惹点事!去,跟我去马棚摁着马,看我给它打针。” 沈今今赶忙松手,跟着去马棚。 边柏青却抻出胳膊,邀请: “来,继续。” 沈今今背过手,看他的脸色: “干嘛,我不惹你。你再把针打到我身上。” “小笨蛋,来,再吊我胳膊上,我拎着你过去。” 离马棚还有几十米呢,整人吊在一只胳膊上,不算轻呢! 沈今今不敢相信他的臂力: “行不行?你行吗?你不行吧?” 嚷的声音很大,午时马场又静,“行不行”、“你不行”的质疑,回荡在每个角落。 边柏青顿住步子,指着沈今今,脸上憋红了,哑声: “你个小东西,早晚被你气死。给我过来!” 沈今今这才转过弯,明白自己话里的纰漏,捂嘴笑。 就不过去。 边柏青绕了几次手指,她都不过去,甚至有逃跑的趋势。 他一抬靴子,她就呜呜跑。 一个撵,一个逃。 沈今今正撒丫子欢,被边柏青箭

步撵到脚后跟。 下一秒,她的双腿就蹬在了空中,被他提在手里。 边柏青提着沈今今到马棚,也不真的叫她摁马。 而是叫她坐在可视范围内的棚子外面,有遮阳,有凳子,有冷饮,叫她别中暑。 马棚天天打扫,也架不住暑气阵阵卷着畜生味到鼻子。 分不清冰淇淋是巧克力味,还是粑粑味…… 沈今今咽不下手里的冰淇淋,扔了,去看打针。 几个壮劳力摁着马,边柏青熟练地配药,精准下针在马身,快速把药推进去。 也只有这时候,边柏青不厌恶异味。 平时别人身上有点体味,他会不耐烦,皱着眉心。 而他自己,更是衣服只要没有古龙水的味道,哪怕只穿了几个小时,也换掉。 弄的沈今今有时放纵花花心思的时候,也拔高了门槛: 真要有一天分手,再找一个定期洗牙、注重个人清洁的男人,好难! 她走到马棚外晾台另一端,赏景,重新舔起冰淇淋,自我感慨: “以后不搞男,搞拉拉。女生比男的香。” 冷不丁,脑门被洗完手的边柏青戳了一手指头。 还一腿把她拐到他坐着的凳子旁,膝盖夹住她的腿,罚她站着,让她充当挖冰淇淋到嘴的小工。 边柏青挑刺: 一勺挖太多,贴到上颚不化,冰嘴;挖少了,到嘴化成水,恶心。 沈今今被调戏到哭笑不得,手里挖呀挖呀挖,心里艹呀艹呀艹…… 幸好,那些通知烂事的电话,是从马场回来后接到的。 妈打了好几遍,沈今今才接。 有种不好的预感。 结局也真的不好: 余绍馨被劳力士的老婆打到小产。 余绍良失联。 妈叫沈今今去给余绍馨输血,她挂了电话,觉得自己大脑也缺血。 ——余绍良没消息的这两天,是在跟踪余绍馨。 终于顺藤摸瓜到劳力士的车子,追到家里讨赔偿。 劳力士吓呆了,但一听是余绍馨的哥哥,还瘸着腿,没把他当回事。 大热天蹲点,没要到钱,余绍良可不干,赖人家客厅不走了,还吃人家冰箱冷饮。 劳力士叫余绍良滚蛋,俩人推搡起来。 劳老婆带着高考完的儿子回家,看到家里多了个男人在和老公拉拉扯扯。 她气,问: 你是谁?在我家干嘛?拉扯什么? 劳力士不敢说实话,支支吾吾。 余绍良喜欢光背,又在推搡中掉了鞋子,脚丫子上穿着天桥底下卖的双的花袜子。 劳儿子看看爹妈,盯着衣衫不整的余绍良,突然自爆: 爸妈,你们分居不分家,我早就知道,你们都去追求各自幸福吧。不用为了我不离婚,憋屈过着。 爸,你ay,我也ay,今天趁机朝你们出柜了。 孩子想多了…… 劳力士家里瞬间炸翻了天。 因为劳力士敢往家领男小三,两口子打起来,又一起拷问儿子性向。 余绍良白看了一场热闹,狗屁没捞到。

劳力士被老婆拷问出了余绍馨的存在,带着人,去了余绍馨的租房,几个推搡,余绍馨就流产了。 妈叫余绍良去输血,他关了机,再也联系不到了。 过了两天,余绍良可能又缺钱了,主动联系沈今今。 沈今今是一毛不拔,对着心口戴“孝”的余绍良一阵喷: “傻毛一根!你办点事,纰漏就这么大!逮住劳力士,□□一顿!” 余绍良大叫: “姐,你不知道,那个老男人,虚伪又油滑!光说些好听的,叫我兄弟,一分不出。还说会和余绍馨断干净。也是个吃干抹净就溜的。” 余绍馨什么眼光! 无论挑个年轻或者老的,都属泥鳅的! 沈今今一般不收拾人,收拾人的手段就没重样的: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剩下的你自己发挥。 余绍良受了新点拨,先去劳力士老婆的单位,拉了横幅: 打老三!阻碍我与(劳力士真实姓名)的爱情! 惹得劳力士老婆单位里的人指指点点,对着横幅拍照。 ——沈今今特意交代: 不许贴劳老婆的姓名。 劳老婆不敢打自家男人,敢打余绍馨的小三,让她也知道知道打小三为何手段错误,如何反噬。 把余绍馨弄到不能生育的账,还没算呢。只拉个横幅,算手下留情了。 干完这一票,余绍良又鬼头日脑跟了劳力士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男的一上年纪,体力不如年轻的。 余绍良趁劳力士关车门的时候,拖住他,摔在地上,把他的手表和现金都撸干净了。 只剩一条内裤没给他扒了。 劳力士只穿着内裤,从地下停车场走到家里。 ——被好事者拍了。 传在了业主群里。 视频传着传着,被余绍良在没有证据的“高人”点拨下,加了点文字: 劳力士背着老婆,和年轻男的在地下停车场——如、饥、似、渴! 激情燃烧到只剩一条苦茶子! 也是劳力士该,他穿了条白内裤,ay 风很大。 等视频传疯了,满城爆出劳力士是某小区哪栋哪户家的男人了,又有钱赌到红眼的余绍良才从狂喜中迟钝反应过来: 草,走路一点、一点带瘸的,明眼人一看就是我! 加上左邻右舍好事,偷偷摸摸在各群爆料: 劳力士前几天才叫他老婆在家逮过和其他男人; 好像他儿子也是ay······ 绝壁是!我亲戚跟劳力士老婆一个单位!女的被打成老三了,男小三亲自去拉的横幅! 对!男三腿有点瘸,走路一点、一点,我在停车场见他俩扒衣服来着,真不要脸!我怕孩子看见,车都没停正当,带着孩子就跑了! …… 余绍良,背上了ay名! 直男最怕沾上ay名声,加上余绍良怕劳力士来要表要现金,他又欠了新债,索性玩了消失。 至今,谁也联系不上“柜哥”余绍良。 一石二鸟,战略上是成功的。 只是,劳力士真的很懦弱,从未去看过余绍馨。

小黄知道后,还去医院和余绍馨要精神损失费和下个月的房租。 妈的身边,儿子和老公都彻底联系不上,小女儿躺在医院,大女儿早被她得罪透了。 穿针引线、左右逢源,让妈软硬手腕维持了半辈子的家庭,一夜之间,散了。 妈,成了光杆司令。 终于,迎来了沈今今和妈长达23年战争的直面。 沈今今决定露面。 她以应战姿态要出门的时候,发现边柏青穿得也很正式,坐在单人沙发,眼神定在某处,也像在酝酿与谁的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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