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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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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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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莫止自幼体格便比别人强壮些,长大之后更是极少生病,就算偶尔感染了风寒,也是一日病愈。 可自从冒着大雨从顺宁宫归家后,病来如山倒,前些日子坠崖留下的病根,也一并被激发了出来。 高热不退,咳嗽不断。 郎中开的汤药一盏盏端了过来,尽数灌入腹中,可人却越来越消瘦了起来,脸上更是泛了淡淡的一层青灰色,仿佛成了一具枯槁的尸体。 一连七日,早朝不曾出现。 嘉月也就遣内侍过来探望他一次而已。 与其说是派来关心他的身体,不如说是为了打探是否又是诡诈。 燕莫止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他骤然想起成安五年的那个腊月。 此时的燕无畏已病入膏肓,除了手指还能动弹,连说话的声音都虚弱不堪。 在此之前,他已经揽得了大权,朝野上下只除了一个郦延良,谁也够不成他的威胁。 于是他一次次地试探他的底线,逼迫他认清他钟爱的皇后,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他特意在隔间与嘉月说话,又借机用手帕揩拭她柔软的唇瓣,看着她口脂暧昧不明地晕了开来,这才转身离开。 如他所料,燕无畏果然召见了他。 是夜,他备好丹砂,前来觐见。 他身边的内侍早被他换成了自己的人,倒也不怕生出什么变故。 寝殿里很暗,只余一盏灯火摇曳。 燕无畏朝他轻轻地招了招手。 他无声地靠近。 燕无畏的双目已经混浊,一字一顿地往外蹦着,还没说上一句,便开始喘了起来,“义弟是什么时候和朕的皇后走到了一起?” 他顺着床沿坐下,认真地回忆了起来,“皇上可还记得?您第一次召臣入宫的时候,臣从书房里退出来时,娘娘便坐在偏殿看着我,我们俩的视线对到了一起,我感到浑身的血液都烫了起来,可我没想到,娘娘也是如此…… “围猎的时候,她借与臣比赛,趁机向我告了白,我招架不住寿城公主的魅力,便这么成了他的面首……” 他说得很慢,唇角勾起一道甜蜜的弧线,一字一句地戳在燕无畏的心窝里。 他眼前一黑,一下子吐出了一口鲜血,半晌,才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大笑了起来,“你别以为她对你是真心。” 他眸色幽暗,却十分坚定道,“她不需要真心对我,我自会倾尽我所有去护她周全。” “也好……如此,我便放心了,我知道自己活不了长久,就怕朝中的那般大臣不会放过她……”他喃喃地说道,冷不防的,衣襟被一只铁拳攥住,他轻而易举就提起他的上半身。 那双一直恭顺敬畏的眼蓦然变得阴狠无比,半眯起眼,森然的微茫像极了一匹凶残的狼。 “你不过是一个灭了她全家的乱臣贼子,你怎有脸面装成深情款款的模样?就凭你这点浅薄的贪欲,还是不要侮辱了‘爱’这个字了吧?燕无畏,我不仅会杀了你以慰我阿娘的在天之灵,更会和你妻子共度余生……” 燕无畏的瞳孔骤然放大,鼻孔一张一翕地盯着他的脸。 “安息吧。”燕莫止说着,大手覆了上去。 燕无畏闭上了眼,再也没能醒来。 他终于报了杀母之仇,也替她完成了心愿。 他感到喉咙微烫,浑身的血液也雀跃

地跳动了起来,那些压抑太久的情感终于疏解了出来,胸口的石头落了地,他感到前所未有地畅快。 他发了疯地想见她,再此之前,他得洗净他的双手,免得她嗅到腌臜的味道。 旧事一一浮现在他眼前,原本只是假寐,没想到,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着,梦里是她温软的小手,轻抚他的胸膛,懒洋洋地唤了一声,“魏邵……” 而后画面突转,是她端了一杯鸩酒,漠然地睥睨着他道:“本宫生平最痛恨被欺瞒,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去死。” 他骤然惊醒,捂住了空洞洞的心房,那里仿佛被剜去一块肉似的,再也拼凑不出一颗完整的心了。 窗外有梆子的声音咚咚地传来,已经是寅时了,原来他竟又睡了这么久。 他冷汗涔涔,里衣都湿透了,可短暂的疲惫过后,身体却松弛了不少,四肢百骸也恢复了元气。 他索性披衣起来,吩咐小厮拿朝服来,“孤要进宫。” 他答应过的事情,不能不做到。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几日朝堂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而浪尖之上,正是嘉月与他的私情。 他一向审慎,从来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只除了那日走得匆忙,留在顺宁宫的那对靴袜忘了带走,没想到,这竟成了他们暗中私会的证据。 早朝,他进御和门时,便瞧见大臣的眼光有异,进了御和门才发现上首的宝座上只有皇帝一个人端坐着,见他乍然出现,他的脸上也闪起了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化为平静,他恭恭敬敬地朝他拱手,“参加皇叔。” “皇上不必多礼。”他说着,目光却瞥向帷幔之后空空如也的另一个宝座。 他几不可查地蹙起眉心,满腹疑虑地落座下来,就有廷臣开了口。 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前赌博被弹劾的肖侍郎,“夫嫪毐一介武夫,其势远弱于秦王政,怎妄以吞乾坤,非借赵姬盛宠,有恃无恐,而今天下海晏河清,更该有居安思危的念头,皇上,您说是吗?” 皇帝地眸光在燕莫止的背上停留了一瞬,这才佯装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道,“肖侍郎说得不错,嫪毐赵姬秽乱宫闱,还意图谋反,确实罪不可赦,可你说的这些,与现在又有何关联呢?” 燕莫止登时便反应了过来,他与嘉月的私情,不知何时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他又担忧起她来,以群臣如此肆无忌惮地口诛笔伐来看,恐怕她已被辖制了自由。 而他的出现是突发意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决定按计划继续弹劾下去。 果然,底下又有另一个臣子接口道,“皇上不到亲政的年纪,先帝这才托太后和摄政王弼佐治国,可您有没有想过,倘若他们生了不臣之心呢……” “放肆,林尚书!谁给你的胆子,无凭无据,妄测圣淑与孤的关系?”燕莫止肃然喝断了他的话,继而又望向皇帝道,“臣不过是身体抱恙,缺朝几日,便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到底是谁有不臣之心,皇上应当有自己的判断,别被佞臣左右了思想,您道是与不是?” 皇帝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立马接口道,“皇叔说得甚是,没有凭据的事情,朕当然不会信。” 全场鸦雀无声,半晌,一道润朗的声音轻轻地笑了出来,“恕我直言,诸位,既然弹劾的事与圣淑有关,为何又急于挑圣淑不在场的时候讨伐定罪,犯人行刑前还有申冤的机会呢,难道堂堂圣淑皇太后,连一句自辩的机会都没有吗?” 大家寻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果

不其然,又是蔺家的好妹婿——顾星河。 虽然他与夫人最近似有龃龉,更有和离的风声传了出来,却不知怎的,事情仿佛又平息了过去。 “顾銮仪此言谬已,我等又怎能未卜先知,知道圣淑今日刚好不来上朝?” 底下的两个阵营又开始争论不休。 燕莫止道:“皇上,此等谣言不仅关乎圣淑与臣个人清誉,更是有损皇室脸面,究竟是谁妄图抹黑皇室,其心可诛,您还是快点定夺,以免以讹传讹,民心涣散吧。” 皇帝一直受他严苛的教导,一听他的话,便习惯性地问道,“那么依皇叔所言,该如何是好?” 燕莫止冷然开口:“皇上怎的又忘了,臣教过的,《汉书》有云……” 皇帝喃喃自语,浑身的血液登时凉透了,“以一警百,吏民皆服……” 底下的大臣自然也看出了摄政王动了杀心,先帝在世时,他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冷面煞神,他替先帝肃清朝堂,手底下可攥着不少冤魂。 怎么他成了摄政王,一副雍容儒雅的做派,他们就把这茬给忘了呢? 有人已按耐不住了,“皇上,臣等不敢捕风捉影,信口雌黄,您说要证据,臣等自然是有了证据才敢冒死谏言的,还请皇上不要被人蒙蔽才好。” “那就把证据呈上来吧。”皇帝说道。 “来人——” 少倾,竟真有人端着托盘进殿,托盘之上是一双玄色的挖云朝靴以及雪缎罗袜。 众人不禁瞠目结舌。 燕莫止清冷的眸光瞥向托盘之物,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证物?” “这是顺宁宫里传出的东西,太后寡居多年,宫里怎会有男人之物,要说与太后关系最密切的,莫过于摄政王你了……” 他冷嗤一声道,“如此说来,这也不过是臆测而已,子虚乌有的事,竟也敢言之凿凿地公然声讨,你又如何肯定,这双朝靴,是孤的贴身之物?” 那人见他不以为惧,心头也被他牵着鼻子走,“莫非……” “咳咳……”另一名官员开口打断了他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他咽了咽口水,这才噤了声。 他又语出惊人道,“不必猜测了,这的确是孤的靴子。” 诸臣哗然。 “皇上可还记得,初三那日大雨?”他问。 “是……” “那日,臣从乾礼宫出来时,靴袜尽湿,经过顺宁宫时,娘娘见臣狼狈不堪,于是让人寻了一双新靴袜给臣换上,不想,娘娘体恤臣下,竟被有心人说成是如此不堪的关系,究竟是捕风捉影,还是心怀叵测,你不妨想一想。”这话,他虽是对着皇帝说的,可说完,眸光又扫向了底下神色各异的大臣。 无人再敢出声,一直缄默地郦首辅这才悠然开了口,话锋却像是维护着摄政王一般:“皇上,臣将才一直洗耳恭听,不敢贸然开口,此事确如摄政王所说,单凭一双靴袜,实在构不成证据,如果……臣是说如果,圣淑与摄政王真的……那也要有更有力的证据才是。” “郦首辅说得甚是。” 郦首辅又拱手对着燕莫止道,“摄政王勿怪,臣也不过是为大绥着想,既然这么多廷臣言之凿凿,若只一味打压,即便是镇住了声音,可难保不被说成是心虚。” 燕莫止笑了一下,问:“那么郦首辅有何高见?” “不敢,”他的腰赫然又低了几分,恭敬有礼道,

“依臣之见……这件事务必要彻查清楚,究竟是谁抹黑皇室,才能给廷臣一个交代……您说是与不是?” 他说完,眼神状似无意地对上了燕莫止那双黑沉沉的眼,只一瞬,又谦逊地垂下了眸子。 燕莫止挑起嘴角,心道,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就顺势而为,看他到底还想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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