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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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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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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快来人啊!” 曾典的喊叫吵醒了广安侯府,门口守夜的元聪第一个冲进来查看情况。 不久前还坐在一起喝酒,谁料一觉醒来,人竟死在自己旁边,俩人甚至盖得是同一床被子。 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蹿到头顶,曾典冷得厉害,牙齿跟着打颤。 她身子后挪,混沌的脑袋彻底清醒了,之前目睹过康儿的死,那时尚能保持冷静、分析案情,可这次惊吓太过,完全没心思、没胆量。 只想要离死亡现场远一些,再远一些,最好远到一切尚未发生的地方。 屁股移到床边,曾典跌下了床,她从地上爬起来,逃命似地出了卧房。 留下的元聪同样被吓得脸色刷白,开始怀疑自己在做一个大逆不道的梦。 太孙怎么会死!还是死在广安侯府里! 门外又进来两个丫环,人人都被吓住了。 元聪她不得不承认眼前发生的就是现实,她先回过神来,于是赶紧朝元怀悯所在处飞奔而去。 夜深人静,曾典的声音格外明显。 元怀悯在房中听到了动静,她本就睡眠轻,还有时刻保持警惕的习惯,所以几乎是立刻清醒过来。 听出喊人的声音是曾典的,再想起曾典跟曾广遇在一起。 元怀悯担心曾广遇出事,穿上靴子,披着外衣就往落英院赶。 她跟元聪在半路碰上,看到元聪的表情,元怀悯猜出事情不妙,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话音落下,她的心中蔓延出了怪异的预感,元怀悯追问:“广遇呢?” 元聪抬头看了主子一眼,迅速把眼睛垂下去盯着地面,听着自己说话的声音,都觉得不是从嘴里发出来的。 “太孙她,死了……” 元怀悯的脸色沉了下去,连带周遭的氛围一起跌落,浑身散着黑压压的气场,能将一切吞噬粉碎。 元聪不敢再抬头看主子,一路低着脑袋跟在元怀悯身后,再次折返回落英院。 落英院里,曾典跪坐在院中央,哭得满脸是泪,直不起身来。 丫环们跪在旁边,各个丧着脸。 元怀悯盯着敞开的房门,她生了怯意,急匆匆的脚步忽然变慢,一步步走过曾典,走过满院的丫环,迈上台阶,进到那黑漆漆的屋中。 曾广遇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神情痛苦,仿佛生前经受了极大的折磨才死去。 太孙的脸如月光一样煞白,可嘴唇却似天上的阴云,黑得压抑,让人害怕。 战场上叱咤风云、杀敌无数的元将军第一次不敢见死人,她挪到床边,伸手去摸曾广遇的脸。 元怀悯眼眶发红,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场景。 广遇摸起来很冷,元怀悯捂住曾广遇的手,试图将死去的人捂热了。 小时候玩雪,广遇的手冷了,就爱往别人的脖领子里塞,那时元怀悯总是抓过曾广遇收拾一顿,但现在她巴不得看到曾广遇调皮。 元怀悯捏着曾广遇的手按到自己的脖颈处,嗓音发哑:“广遇,别睡。” 可曾广遇的死已成定局,无论她再怎么恳求,这人都不会睁开眼,更不会再叫她怀姐。 屋外的曾典哭得如同坏了的风箱,恐惧连带这些日子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死寂的落英院回荡着她难听的哭嚎。 元怀悯抱着曾广遇,不

肯松手,看着透光的窗,怔怔地安排道:“去东宫告知太女殿下,封锁侯府,不许任何人进出走动。” 元日元月应声离开,元聪候在边上,担忧地看着主子,主子拿太孙当妹妹般呵护,太孙的死对她的打击该有多深。 曾广遇去世的事情在侯府传开,同样承受不了的还有姥君,得信后人直接昏了过去,宫里的御医跟太女一道前来。 这落英院成了人间炼狱,任谁进去,再出来时都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丢了魂魄。 太女身上的精气神儿猝然消失,整个人苍老了几十岁。 抛去皇家身份,她也是位凡人,是会为女儿忧心的母亲。 太女仁厚重情,不喜吵闹,后院中只有正君和两个侍君,因此东宫子嗣稀少。 再加上正君身子不好,曾广遇不仅是唯一的女儿,还是仅有的嫡出血脉。 曾广遇去世,对东宫而言,无异于塌下了半边天。 人到中年,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女再无力忍耐克己,伏在床边哭成了泪人。 夜敲宫门的动静将皇上也折腾起来了,今夜注定无人安眠。 皇帝亲兵围住广安侯府,大理寺的人闯进来,侯府再次挤满了人。 大理寺卿沈觉带着皇帝旨意勘察此案,无论如何,元怀悯都会落得个看顾不周的罪责。 休沐日再次上朝,朝堂之上,沈觉拿出了仵作报告。 “禀陛下,昨夜太孙贪杯,所饮将军关为烈酒,太孙饮酒过度,入睡时突发心疾,为猝死。” “荒唐!荒唐!太孙死在酒上,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愤怒的皇帝下了龙椅,走到臣子之中,当众对着太女狠狠抽了一巴掌,骂道:“你是怎么教的女儿?教出一个酒鬼,简直是丢皇家的脸面!” 骂完太女,又骂跪在中间的元怀悯。 皇帝扯走元怀悯的官帽:“好你个广安侯,枉费朕对你的信任,朕的孙女死在你府上,你全家都该死,该去给太孙陪葬!” 元怀悯跪得笔直:“臣有罪当罚,但太孙之死绝非如此。太孙从不是贪杯无度之人,臣今晨观察太孙死状,分明是中毒引发的心疾猝死,还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将案件交由刑部查办,臣定会找出毒源,查明真相。” 被质疑能力的大理寺卿沈觉尚未说什么,倒是五皇女先来掺和一脚:“广安侯可真脸大,你们刑部弄丢证物的事儿你还没解释清楚,就要插手太孙的命案。” “什么证物丢失?”皇帝问道。 五皇女得意地看着元怀悯,奚落的话从嘴里冒出来:“回母皇,是庆州的案件,十二妹误将卷宗弄混,证物和账目都被焚烧了,广安侯打算拖到什么时候跟母皇说?” “还有此事!”皇帝的火气更旺了,官帽砸到元怀悯身上,在她的脖颈处勾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元怀悯回看着五皇女,冷声嘲讽:“这是五殿下在哪个说书人嘴里听到的?市井谣言不可信,庆州赵家案证物齐全,从未丢失,案情已梳理清楚,赵家贿赂官府,草芥人命四十七条,强夺商铺二十余家,涉案金额数十万两,臣正要禀报给陛下,五皇女怀疑证物丢失,刑部随时恭候您大驾。” 五皇女的笑僵在脸上:“你胡说,东西分明被烧了,你还想嘴硬到什么时候,儿臣请母皇派人去刑部查看。” 皇帝自然会派人去查,但是元怀悯不怕被查,东西必然都是齐全的。 赵琪有诡计,

元怀悯将计就计,降低了赵家警惕,最终查到的东西比原想的还要多,顺便摸清了刑部官员的党派分布。 元怀悯的视线扫过朝中诸人,从皇女到大臣,三四皇女隔岸看戏,五皇女面色难看,九皇女背对着她,而太女沉浸在悲痛伤感之中。 太孙的尸体是不会说谎的。 外人不知元怀悯通毒理、医理,她见过曾广遇的尸体,敢打包票,曾广遇绝非意外猝死,而是与中毒有关,但大理寺又怎会查出是饮酒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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