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娟没有那么自在，磨了半下午才把稿子交给姜主任。 姜主任皱着眉头看了会儿稿子，深深叹了口气。“小余，你写个稿子交给我。” “啊？我吗？”突然被点名的余宝宁，坐直身子指了指自己。 姜主任点了点头“你得字儿不错，写份我看看。” 这写稿子的事情一直都是周娟的，突然给余宝宁抢了，很是不服气，“主任，我写的哪里不好吗？往年都是我的，这回怎么让她写。” “你这字儿我怎么看？你回去好好写写，我看你们两个谁写的好。” 周娟扭头狠狠地朝余宝宁瞪了一眼。 余宝宁总觉自己是个大冤种，费力还受欺负。 磨磨蹭蹭写着。 周娟牟足了劲儿，努力把字迹写好又检查了一遍才把手里稿子交上去。姜主任看都没看直接放在桌子上。 余宝宁不情愿磨蹭到下班点儿才把稿子交上，姜主任拿着余宝宁写的稿子看了一遍，紧锁着的眉头总算松开，“嗯，不错。今年的年稿就交你的。” 周娟见状，隐忍一下午的脾气腾地冒了出来，动作粗鲁，发出的声音很是刺耳。背着包，神情很是不好，背着包扭头出了办公室，门摔得砰砰作响。 “什么样子。”姜主任抬眼看了眼没有关上缓缓敞开的办公室门，嘴里嘟囔了一句。收起手里的稿子，看了眼手表，“行了，到时间了你们赶紧下班吧。看今天的雪停不下来，别等了。” 余宝宁和王林在车棚分开，瞧见早走的周娟气呼呼站在车棚里，瞧见她过来，那双眼差点瞪出眼眶。 余宝宁懒得理她，看了眼不停下的大雪，袜子厂距离电器一厂有些距离，不然她就走回去。 正在犹豫改走还是该等等，这雪刮在脸上还不生疼。 突然辆军绿色小汽车停在车棚旁。 车驾驶室和车后座窗户落下，“来呀，小余赶紧上车，骑车回去还不得冻透了。”坐在后车座的柳如燕，带着皮帽子，涂着红唇很是吸引目光。 坐在驾驶室的康宁远，打开车门。伸手去接余宝宁。 瞧着康宁远穿的比她还单薄，脱开康宁远手“你快上车吧，我自己上。” “我扶着你，这路上雪有点深。” 车停的地方雪有些深到，不是职工走出路上，余宝宁正犹豫怎么上车，却被康宁远一把抱上车。 柳如燕边另边蹭了蹭给余宝宁留出空间，“没想到康工还怪心疼你的，我跟着也享受了一把。” 坐上车，余宝宁把头上的围巾拿下来搭在腿上，省得等会化在袄上。“如果吴厂长说话，康宁远能接上你？” 柳如燕撇撇嘴，“老吴最不喜欢我占便宜，我刚刚见到康工到我办公室门口还有些惊喜问道是不是老吴让来的，结果不是。” “你也是傻，说是吴厂长让来接她的不就行了，这嘴叭叭的回去得说好几回。” === “什么味呀？” 柳如燕走在余宝宁的前面，刚走到他们家门口就伸着头朝他们家门口嗅闻。 巷子里积雪很明显被打扫过，只有薄薄一层，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余宝宁顺着柳如燕的脚步往前走着。 “什么味呀？”余宝宁也学着柳如燕修嗅了嗅，确实有一股子羊肉汤味。“估计是前面田家做的羊肉汤吧。” 最近家里可没有准备什么
肉，余宝宁肯定不是他们家里传来的味道。 走在最后面的康宁远越过她俩，推开门，院子里的肉味越发浓重，柳如燕重重的闻了一口，指着他们家，“就是你们家的味道。一会儿我们两口子到家里来蹭饭。” 说着，扶着头上帽子从小跑回家。 余宝宁还不敢相信，到厨房门口探了探身子发现炉子上正炖着羊肉，“你做的呀？” “嗯，不然呢。这几天你忙坏了，我今天不上班闲着没事做点儿羊肉汤给你暖暖，你不是说羊肉汤暖身子嘛。”康宁远担心余宝宁受凉，拽着人进了屋里。 “哎呦，这味儿真是让人心痒痒。”柳如燕手里端着一个碗，腋下夹着一捆干粉丝。 进到屋里就把粉丝递给康宁远，“康工，你赶紧的把粉条洗洗放进锅里。” 康宁远没做过 ，瞧着没有泡过的粉条，硬邦邦有些不知道怎么弄，“这东西洗洗直接放在锅里就行？” “对，放进去就行。”余宝宁接收到康宁远询问的视线，很确定的回应着。 康宁远这才王厨房里去。 柳如燕像是献宝一样把自己碗里自己做的鸡蛋大酱，我最会做这样，就连老吴都说我做的好吃。 鸡蛋酱做法很多，蒸的炒的。柳如燕做的是炒的，余宝宁伸手接过碗，碗有些凉估计不是现在刚做的，“我也喜欢吃，我姑家婆奶奶会做，现在年纪越大没有精气神做，我好些年没吃过了。” “是呀，要是夏天有点新鲜小菜，黄瓜，小葱沾着吃，吃上三四天都不觉得厌烦。” 两人知道相同话题，聊着聊着规划起来明天要在门口小空地种菜自己做大酱。 “那过了春，就让老吴把地里的花移出来，到时候咱们一块种。” 吴汇祥加班开了个会儿，刚刚回来。走到康宁远家门口听到柳如燕的说话声，没有回家直接来到康家。 刚刚回来时候，康宁远清扫过院子里的雪，没多大会儿，院子里又积了不少雪。吴汇祥站在屋门口跺着脚听着屋里两人计划。 “可别没想这么多，菜地里长满了草还得浇水，到时候你再嫌弃。” “你怎么这么能拆我的台？”柳如燕探着身子看着站在门口吴汇祥。 “我可不是拆你的台，你觉得田家门口种的玫瑰花好看，我费了半天劲儿给你种上，结果扭头就不再管也不问，只是开花的时候掐点放在家里。” “你这就是拆我台，我生气了！” 余宝宁听见吴家夫妻又开始吵架，急忙起身往厨房里跑。 柳如燕和吴汇祥两人结婚十年，一直都没要孩子，听柳如燕的话两人往后也不打算要孩子。她刚开始听说，还有些惊吓，私下问柳如燕如果不要孩子，吴家会不会有想法。 柳如燕毫不在意说，吴汇祥八个兄弟，一个姊妹，侄子侄女加上块十七八个，眼看就要破二十，根本不在乎她生的那两个三个。 吴汇祥也没有让柳如燕生孩子的想法。 现在结婚十年，两人还想刚结婚一半，甜蜜起来甜的要命，吵起架来也要人命。 “慢点跑，小心摔着。”康宁远在厨房里看炉子，见余宝宁小跑进来，刚到门口还差点滑倒，惊得康宁远站了起来。 余宝宁没到怎么着，“没事儿。” 康宁远看了眼客厅，听见动静问道，“两人又开始吵架了？” 余宝宁点了点头。 <
/; 康宁远盛了碗羊肉汤，白嫩嫩的汤，里面飘着块萝卜还有几根粉条，“尝尝味道怎么样。”说着，扭身拿出醋给倒了些。 余宝宁小口小口喝着，热腾腾的汤微微酸味，半碗汤下肚，她只觉得后背起了一层薄汗，朝康宁远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很美味。” “要不要再给你来点儿？”康宁远见余宝宁喜欢，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拿着勺子作势要给余宝宁再添点。 “好呀，你们两口子窝在厨房吃独食。” 在客厅的柳如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吵架，跑到厨房门口，趴在门框上，手指点他们，“好呀，好呀。你们真是不够意思，我怎么不见人了，原来藏在这里。” “在家的饭怎么说偷着吃，赶紧拿着碗筷到屋里准备吃饭。”余宝宁扭头从碗柜掏出碗筷放在柳如燕手里。 == 不知不觉余宝宁来到袜子厂渐进两个半月，临近年关年味越发浓重，举行完年终福利过冬就要放假。 今年袜子厂比往年都盼着发年终福利，听说今年，三八妇女，优秀技工，满勤员工都有猪肉糖还有袜子大礼包，凡是厂里职工都有糖块包和袜子大礼包比往年丰盛许多。 “小余，咱们到大会堂去收拾收拾准备，别到时候再手忙脚乱。” 余宝宁连忙收起笔，应了声。 “周娟呐？” 王林边围着围巾，听到余宝宁的询问有些不耐烦，“别管她了，来事儿肚子疼，到卫生院打针去了。” “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对于周娟这偷懒又会巴结领导的本事，余宝宁是真得喜欢不来。 两人打扫大会堂有些累，但在王林眼中已经很知足，因为往年这大会堂是她自己一个人收拾的。 姜主任除了会开会就什么也不管，反正是不在主任眼皮地的活儿，周娟是丁点儿不会去做的。 王林已经习惯。 “这横幅多少年了，颜色都掉色了。”余宝宁在下面打扫卫生，听见王林从仓库掏出来的横幅，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红纸都有些掉色。 “这横幅可有些年岁了，往年年终大会大家要不是不舍得扔了厂里发的袜子，谁来看着年终讲话，凑合凑合用就成了。” 余宝宁觉得不妥，“今年这样可不合适，仓库里还有没有红纸?我想着厂长写的毛笔字儿不错，咱们去找厂长写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