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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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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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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珠汗毛倒竖。 只想将人一脚踹出九天之外,可眼下她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谢兰庭只吻了一下便起身,动作之自然流畅,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刚一起身,对上身下人想要吃人的眼神,谢兰庭为难又满是歉意道:“夫人如今有伤在身,待夫人伤好了些之后,我定好好补偿夫人,可好?” 言罢,像是赔礼安抚般,又俯身轻轻亲亲了她。 扶珠一口气梗在胸口,憋得面红耳赤,耳朵里嗡嗡响,险些背过气去。 不过,慢着。 夫人? 扶珠紧紧盯着眼前这张脸。 这张脸她若是见过,绝不可能会完全不记得。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却莫名其妙叫她夫人? 扶珠落在眼前人脸上的目光忽而转深。 还是说…… 这不是人,是妖? 她虽然还没见过如此像人的妖,但传闻中妖长相出众,生性浪荡,多以吸食人的精气为生。 可这里不是玉霄神殿吗? 玉霄神殿的主人怎么可能容得下一只妖在这里作乱? 还是说她因为伤得太重,精神恍惚找错地方了? 如果她去的地方不是玉霄神殿,那这里又是哪儿? 他又是谁? 宗门还有多久会发现她还活着?又还有多久会找到此处? 她的修为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恢复,就算不能完全恢复,等宗门找来,也决不能是现在这样动弹不得的样子。 可她再清楚不过,这次的伤不同往常。 “夫人在想什么?”眼前人忽而开口。 扶珠的思绪被打断。 又听到“夫人”二字,扶珠忍不住皱眉。 可对方却叫得自然又真切。 “真切”这两个字一冒出来,扶珠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忽惊觉一件事—— 他身上并无半分妖气。 不是妖,那他到底是谁? 脑子里突然涌出无数画面,全都看不清,只混乱地挤在一起。 头一抽一抽地疼。 难道说她跟白玉他们一样,记忆也被人动了手脚? 可是从小到大的事她都记得,而且无尽川里的事她也记得。 心里又不免迟疑。 何时? 如果她的记忆真的被人动了手脚,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脑子里被人塞了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被人篡改了? 后背窜起一丝寒意。 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 好冷。 她突然觉得好冷。 就像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雪,是冰。凝滞不动,冻得她神志不清,连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清。 恍惚中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只是声音好像隔得很远很远,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在以为自己会被冻死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口中喂了进来,顺着喉咙往下淌。 所过之处,暖意骤起。 如水一般的温暖,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里,很是舒服。 倦意随之扑面而来,转

瞬之间,周遭便归于一片寂静。 * 这一觉扶珠睡得很好,再次醒来,看着头顶的床帐,她还躺在之前那张床上。 视线稍一下移,一个毛茸茸圆滚滚的脑袋闯入眼帘。 因为小脑袋凑得太近,扶珠吓了一跳。 定定神,才发现是一只灵兽。 看这毛色,应该就是之前趴在她身边睡觉的那只。 这灵兽长得实在漂亮,眼睛圆溜溜的,像葡萄一样,眉心之间隐隐有个印记,不过颜色太淡,看不太出来。 见她醒来,原本蹲坐着的毛团子站起来,短短的尾巴摇得欢,凑得更近,低头在她脸上又蹭又舔。 扶珠被舔得一脸口水,还躲不开。 不禁蹙眉。 这人跟兽竟然一个德行。 忽然,毛团子被揪住后颈皮拎开。 “好了,冥炎。” 扶珠视线里多了一个人。 不得不承认,这人声音很好听。 只见他将毛团子放到一边。 毛团子被打断,委屈得眉眼耷拉,好不可怜。 谢兰庭揉了揉冥炎的头,似是安抚,然后从旁边拿起一块帕子,帮扶珠细细擦去脸上的口水。 他眼睫微垂,样子格外专注认真。 扶珠第一次沦落到需要人如此照顾的境地,看了人片刻,默默别开视线。 擦完脸,谢兰庭将帕子放到一旁,问:“夫人今日感觉如何?” 扶珠无心过多纠结这莫名其妙的称呼,听他这么问,尝试着想动,身体还是僵硬得像块石头,失落刚涌上来,却冷不丁感觉自己手指好像动了下。 扶珠心直跳。 可她看不见,不确定刚刚那一下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 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迫不及待向他求证。 她太想好起来了。 如果只能这样躺着,连动都不能动,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未等到回应,扶珠忽觉后脊一凉。 那股彻骨的寒意又窜了出来。 冷。 扶珠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快结冰了,但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猛烈,闭眼强忍。 后背忽然腾空,她被人抱了起来。 后背靠在人怀里,另一个人的体温透过衣衫传了过来,但是这点温度杯水车薪。 扶珠忽而庆幸自己现在说不出话。 试图咬紧牙关,好积攒力气,可却突然被人捏住下颌,被迫张口。 扶珠迷蒙睁眼,刚好看到人将食指探进她口中,垫在她齿间。 紧接着人俯身。 呼吸相闻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被喂进自己口中。 有东西入口,舌头本能想动,只抬起一个微小弧度,就被口中的食指压了回去。 但她尝到了。 扶珠眼睛睁大。 血…… 竟然是血。 她竟然在喝另一个人的血。 扶珠闭上眼收紧喉咙,想要吐出去。 却被人察觉意图,先她一步,捏紧她的下颌,让她闭不上口。 血顺着喉咙往下淌。

> 感觉到寒意被驱散,身体回暖,扶珠才终于知道之前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喝的是什么。 疯了。 这次发作得没有之前那么厉害,在人喂完退开时,扶珠尚有意识,虽然不多,但强打起精神,用力地看着对方,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兰庭将狐裘拉上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中,道:“被嗜魔藤所伤,便会留下寒症,加之你本就有伤在身,才会比一般人严重些。不过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一定会好起来。” “好了,睡会儿吧。” 他的声音就像是某种魔咒,他让她睡,她便真的扛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就是这样不断重复。 沉睡,短暂清醒,寒症发作,被人喂血,然后再次睡过去。 不过,让人庆幸的是,她清醒的时间渐渐变长,寒症发作也一次比一次轻微些许。 虽然她仍然动不了,说不了。 * 又是一觉睡到不知今夕何日。 扶珠一睁眼,便看到有人坐在床边。 第一次看到自己床边坐着一个人时,她还被吓了一跳。不过次数多了之后,竟也习惯了。 见她醒来,他便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意识到他又要给她喂血,扶珠忍不住抗拒。前两次她已经没有再发作寒症,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她一醒便会喂。 这样几乎是靠一个人的血为生,让扶珠不禁觉得自己像个茹毛饮血的兽类。 尝试着张嘴,想说话,想拒绝。 可她用尽全身力气,下半张脸好像都在颤,牙齿磕碰得轻响,还是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眼睁睁看着人咬破自己的手腕。 扶珠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手腕。 或者,那还是一个人的手腕吗? 新伤旧疤重重叠叠,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他到底给她喂了多少? 是不要命了吗? 是在拿自己的命续她的命? 见人俯身过来,扶珠抿紧了唇,任由他怎么捏她的下颌,都死死犟着不肯张口。 察觉她强烈的抗拒,谢兰庭退开,看着她,无声询问。 ——怎么了? 又无声让她听话。 扶珠垂下眼帘,不看他,也不退让。 谢兰庭拿过旁边案几上的青瓷碗,将口中的血吐了进去,放到一边,伸手托起扶珠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再一次问:“怎么了?” 看他一副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样子,扶珠有些恼,盯了他片刻,又看向他的手腕。 谢兰庭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微怔一瞬。 再抬头时,笑着凑到扶珠面前,手不动声色掩进袖中,道:“夫人可是心疼我了?” 他凑得太近,扶珠又动不了,有些窘迫,用眼神示意让人离远点,结果人不退反进,几乎贴着她的唇,低声道:“夫人若是心疼我,那便多补偿我一点吧。” 说完,便吻了上来。 却不再是浅尝辄止。 扶珠大惊。 惊慌之中—— “嘶。” 谢兰庭轻嘶一声,退开时笑得颇为无奈。

扶珠就像是被惹毛的毛团子,眼里写满了警告。 谢兰庭却笑着说:“原来夫人喜欢这样的。” 扶珠错愕,随即被抱起来。他让她趴在他肩上,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把自己脖子上最脆弱之处喂到她唇边。 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扶珠怔住,有一刹那她忽然觉得刚刚的吻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这个人真的是…… 扶珠抿紧唇,总之就是不张嘴。 谢兰庭轻叹一声,抱紧她,轻声说:“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扶珠眸光微微一闪,依旧不配合,闭紧嘴巴。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对方似是放弃,抱着她,自己退开。 不过两个人才分开,眼前的人突然吻了过来。 床铺微微一陷,谢兰庭托着扶珠的身体,跟着她一起倒在床上。 喘不上气,扶珠浑身都烧了起来,原本很清醒的脑子,莫名开始迷糊,眼皮似有千斤重,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一刹那,她便彻底失去意识。 感觉身下人安静下来,谢兰庭手起身,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叹息低喃:“还是这么容易心软。” 话音落下,再一次抬起自己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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