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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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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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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就怕你不好奇! 沈今今爬起身子,在床单上点来点去,很有交易风范: “我也不要你全集团的体检表,大约锁定在后勤。” 其实,预测的范围还要小,她一是怕边柏青知道了是谁; 二是怕压根不是,还要麻烦两次,还不如一次多调点呢。 边柏青饶有兴味地翻身,一手拄着头,一手点在沈今今划来划去的小爪子上。 像拨算盘珠子。 他咬着一边的嘴唇,表示松动,但不松口。 沈今今立刻上麻药,晃他胳膊,撒娇: “男人掌了权,不给女人用,等于没实权,那不成了绣花枕头?再说,是为了辅佐你的事业,揪出奸细!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去查,不比你查的快?” “为了——我为了朝你献忠,交投名状。” 大言不惭。 边柏青叹服: “感人肺腑。不答应,纯属我不看事儿了,是吧?” 有戏! 沈今今歪过脖子,勾在边柏青的肩头,凑在他耳边,啵啵他的耳垂。 边柏青像是着了道,一拍沈今今的大腿: “怒发冲冠为红颜!” 都答应了,沈今今要收回密集的吻,被边柏青摁住: “但要看你的表现。” 沈今今二话不说,掀了睡衣,露出白瓷底子,很豪横: “来吧!” 边柏青浩然正气: “不是这个表现。这样,你呢,擅长被考勤,我给你弄个''''考不闯祸表''''。你要是连续得5朵小红花,我立刻满足你的要求。” 啥? 沈今今有点尴尬: “那不是幼儿园哄着孩子不哭的吗?” 边柏青一副“你不懂”的神情: “带你,和带个孩子差不多。你还是个熊孩子。” “行。5朵是吧?” 沈今今见成功了一半,要撩下衣服。 边柏青拍掉她撩衣服的手。 眼神往下一落,微微失神,下巴一歪,衔住一颗樱桃。 他的体表温度永远很高,像随时燃烧。 空调被调得很低,沈今今觉得有点凉,边柏青便翻起身,覆盖着她。 她往鸭绒被里一次次陷落。 被子被揉成翻滚的海浪。 但隐约能看到沈今今的脸,和偶尔浮出的上半身,她像滚在海浪里的人鱼。 边柏青躬足了力气,下海捉人鱼。 在海浪中起起伏伏…… 第二天,天热了,沈今今穿了件圆领短袖要出门。 边柏青喊住了她,指指她的领口,推着她上楼换衣服。 沈今今站到镜子前,才发现脖子后面有非常深的一条紫痕。 两人都是避讳身体暴露情感隐私的,有时吻啄刻意避开置露在外的皮肤。 但总是情浓时失去力道的把控,会在不同的地方,留下印记。 有时新鲜的长出来,陈旧的还未退却…… 沈今今告别余家有些时日了,边柏青

似乎也不时时被同学去世困扰了。 无其它情感牵扯的璧人一对,终于达到一种空前的和谐。 早晨已吻别,在小区门口车子排队出门遇到,也要降下车窗,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拉下手。 后面的车子就故意滴滴两声。 那些曾经躁动不安的心思,犹如飞絮,消失在过往的季节。 升车窗前,还要对口型: ——别忘记回来“考核”小红花。 ——记在心里了。 而单位里的主任位子,没有考核新主任的迹象。 被爆后,李从未露面,就被派到了上一级的报社里学习。 城市报社的性质,很特殊,不是省日报的纯事业单位,经过多轮改制,自营自收,广告部对外挂牌是企业。 成分复杂到,本社员工回答起来也模棱两可。 但李主任是正式员工,上面的回答是: 还有改造的机会,毕竟业务能力还是有的嘛。 冯庆梅更是风平浪静。 她连李老婆都骂,人家两口子不找了,这事儿便成了私事,单位就不好管了。 沈今今急得上蹿下跳,主任的职位总是诱惑着她。 去掉头上的“副”,比别人想去掉头上的绿还着急! 有同事暗戳戳告诉沈今今: 录像最初始,记录下了是谁安的,但为了维护单位形象,领导把摄像头带走了,不允许二次传播。 下载视频的男同事,因为剪辑、传播了“李冯特别出演”,差点被李主任告了,连代理律师都来了,说是一判一个准。 于是,男同事传闻李主任安了摄像头偷拍挤母乳的走向,改口为李主任也是受害者了。 沈今今去找领导,表达了对主任职位的倾慕与向往。 但领导回答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车轱辘话。 还及时挽救了她: 要不是你搞那么个母婴室,完全没有这一出! 今后,底下人再起哄架秧子,要这要那,你现在做了领导,一定不要自行决定!要上报,要讨论,要集体通过,才可以批准! 这次,看在你年轻,刚上任没多久,不作任何处理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下不为例。 吃了个苍蝇,沈今今傻在办公室: 哦,老李没事,冯庆梅没事,就他妈我有事? 回家她就差打滚了。 边柏青手指敲敲纸粘板,提醒: “这才考核第一天,你就掉链子?地上脏,起来说。” 沈今今坐在边柏青脚背上哀嚎,大诉委屈。 边柏青笑眯眯听完了,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不替我生气?” 沈今今觉得这个世界疯,未婚夫总应该站在她这边吧? “作为你老公,我因为你的不开心,也会不开心。但在职场上,这是司空见惯的手段。你才第一次见识,受不了,是人之常情。尤其你是爱憎分明的人,以为正义会被奖励,非正义会遭到惩罚。” “这要是别人搞破鞋,我才懒得管,顶多吃个瓜。但这关系到职位争斗啊!不甘心。” 边柏青听不惯“搞破鞋”,扔了纸粘板,捏眉心。 他轻抚沈今今的脑袋,很耐心:

“你不甘心,别人难道甘心吗?他年纪半百才爬到这个位置,你年纪轻轻坐到他才离开的职位,他还看你不顺眼呢。他能奋斗的年纪,全耗在了这个职位上,这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也是养家糊口和社会承认的来源。你想把他踢下去,只会引得其他领导的惶恐。” 沈今今大叫: “我又不占其他人位子,他们恐慌什么?我难道有机会了,干看着?提意见不很正常?而且还有证据!” 边柏青作个“小声点”的动作,帮她理清思路: “第一,直接证据,源头证据,不在你手上,这在斗争中,很容易被人咬成诬赖。第二,你要竞争主任,提意见或者要求,这都很正常,是个人都会想。但是,人员调动涉及到改变他人的利益结构,别人抱团,这也是正常。你别激动,我知道站在我们的角度,他们是有问题。但任何事情的存在,不是只有我们自己的角度,是多个利益角度的构成。这样,我讲的明白吗?” 沈今今泄气: “那我怎么办?被人反咬一口!” 边柏青不以为意: “不是反咬,是领导为了让你闭嘴,不要再提这件事。你也不要再拿他的一个标点符号当事。” “做领导这么难?” 以为正的滚了,铁定摘掉“副”帽子了。 “简单的话,领导的职位就不会那么少了。” “凭什么你做领导就简单?漂漂亮亮去上班,暴暴燥燥就训人?” 沈今今已经杀疯了,逮住最好拿捏的杀。 边柏青拽着她起来,让她坐到自己大腿上,颠了她几下: “傻不傻?我做领导就只训人?” “以前!我头次去你办公室,你跟员工说话毫无感情,特别冰冷,单子说不签就不签!还有一次,我在电梯,看到你在骂财务,脾气泄不干净,那次连我也骂!我也想像你一样,只要发发疯就好了!别人还要高看我三分!” 边柏青笑了半天,抬着下巴看沈今今: “我从不无缘无故发脾气,除非员工工作上犯错。你非要说第一次去我办公室,我还真记得。何止是不签单那么简单,放在平时,我还要惩罚,财务不可以有任何失误。因为那天你在,我特意收敛了脾气。” 这话暖人,沈今今终于平静了,但不太信: “可是,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至于对我网开一面?” 边柏青认真点头: “在你的视觉里,那应该是第三次见面。在我这里,其实是第四次了。” 沈今今想起来: “哦……是第三次,第二次是在商场门口偶遇。你多出来那次,是什么时候?” 似乎很难启齿似的,边柏青忽然红了脸。 沈今今推了他几下,他才略有羞涩答: “是你入职报社宣誓那天。你们社长纠缠我很久广告投放,他非要请我吃饭,还邀请我参观报社。我去报社,听见一个女声在人群里特别吸引:不忘理想,追求真相,伸张正义,口诛不平事,笔伐人间恶。” 哦,入职宣誓那天,还穿着冬衣,时令上是春天,却毫无春天的迹象。 “想起来了吗?你不知道。” 边柏青轻笑,面色忽然认真,喉结吐声也变得动容: “大约,我出卖了自己的眼神。因为一直赖在大厅,站着看你。你们社里的领导,陪我站

着挨冻。过了没多久,成了你来采访我。我知道的,本可以遏制开始的。但我,我情不自禁。” 怪不得,在山上吃饭那次,社长会忽然说了句“之前你和小余不还是因为你的宣传稿嘛”,边柏青马上有个不自在的眼神。 怪不得,边柏青理想受挫那次,让她背入职宣誓,用了“再”,她还疑惑,说得像是他听过一样…… 原来他喜欢自己,这么早?! 比她以为的,早得早! 边柏青握起沈今今的手,在手背上吻一吻,抬头,望着她的眉眼: “你宣誓那天,倒了春寒,下着碎雪,你脸上冻得发红,眼神纯净到我一瞥,心跳加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再也想不到,那天吃饭,我不知道你会进门。我有点不高兴——擦身而过,我记得你,你不记得我。” 哦,鸿门宴那次! 太像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太久远了…… 边柏青忽然面色微沉: “我那天又很生气。你转身要走被拉回来的时候,我从你的眼神里,判断出你认识薛,而且他很······很注意你。而你们在表演不认识。” “啊?你也从没讲过,你早就判断出来······” “人很难掩盖眼神里的内容的。后来,我发现,你并不是鸿门宴的共谋。比你在我车上拆穿他们时还要早,我就发现了。” 边柏青没有再提: 即使最初认为她是鸿门宴的共谋,还是有点无措地喊来老谭,问相亲的风俗,送什么是表达男方“有点意愿,但需要进一步考虑”的意思。 他介意她周边的人,尤其她爸,卖女心切。 当时老谭也傻了。 头一次见极有主意、果决的领导有点手忙脚乱。 呆呆回: 我们那个年代是送女方烟酒糖,不知道现在······ 边柏青催促老谭: 我车里有中华烟,快去拿几条! 老谭提醒: 你不是表达“意思不多”吗?要不一条吧······ ——边柏青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经慌成那样过。 即使现在回忆起来,脸上还是有点热,他拿起“考核”板,催促沈今今: “让你东拉西扯,你是不准备得小红花了!那我不配合你调体检表了。” 那些自己都不曾注意的过往细节,却被爱的人在更早的时候特别珍重······ 沈今今正沉浸在边柏青的表白里,忽然被他拉出柔情,她拍打他的肩头: “你冤枉我!你明知道我才受了冤枉!主任位子得不到,小红花再不给我!” 边柏青放了水,给她的考核板上贴了一朵小红花。 哄的沈今今逮住他啵啵啵脸颊。 边柏青又贴了一朵小红花,还挺清醒: “这和昏君有什么分别?不能再放水了啊!” 连着两天,边柏青朝沈今今抽扑克牌,非要变魔术给她看。 不看不给小红花。 沈今今把这一切都判定为: 领导都有点毛病!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爱拿着考核整治人。 等边柏青的魔术练好了,他让沈今今随便抽一张,不给他看,插到扑克牌堆里,他能准确找出她那张牌的时候,她的小

红花也贴全了。 很诡异的某种巧合技法,胜利在望的沈今今,完全没察觉。 承诺兑现,沈今今跟到边柏青办公室,他调出了后勤上的体检表。 边柏青被沈今今赶到一边,她自己在一堆表里扒拉。 可能太闲了,边柏青又在抽扑克牌。 沈今今悄悄拿出其中一张,和余绍良拍的舅的病历一对—— 血型完全吻合! 声音也瞬间和窃听来的对得上! 就是她怀疑的那个人! 沈今今没忍住,笑出声,然后装模作样,把那堆体检表打乱,马上就要出门找舅算总账。 边柏青拦住沈今今的去路,把扑克牌放到她面前,轻笑: “抽一张。我看看技艺进步了吗?” 沈今今糊弄他,胡乱抽了一张,看了看,插在扑克牌堆里。 急于找舅,她敷衍: “等回家再揭谜,看看你说得对不对。” 边柏青非常爽快点头,还替她拉开门,抬抬手: “慢走。” 沈今今觉得他春光满面的笑容里,似乎带着和善的狡诈,但没证据。 等关上门,边柏青放下牌,拿过沈今今故意打乱的体检表。 抽出一张。 他和她交手,都不避讳她,把揭谜方式直接玩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练半天排列组合的游戏,就为了沈今今捕蝉的时候,他来个黄雀在后。 体检表上的姓名,不姓边,不姓沈。 边柏青不用再考证,也非常确信: 这就是沈今今说的——舅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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