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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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沣县一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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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喉间没有排斥之感。封直慢条斯理,当口中食物全然咽下之时,这才惊觉上头。难以相信,他当下又拾起一口塞了下去。如此又是几番重复,确认无异常后,他才放心食之。 此番举动,落在姜桐眼中只是一阵鄙夷。可在封直心头,却然掀起万丈高澜。 片刻之下,一食饭间,重新恢复了平静,迎来了二次的“风卷残云”。 姜桐默默不作声,待人快行结束时,适而轻声试探道:“封公子接下来是返回帝都城?或是往沣县方向?” 不管哪一个方向,都不是姜桐所期待的。可摆在现下的境况,那还是回帝都城较为安全。 “沣县?” 门外传来一道清丽之声,姜桐被此音一惊,抬头一望,正是静娘。 “姜娘子见谅,方才一近门边才听了两声,并非故意打断你与姜公子……”静娘一脸歉意道来。只是这眉间似有一分忧愁于上。 姜桐起身浅笑道:“宋姐姐无需自责,本就是阿桐自言罢,不打紧的。” “只是……宋姐姐对沣县可是熟悉么?” 方才那声惊呼之下的讶异,还有眉间忧色之色可是不得作假。 “若宋姐姐不便讲来,那也不必回答。只当阿桐未曾讲过便可。”静娘犹豫间又见一丝为难之色,她只得连忙又道。 这般与之前大相径庭的模样,那定是极难说出口或是私密之事。姜桐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开口,又这般多嘴。 “倒也没什么不便,这沣县……我确实是熟悉。”静娘犹豫间又松口,眉间的忧愁之色反倒消散开来。 温婉模样再起,静娘语下轻松:“那沣县本就是我生长之地,自然是熟悉的。姜娘子你们这是要准备去沣县?若需得帮助可与我说道,那县城里头的房屋现下我还留着呢!” 姜桐面上挂笑,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番关心之语。前路何方?是去是留,由不得她说了算。 “夫人好意心领了。家中尚有薄产置于沣县,暂时不愁吃穿。”封直缓慢放下碗箸,好整以暇道。 姜桐面上加重了几分笑容,点头应是。 “倒是我多虑了!既然如此也用不着我那小院了。”静娘放声轻笑道。 这姜娘子不曾作答,咋听姜公子之言,她道以为是这二人不愿麻烦她呢!但见其二人似真诚道来,便也信了。 “不过……” 话转音起,静娘似有几分担忧。原本舒展开的眉间似又轻蹙上,余光来回飘向于封直身上。 静娘神□□言又止,突然间冒出了令二人不解之言语。“若去沣县,姜公子面容还是稍作改变一些较好。” “宋姐姐此话是何意?”姜桐先于问道,眸光疑惑流连在对面男子身上。 静娘叹声,那股哀愁似乎又上眉头:“换作旁人倒是不需作此改变。但姜公子面容生得极好,此去沣县只怕是……会有危险。” 此言一出,就连封直眼下都多了几分不解。男子相貌好不与好,还能与“危险”扯上关系?狭长幽眸不经地抬起,快速朝对面之人掠过一眼。 姜桐神色微闪,心下好奇被勾起:“兄长面容是为姣好,倘若为女儿身,认真究起,只怕连我这个妹妹都比不得上。” 此人若生长于帝都城,其风华,定是不必姜柊少半分。可这人出于凉州城下,还偏偏生了个孤傲性子,整日黑衣裹身,动辄打杀。白白浪费了一副好容貌!

; “从来只闻女子容貌过甚,而生意外。阿桐不知,这世道,竟连男子都不曾放过么?”姜桐提声惊讶,眸光落在了对面之人身上,心头略有一丝幸灾乐祸。 静娘涩声叹气,“世道险恶,杀人夺命,侵吞家财等比比皆是。姜娘子与姜公子一路逃亡,也知晓这其中之艰辛。可人心之欲,又岂是这山水一角说得清楚?” 女子一双杏眼里仿若有泪光微闪着,眉间一抹哀伤浮于眼周。 话音之沉重,让姜桐收起了懒散心思。“这沣县里头,难不成还暗藏着个‘吃人魔头’?” 静娘摇头,目色一抹憎恨起:“若只一个‘吃人魔头’那还算轻。可暗中之‘妖魔’往往盘踞而生,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愤恨勾起,清丽面容上多了几分狰狞。两颗豆大似的泪珠滑过脸颊,“啪嗒”滴至泛黄陈旧的木桌上。 姜桐垂首,将手帕递了出去。 静娘抹去泪水,沉心缓缓道出:“我宋家于沣县也算是殷实人家。家父靠着祖上留下的薄产在衙门里混了个县丞差事,多年来勤勤恳恳,为民谋利。” 清脆声息夹带上了几分哀痛,良久顿下,才听得静谧的屋中又响起声:“原本如此平静日子一直持续到三年前……沣县新任县令冯石溪上任后。” “沣县县令?”姜桐忽觉有些耳熟,可一时也想不起来。 “没错,沣县县令冯石溪。”静娘冷声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之意。 “此人到也算得上是位清正为民的好官,父亲心中也甚是欣赏此人。在熬走了上一任昏庸无能的县令后,还道是天可见怜,终得遇上一任好官。” 姜桐心思一转,轻声道:“听宋姐姐言下之意,莫非,此人暗藏不轨,是个道貌岸然之辈?” “道貌岸然?”静娘摇头叹声:“冯石溪为人清明廉洁,对百姓可谓来说,可谓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可身处污泥之下,又怎能撇得一干二净?” 话音急转,女子声息也调了个天翻地覆。 “一县之长首,连自己妻儿都未能约束管教好过,怎堪配沣县县令之位?他那荒淫无道的一双儿女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豺狼!”静娘红着眼睛失声低喝道。 姜桐心头一紧,仿佛也如同眼前女子一般被揪了起来。欲开口安抚道时,女子便又沉言道来: “那姐弟二人表面一副菩萨心肠,这心却是比那豺狼更要残忍狡诈。我那哥哥嫂嫂便是被这二人逼得自杀身亡……”静娘终是未忍住倒头趴在木桌上哽声咽道。 “宋姐姐,你这腹中尚有孩儿,万不可如此悲痛在身。”姜桐面色不忍,心下也是难受万分。 失声恸哭声音渐渐减小,静娘缓缓起身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是我一时失态了。原以为三年时间这悲痛可以减少一些,可是……这叫我如何能忘!” 静娘闭眼摇头叹道,胸口仿若被大石压下,叫她难得呼吸。 姜桐茫然上前,轻声安抚。又是一番静默,待人心绪平复下,她才问道:“冯县令既为好官,惩恶扬善自是不用说。难不成换在自家儿女身上,便是一贯包庇纵容么?” 若是寻常百姓,遭遇此事,大多是寻路无门,只能咽气吞下。可宋县丞身为沣县衙中人,如此遭人迫害,在冯县令眼皮子下,竟也没露一丝破绽么? 姜桐若有所思,不得其中真假。但观静娘之言行,确实不像乡野村妇。 “这些个披着人皮豺狼,惯会做得人心,哪里会轻易露出马脚。”静娘无可奈何,

垂首长叹:“有爱子如切的县令夫人,冯石溪能做什么?便是知道了,也会被那余氏再三糊弄过去。” 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包庇纵容之意,谁又能说得清楚? 姜桐默思不言。 “姜公子定要小心那两姐弟。这二人在外修得一副好心肠,沣县百姓无不被其蒙在鼓中!” 静娘突然抬头朝一旁的封直沉声说道。 “你这模样实在太过惹眼,那二人定会想法设法将你抓走……”女子欲言却又一脸难堪止住了口中之言。 “……亵玩。”似用尽全身力气,静娘咬牙吐出二字。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大梁断袖之风的源起,还要从百年之前究其根。可这当时正值天下初定间,局势不稳,又有谁能有这般影响力呢? 毋庸置疑,便是大梁开国皇帝——成帝。 一代天骄,威震天下。万夫不挡之勇,气冲霄汉之概。便是这么一个人,引得天下人之拥护,良臣猛将,世家权门。无一例外,通通拜随在其身后。 平定了天下,成就了大梁。其一言一行之动,自然得天下人拥之,好坏皆效仿了去。 这成帝呢?原先也未有这“特殊癖好”,兴许是久居高位,又或是年老不得力。里面原因为何,谁也摸不清说不透。 就说这点子“癖好”,还是宫女太监们口中溜出来地“捕风捉影”。 毕竟,这等隐秘之事,又岂能是寻常人可知的。谁也没得亲眼所见,即便有,指不定一早被灭口了。 然而,偏就这点子“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竟是在朝野乃至民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这生态度。众人皆是一脸笃定之。接而便是投其所好,无所不用其极。 欺女霸男,唯利是图,丧尽天良。 此风之猖獗,少不得背后某些人之推动。便是后来几位皇帝,明着上下令禁止。可暗下,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可奈何。 此种情形延续往下,直至当今圣上登位后,一切才有了翻天覆地之变化。上位第一刀,便是拿此“恶风”开刃。斩草除根,杀伐俱下,无人再敢忤逆其上。 现如今之下,即便依然存有,那也是一些世家大臣私底下偷着豢养。又有谁敢冒出头“顶风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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