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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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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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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理寺,唯二有可能留下呕吐物的地方就是赵琪的马车了。 元怀悯翻进赵府,短短一个上午,已经暗中闯了两家。 得亏是功夫了得,才没叫人发现。 她放轻步子,点地般跃上马车,车身一晃不晃,前头的马儿都未曾察觉。 元怀悯撩开帘子,赵琪应是被气得不轻,只见里面一应物什都已更换,容易留尘的边角地方更是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车里熏着香,味道浓郁。 元怀悯未搜出残余物,她听到侧边小屋有说话的动静,遂下了马车,贴着墙移动到窗外。 屋内,三个马侍正在喝茶说话。 其中一个额头缠了好几圈的布,她一拍桌子,骂骂咧咧:“黑心烂肺的东西,莫让老娘发现你是哪家的刁货,不然做鬼也去耍了你老祖!” 另两人嗑着瓜子,跟她贫嘴:“王姐姐,你可骂了百十遍了,听得妹妹们耳朵都要长茧了。” “要我说,就是徐府的吴二姐弄的,上次吃酒你笑话她家夫郎生不出女儿,人家差点没跟你动刀子,报复回来也算你俩平了。” “呸。”王马侍骂道:“老娘说的是实话,她凭什么报复!又不是我绝了她家的种,谁让她娶个没福气的!再说了,那吴二就是个孬种,上次被起哄起得抓个刀吓唬人,昨儿见了我她还乖乖叫姐姐呢,就是给她胆子都不敢在家主的车上作恶。” “诶呦,会咬人的狗才不叫呢。” “姐姐要觉得不是吴二,那妹妹再给你捋捋旁的,不过姐姐平时招惹了不少人,该从哪家说起呀?” 姓王的马侍气呼呼地抓起瓜子皮儿,砸那俩人。 一把小小的皮子,砸到身上毫无感觉,人家照样笑得前仰后合。 “王姐姐怎么还生气了,妹妹这不为了你好嘛,姐姐就当这事儿过去了吧,可别再口出狂言了。据说昨晚十二皇女去过马厩,醉醺醺的不让丫环们跟着,庆州本家的事儿人家被坑惨了,指不定是皇女做的呢,姐姐再乱说话,哪天叫人听了去,就不是额头上留个疤能解决的了。” 王马侍张了张嘴,她被劝动,没再说嘴硬的话,只是忍不住埋怨道:“多大个人了还做这事儿,也不嫌丢脸,害得我挨完打又要整宿收拾车厢,那味儿恶心死了。吃那么多山珍海味,到头来跟咱们吃糠咽菜的吐出来的是一个玩意。” 总拿话怼王马侍的那人转了转眼珠,动起心思来:“姐姐把东西都扔了?家主车厢里用的可都是好东西……” 这回王马侍用了劲儿,抓起瓜子砸到这人脑袋上,反过来骂道:“你存心害我呀,那些东西谁敢拿出去卖?全都绣着赵家的徽记,到时候一抓一个准儿,再说了,没几样好的,都被脏东西泡坏了色,要想闻闻主子宴上菜肴的味儿你就去墙根拿吧,洗好了当聘礼,看能骗着哪家傻儿子。” 屋内响起一片哄笑声,元怀悯的视线转向院子,明面上没瞧着有从车厢里拆下来的东西。 她悄声移动,绕着屋子走,到了背阴处,发现院墙根有个草垛,里面是些散碎杂草。 再走近,就看到当中放着硕大一团毡毯布料,包得严严实实。 元怀悯掏出匕首,蹲下身。 她割下其中一块沾着东西的绸布,取了一条干净的毡毯层层包住。 趁着马侍们还在闲聊,元怀悯蹬着院墙翻出赵家。 广安侯府的府医对毒物了解不多,元怀悯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五城兵马司找过去在她手下当兵打仗的

裴笑笛。 裴笑笛的母亲是做行军医出身的,家族往上数七八代都在边境开药铺,那儿贸易往来颇多,来的多是走南闯北的人,裴母见多识广,对毒物的了解极为全面。 裴笑笛算是她家的异类,打小不爱看书,更别说晦涩难懂的医书了,到了岁数就直接离家参军,倒也混出点名堂来了。 前些年元怀悯在京城埋线,培养势力,将表现出色的裴笑笛等人以不同的名义调到京城。 裴笑笛做事聪明,几年时间,就成了北城兵马司的指挥。 如今住在府衙附近,房子是当初元怀悯给置办的,裴家一大家子人从边城迁到京中,不再经营过去的药铺生意,转而用元怀悯给的本金弄些小本买卖,日子过得不错。 见到将军,裴笑笛激动得脸蛋涨红,跟醉酒了似的。 这一点过去没少被军中姐妹笑话,裴笑笛人机灵得很,唯独神态容易露馅,一兴奋就脑袋通红。 瞧着裴笑笛,元怀悯好像又回到了在边境的日子,不由心生怅然。 现在京中哪有人不知道太孙之死,裴笑笛想跟将军叙叙旧,见元怀悯心情不好,于是忍了回去,等着元怀悯回了神。 元怀悯问她:“裴姨可在家?我有样东西得请她帮忙看看。” 说着,元怀悯递上毡毯包:“这里有广遇的呕吐物。” 裴笑笛接过东西,问道:“大理寺说太孙死于饮酒过度,您不信?” “我见过广遇的尸体,绝非猝死,其中怪异要劳烦裴姨帮我辨别。” 元怀悯语气坚定,裴笑笛自是信她的。当即回家把母亲带来,三人在酒楼包间里拆开已经干涸的呕吐物。 裴母带来工具,耗费不过一刻钟就已明了:“大人,太孙殿下中的不是毒药,而是一味补药。” 元怀悯眉心攒起,追问缘由。 裴母解释给她:“此药大补,名为角露子,极为稀有,专长在沿海地区的峭壁上,一两可值千金,而且是有价无市,我也只在幼时见过一回。” 说着,裴母挑起未消化的残渣,里面有一截黑色的物体,质地硬,但带些韧劲儿,有丝。 “这东西黑中带红,长得像炭,吃起来像肉,有嚼头,过去盛产时,当地人常当做假肉来吃,只是多数人吃了没几次就死了,死时双唇乌黑,口吐白沫,并非用餐时去世,而是隔了一段时间才发作。 或是一盏茶、一个时辰,甚至还有一两天的,但发作时反应极快,哪怕旁边坐着天下名医也是无力回天。”裴母叹道:“并非角露子有毒,而是当地还盛产另一种东西——巧芽。” 听到此处,裴笑笛猛地站起身,激动得从脖子红到耳朵尖,不忍心去看元怀悯的表情。 元怀悯按住桌子,手背的青筋鼓起,接下来的话对她来说更是晴天霹雳。 “巧芽被用来酿酒,成了巧芽酒,当地人拿此酒饮假肉,二者作用而毒发。只不过后来巧芽多长,巧芽茶楼的将军关闻名于世,而角露子稀少,便少有人知此事。” 裴笑笛插了一嘴:“以这东西的颜色长相,很难是被厨子放错的吧。” 裴母瞪了裴笑笛一眼,没了对元怀悯时的好脾气,训道:“废话,让你多看书你不看,别说是厨子,就是三岁小孩儿都不可能把它的原状当成菜。” 元怀悯盯着那截东西,幽幽说道:“能用此物下毒者,一来熟悉我,知道侯府设宴必有巧芽酒;二来了解广遇,清楚她爱饮此酒;三来非寻常人

家,定是财力人力俱全,才能大费周章找来角露子。” 裴母应声:“是,而且依太孙去世的时间推断,她所食用的角露子应不少于二两。” “二两?”裴笑笛说道:“这可不少了,太孙难道都没察觉出异常吗?” 这便是第四点了,能让广遇毫无怀疑地吃下这么多角露子,投毒的人又得是她足够信赖的人。 普天之下,能同时满足如此四项的人少之又少,元怀悯不觉得自己或是太女会害死广遇,其中还有关窍她尚未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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