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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航员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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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艘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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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人没有解释为什么,绫顿也没有问。 他真的好怪。 她悄悄别过头去看他一眼。 那双秀长深邃的眼睛也正注视着她。 她掩耳盗铃地放虚了焦点,假装自己只是在放空。 外面天又开始变黑。 斗篷人关上了客店房间的推窗。 没有天光,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暗色的影子。 “你还有火种吗?”斗篷人站在窗边,手里拿着烛台。 她看了一圈才发现原来客店里只有烛台没有点火的器具,便取出装火种球的小盒子。 身边风微动,衣服摩擦的声音响起,周边的空气里顿时充满了那种血盐味。 斗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微微俯下身,取了两颗火种球,摩擦点燃后,烛芯上燃起了一蓬金红色的火焰。 烛台就在两人中间,火光在狭窄的距离中迸发摇动着。 她抬眸,又和他的目光相撞。 对视了几秒后。 她把火种盒收了回去,斗篷人拿着烛台退开了。 那个叫鸩苍的斗篷人似乎格外钟爱火焰,他甚至在放着烛台的桌边休息,焰光在脸上跳跃。 大概,如果他在她的时代的话,可能是要开着灯睡觉的那种人,她想。 不同于那个能坐着睡觉的家伙,绫顿不肯放过房间里的床不用。 她和衣倒在石床上,顺势滚到角落里。 石床的质感让她想起了在那个中古时期城堡里的经历,她哈欠连天地沉入睡眠。 这片大陆,似乎黑夜远远长于白天,人的身体也容易犯累。 资本家一定会厌恶这个世界,因为八小时十小时工作制在这里根本不可能,睡觉占据了一天中的三分之二时间。 等她醒来时,房间里另一个人早已不见踪影。 桌上是燃尽的蜡烛。 这里水源很少,没有洗澡的地方,只有接饮用水的收费水机。 绫顿抬起手闻了闻自己。 那股属于他人的味道还是久久不散。 她走出旅舍,买了一份当地的地图,按照悬朱写给她的语言指南对比一下,总算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大陆极北,蛛部落。 鸩部落在……她找到了地图上的标注。 她和东朱联系:“东朱,我知道应该怎么走了。” 东朱:“……我好像遇到了麻烦。” 她还没能问清楚,那边就被迫中止了联系。 迅速在地图上找到最短距离,她背上行囊离开蛛部落。 东朱性格温顺,从来没有下过杀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研究课题宿命论的关系,她容易轻信别人。 这也是绫顿主动提出过来寻找东朱的原因。 她心急如焚,生怕东朱因为心软而陷入危险,但她只有11路步行交通工具,鸩部落和蛛部落之间又相隔…… 她粗略估算,最短距离步行时间大约是十二天。 好在她刚准备上路,秀塔果里就传来了音讯。 东朱还带着一点喘音,温和地告诉她:“没事了,我离开了那里。” “没事就好。”她总算放下心来。

; “阿绫,你待在原地,那一带荒漠无垠,光是靠步行很难出来,我离开了鸩部落,正好不知下一站该去哪里,我会来找你的。” 绫顿在那张地图上搜搜寻寻,在距离蛛部落不远的小村庄找到了标注着农场的地点。 说不定会有骆驼和驴骡马之类的,她转了方向,朝附近那个小村庄走去。 期间,悬朱联系了她:“绫,你还好吗?” 她:“我处境还可以。” “对不起……我突然想到,浑身都散发着死息的话,好像会招惹来不少敌人。”悬朱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她愣住:“啊?” “生命力太强盛会被恶人盯上,但如果浑身闻不到生命力的存在,会让他们认为你不堪一击,也会被盯上。” “你是说死息会掩盖生命力的存在?” 她把所有线索放在一起,总算搞清楚了。 死息对于恶体族人确实有很强的伤害力,但只有在进入对方体内后才会发生作用,但是死息并不会让他们警惕起来。相反,死息会掩盖生命力的存在,让对方认为她很弱小。 简而言之,使用死息之前,她闻起来是富有的味道——所以容易被抢劫。使用死息之后,她闻起来是弱小的味道——也容易被抢劫。 怪不得接连遇到了两个袭击者。 她在心里啧啧了几句。 悬朱像个犯错的孩子,越说越小声:“真抱歉之前没注意到这件事。” “没关系,现在我身上的死息已经被覆盖了。”她把斗篷人的事情告诉了他。 悬朱闷声不响,好久,才语气干涩地道:“哦。” 她这个三脚猫时空侦探悄悄把线索整理了下来: 【如果把这个世界当成游戏体系,那么生命力就是最重要的衡量单位,生命力多,是精灵,少一点,是羽人,再少一点,是人类,继续少一点,是恙魂人,最后少一点,是恶体人。】 【掩盖生命力的方式,我所见过的有两种:1.精灵世界中的除香水,2.死息。】 想到这里的时候,线索和线索之间再次串在了一起。 她有点震惊:死息和精灵的除香水之间是不是也有联系?既然精灵箭上有死息的存在,这证明精灵也了解“死息”这种药水。那么精灵的除香水,是否是由死息改造而来? 玄…… 她记得玄很喜欢除香水。 当时她还笑他臭美。 现在再回想起来,是否是因为除香水中的死息能对寄生虫产生伤害、从而减轻玄的痛苦? 离开蛛部落这个不知名小村后是一片半荒漠。 戈壁上生长着低矮的贴地灌木,颜色枯黄。 风大了起来,她拉紧兜帽,打了个结,护目镜再次起了作用。 在戈壁滩上,她的行动显得很慢,还好是顺风,她几乎是被风推着走的。 不过有小家伙走得比她更快。 圆滚滚的一蓬蓬碎草从她旁边“咻”“咻”地窜过,狂风下,它们的行动速度快得离谱。 风滚草。 说实话,她有点羡慕。 要是她也能像风滚草那样轻盈且能滚成一团,以那种速度的话,三天就可以和东朱会合了。 “为什么我不是圆的?”她叹气。 在一团团风

滚草急速向前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她回头看向马匹,及时避开。 那匹通体漆黑油亮的马却径直朝她奔跑而来,而马背上的正是那个名叫鸩苍的斗篷人。 她往哪个方向避,黑马就往哪个方向跑来。 做、做什么?碰瓷吗? 马蹄已经近在眼前,她避无可避。 斗篷人从高大的马背上俯下身,一把伸手捞起了她。 她的腰间一紧,那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在疾驰的风中将她从地面带离。 她陷入了飞扬的披风的怀里。 马向前疾跑的速度丝毫不减。 “坐好。”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从突发状况中回过神来:“等一下,为什么?!” 她应该感谢这个帮了不少忙的斗篷人,但他实在太奇怪了。 他低了低眸,语气里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淡然得像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我去捣乱了,很快就会有不少追兵来对付我。” 捣乱?那就是逃亡了。 她更加纳闷:“你逃亡为什么要带上我?” 他揽紧了她,磕了磕马腹,身下那匹黑马扬开四蹄,飞驰向前。 “你忘了?你浑身都是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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