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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航员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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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艘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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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顿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她本来打算找到交通工具后和东朱会合,她充当保镖的角色,和东朱一起在这个时空旅行,传送石时效到了就回去。 但是现在她被迫加入了逃亡。 因为眼前这个斗篷人说:“你属于我了,因此你只能逃。” 她什么时候属于他了?! 她又纳闷又无语。 他说因为她身上是他的味道。 她不服气地嗅嗅,但是果然如此。 为什么?区区一个拥抱沾染的气息,难道洗都洗不掉吗? “为什么除不掉味道呢?”她忍不住问。 斗篷人随口道:“这是血术。”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往后看了看,调转了马的方向,往西边而去。 这回逆风,黑马的速度放慢了,不得不面对庞大的风滚草草团大军。 枯黄硕大的草团从马蹄边像大雪球一样滚过。 她还在理清思路,思考“血术”“幻术”“梦术”这些名词之间可能的联系。 在迎面拂来的风中,他又说道:“我想要你的火种,所以把你拉进我的领域,就这么简单。” 火种?指的是她的劳丹脂球? 她愣住了:“你的意思是,你为了我的火种,把我拉上了贼船?” “可以这么理解。”他倒是承认得爽快。 黑马朝西行了一段路后,来到了一座石山。 天黑了。 石山荒芜。峭壁后,马匹停下来。黑马力有不支,双腿弯曲靠在石壁边。 鸩苍抱着两个风滚草草团走过来:“火。” 果然是因为看上了她的火种吗?她哭笑不得。 前天在砂石荒原上,她点起一丛篝火的时候,鸩苍主动靠近要求在篝火边休息,火熄灭后,又希望她再点一蓬火,在旅店房间也是如此。 “我把火种都给你,可以让我自己走吗?”她试图交易。 斗篷人双手抱臂,以一贯的姿势窝在篝火边,闭着眼睛道:“我不会做强抢的事,那是你的东西。” 那你人还挺好的?她腹诽。 “就当我送你的。”她拨正道。 “你已经进入了我的领域,出不去了。”他将眼睛睁开,跳跃着火光的狭长妍丽的眼睛注视了她几秒。 她闭上嘴。 争论无用,她得自己想办法。 当务之急是先睡觉。 “不必担心追兵,所有活物夜晚都在休息。”鸩苍补充道。 恶体族的时空中,黑夜的占比似乎真的有点太高了,人和动物都容易累,那匹马也累了,马上的两人也累了。 挺好的,大家都休息,不用压榨睡觉时间来内卷。 她在种子罐里搜搜寻寻,找到了岩蔷薇种子,松了一口气:“还好带出来了。” 夜晚漫长,而且寒冷,听鸩苍说这里没有燧石,也很难生火,火源少,怪不得看中了她的火种。 把种子种在花盆里后,她暂时放心地闭上眼睛休息。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梦。 梦中全是碎片的记忆,关于玄的记忆。 “我会带你出去的。”在某个夜晚,她承诺道。 “在我的

贼船上,你下不去了。”渡过冰山海的漩涡时,她对玄说。 醒过来的时候,她看见了逐渐熄灭的篝火。 对火有种特别的执念的鸩苍已经准备好风滚草团了。 她点燃火种,火焰在枯黄的草团上蔓延开来。 为什么这几天一直想起玄?好奇怪。 她盯着火焰。 “你在为谁感到悲伤?”斗篷人出声问道。 她:“为一个无法挽回的朋友。” 他若有所思地谛视了她良久,才重新在温暖的火芒中闭上眼睛休息。 打着方便的旗号,她绕到别处,联系了东朱。 “真抱歉,我也遇到了一点麻烦,可能不会再在蛛部落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去哪里。” 东朱担心道:“我能帮上忙吗?” “这倒没关系,我想我还是可以处理的,不是什么关乎性命的大事。” 关于鸩苍,她没有多说什么。 总感觉解释不清。 但东朱却主动提了起来:“鸩苍还在你旁边吗?” 她诧异道:“咦,你为什么会知道?” “在鸩部落,我听说,他遇到恶体族以外的种族时,会有过度的保护欲。” 生长在恶体族领地的其他种族往往步履维艰,由于生命力高于本地族人,会经常遭到觊觎和暗算。身为混血儿的鸩苍也是如此,几乎是摸爬滚打长大的。 恶体族人生性中就有极其卑劣的一面,可以不择手段地去侵害别人以获取自己的生存空间,其他种族却不一定能到达那种卑鄙龌龊的境界。 被觊觎、暗算、陷害久了,他对和他拥有同样处境的人类等其他种族就生出了无限的同情,随之而来的就是过度的保护欲。 “他会将自己的经历投射到旅客身上,所以总是乐意把他们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大学者东朱如此对她解释道。 她心情复杂。 她倒宁可他是因为火种而抓她上贼船的。 现在听了这个解释,她也没法凶他了。 “去了那么久?”斗篷人靠在石壁边,神色整肃。 “我这个火种又没中途逃走,你担心什么。”她回击道。 他的脸蒙在兜帽的阴影之中,在黎明的天色里不甚明晰,也并没有说什么。 上马之前。 掌握了两个线索的她开始和他谈判:“我可以把火种都给你,我也有充足的力量保护自己,可以让我走吗?” “你误解了。”斗篷人的眼神掠过她的眼底,声音低沉地挠过她的耳膜。 作为谈判的另一方,她见他态度良好,就耐心地道:“既然不是这样,那你就解释。” “没有火和热量,我会死。”他掀下帽兜,黑色短发让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瘦削而分明。 她稍微动摇了一下,还是硬着心道:“但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在杀死某件东西前,我还不能死。” 他的表情漠然,但却是认认真真在回答她。 天亮了。 谈判进行到这一步,她已经有些偏向了。 “我能知道那是什么吗?”她追问道。 斗篷人翻身上了马,朝她伸出手:“我带你去看。” 她直觉那是她也

迫切想要知道的东西。 她朝他点头:“我会做出决定的,谢谢你尊重我。” 斗篷人似乎被这句话引得笑了一笑,脸上的弧度微微舒展了一下。 黑色骏马从石山起行。 马背颠簸,风声呼啸而过。 “我需要你,时机一到我会把你放飞的,先忍耐一下吧。”他说。 她:“我还没做出决定,等我看到了那件东西再回答你。” 离开了风滚草的领域后,空气中逐渐开始散发焦苦的味道。 但令人震惊的是,这里却有郁郁葱葱的山林,雾蒙蒙的绿色和周边的村庄和荒漠格格不入。 在天再一次黑下来之前,黑马穿过山泉,拐入了一个山洞。 “抬头看那边。”鸩苍低声对她道。 从山洞的视角看出去,远处的山峦上有一抹无法忽视的艳色。 红得惊人,硕大得可怕。 她自认视力不够,拿出观测镜。 那是一株庞大无比的花,大约有三层楼那么高。 它并不生长在土里,它的周围是白色的沙弧,里面翻涌着奇怪的泡沫。 而花托上的花朵形态,她再熟悉不过了。 枣红色像血一样的艳色,细长的花瓣如同妖娆的触手,一共六瓣。 “花神,”斗篷人轻声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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