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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公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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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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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犹自感伤,却是没有别的人能察觉得到。看台上的众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残羹冷炙的盘子撤下去,被换上来些点心茶水,这般的变化下,方才吃吃喝喝的诸位,尤其是如今借了些酒劲儿,如今才终于有了欣赏戏台子上的表演。 想来戏班子的人也估摸着这会儿各位看官都吃得差不多了,便让那些舞女们下了台,转而叫上了人来唱戏。 几个人做好了扮相的在台子上咿咿呀呀的你来我往,那是一出名门小姐与高门公子喜结良缘的一连串故事,演的是缠绵悱恻的痴情美好,让看者都忍不住衷心的祝愿他们能过的幸福。 沐德因着这戏拍的好看,一时间也忘了刚才那许多伤感的心思,拿着帕子一边擦着眼角,一边看着那小姐与公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结局,忍不住又哭又笑的拍着手掌叫好。 待这一出戏终于终了,正是盼着下一出戏又是个什么情节的时候,却听身后有了些动静。 “原朝皇子魏令,见过大京皇帝。”沐德听着这声音,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那位原朝的皇子魏令正站在她父皇的桌案前行礼问安。 “不必多礼,魏令皇子初来我大京,也不知道今日被招待的周道不周到?”又扭头让管事公公在旁边摆上了座,“皇子这便先入座吧。” “谢冠戎皇帝。”说着,就又是一个行礼,随后坐在了那垫子上,“魏令初来大京,其实心里一直有些不安,生怕因着习俗有别,做了鲁莽之事。只是如今见皇上您如此英明宽慰,想来若是魏令真不留心犯了错,您自然也是不会计较的了。” 皇上听了这话,笑容虽然不改,却是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皇子这话说的谦虚了,朕早就听闻原朝宫廷规矩礼仪之严,想来皇子自小被悉心教养,更是不会鲁莽行事,又让朕哪里能来的计较不计较的呢?” 话音才落,就见那位魏令皇子’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后接着说道:“但愿魏令今日就能担得起皇上您的这般夸赞。说来也是魏令斗胆,来之前就想着要带着些什么来与皇上您作礼,便是提前着人也排了一出别致的歌舞,颇有些我原朝的风采,就是为着能让皇上见见我原朝的文化,日后多加了解,也能让咱们两国来往的更亲密些。” “哦?这倒真是番美意了。”皇上依旧笑着说道:“即是如此,那便让人登台吧,也正好让众人都能欣赏欣赏原朝来的特色。” 说完,便让管事公公下去传话。顺带着其他许多小公公又分别跑到了看台走道的空隙之间,将事情复述给在场的诸位。沐德他们那桌距离的近,因此就算不用听小公公的复述也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本来就对原朝来的这位十分好奇,如今见他坐在皇上身边去了,距离着也是更近了些,忍不住又偷偷多回望了几眼。坐在他身边的御守这便又戳了她几下,挤眉弄眼的让她别再那般偷偷摸摸的打量人家了。沐德自然是悻悻然作罢,毕竟她也不想因为好奇又惹些什么麻烦出来。 戏台子上的人想必是已经通知到了,不一会儿一群穿着红色长纱裙的女子们就登上了台。在一旁的乐师们也拿到了新的谱子,这便演奏了起来。 那些女子们各个面带微笑,身姿轻盈飘逸的舞动着,不只是她们穿的那些衣裙,就连那跳出来的舞蹈也都是用些从没见过的动作编排的,比之大京朝的舞蹈更为灵动,或者说,那群女子这般地跳着舞蹈,身体四肢大长大合的跳跃扭动,显的特别妩媚动人。 就像是从没想过还能用这样的姿态跳舞一样,沐德看着那些跳舞的人,在舞台上来来回回的跃动挥舞,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看

得目不转睛。 “红花花开红似火,翠叶欲遮露欲滴,润了鸟儿喉······”只听那些跳舞的姑娘里,突然出来个唱着曲儿的。她头戴金饰,声音清脆好听,再配上这个词儿,顿时让人觉得像一只站在枝头的黄鹂鸟一样。 这表演的方式实在是新颖,在座的许多人都忍不住为了那又唱又跳的女子的出现而惊呼一声。 “又道秋叶尽黄染了凉,层层叠叠纷纷落,不知落到谁的肩膀处······”那些女子挨着个儿的的歪着头,侧着身子,似是在面露愁容一般,那唱着曲儿的女子随着动作到了那群女子的中间处,侧跪在地上,腰身柔软的帖服着地面,如那落叶一样铺盖在地面上。 “听闻寒风凛冽枝叶枯,万物萧瑟流水冻,皑皑白雪连成片,盖上了土地荒凉不让谁人见······”似是配合着这词的悲凉,只见那台上的所有人都娇弱可怜的聚在了一起,随后缓慢地蹲下,像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般。 “北风呼啸,忽见一株新芽冒,竟是春归大地,人间又新绿·······” “——好!”那歌声才将将停了下来,看台上就响起了叫好声一片。就连沐德也是觉得有许多感动,和御守一起站起来为她们鼓掌。 正想着这节目这会儿就该是结束了,却不想那乐声未停,又以为下面还有词要唱,却见那群女子露出了刚才聚在一起时遮住的戏台子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好了几张空白的屏风。刚才那唱曲儿的女子从旁人那里接过来一只笔,扭动着身姿挥舞着手臂,在那屏风上将刚才的那几句唱词儿给写了下来。待写完了,那群跳舞的女子们便在原地优美的旋转着,一边舞动着手臂上的纱巾,将那屏风给带的在木框里转动了起来,合着那群女子优美的动作,真可谓是雅致到了极点的场景。 沐德打心眼儿里觉得这节目真是十分好看,甚至让她心生向往,更是让坐在一旁的静安王爷这会儿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使劲儿鼓掌叫好。 坐台上一片看节目看的这般激动的人实在是不在少数,想来也定是没见过这般精彩又高雅的场景。 又见那几位舞女跪了下来,此时乐声终于是停了,就听那几位舞娘恭恭敬敬的向着坐台中央开口并齐声说道:“给大京冠戎皇帝问安,祝愿皇帝陛下天安。” “好!赏——!”皇上似乎也是龙心大悦,随即便让人给了赏赐,又对着坐在一旁的魏令说道:“想不到原朝竟准备了这般精彩的节目,可真是让朕开了眼界,如此看来,还真是朕这大京朝的歌舞落了俗套啊。” “岂敢岂敢,皇上谬赞了,这也不过就是搭配了一只小曲儿来助助兴,虽说看着是好看,只是到底是轻浮了些,比不得大京的乐曲隆重高雅。”魏令听了,连忙谦虚的拱手说道:“本也是没想着这般编排,只是前些日子碰巧听说了润月国出了个女状元的奇事,想着大京与润月比邻,文风定然也是相近,因着原朝从前从未有人到访过大京朝,这便斗胆估摸着能搏一搏乐子,如今看来,还真是做得对了。”说着,便抬起袖子擦了擦脑门儿上压根儿不存在的虚汗,似是十分恭敬的笑着。 这会儿在坐台上的看客们也渐渐过了刚才拿起子热闹劲儿。尤其是那群舞女们领了赏,下了台之后,便也纷纷回去入了座,等着下一出戏的开演。 只是沐德他们这桌因着距离皇上的位置很近,因此当魏令这般客套的时候,都是能听的真切的。沐德便拉着御守坐了下来,只见恪贤贵妃朝着她们使了个眼色,随即这一桌儿的几个人都默契的低眉垂首的当做什么都没听出来的样子。 沐德乖乖的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茶水,

心里却忍不住想:这原朝的王子,果然是有备而来的呀。说什么从未有人到访过大京,只猜着文风与原朝相近便行了此举。可真是满口胡言。即是有了这般的歌舞准备的心意,若真是诚心诚意,难道不会事先派人打探好了大京的习俗吗?那消息就算是在润月都能打探的到,大京朝素来厌恶女子读书念字,对于比任何人都更能明白这点的沐德来说,此时已经开始默默后悔刚才自己那般站着给原朝的舞女们鼓掌,竟是一时间忽略了这种事情。 不过说起来,他这般的说法,还真是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也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出来一样回道:“皇子这却是有所不知。大京虽然与润月素来交好,只是风俗习惯却是多有不同。更是因着大京比不得润月民风开放,却是从来没有让女子去考状元的先例,这般的事情,朕也是第一次听说。” “啊!竟是这般的事情,真是我思虑不周,还特意寻人谱了曲子来献上,不想反而来触了些不应该的······愿听说润月国有百家争鸣的奇谈,想我原朝也是人才济济,原想着能这般同聚在大京,真可谓是难能遇上的机会,还想着、还想着······”说到此处,那位原朝王子却是面露难色。 “皇子有何想法,但说无妨。”皇上看着他,已经笑容和蔼的说道。 “原想着是来切磋切磋,不仅能相互知道的清楚些,也能顺带目睹大京的文采,若是舞刀弄剑的难免伤和气,就特意让人谱了这个曲子唱出来。皇上且看那屏风上的墨迹还未干,这般的做法本就是为着能招惹来大京女子的不服气,来与我们比划比划,早已经备好了一面屏风,就等着大京人来题句词,回头交予父君,更是能搏些彩头,显得咱们这邻国之间的相处融洽,却不想······这般看着,大京似是没人能来切磋了······”又是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只是想来皇上这般英明神武,皇子们定然也是个顶个的好手,若是不嫌弃对手是些个女子,那便随便找个陪读的来写上一两句,也好让魏令能带回去与君主,表表我们两国之间的融洽,顺带邀上一功。” 这话一出,满场的寂静。远处的坐客们虽然听不见这般说了什么,只是这半天的戏台子上没上新的演出,自然是能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的。再看近处的人一言不发的谨慎样子,让远处的人一看就知道这边定然是有了些不能让人安心的动静。——这点子眼力见儿,常在朝堂上或者是内廷里混生活的人自然是有的,便也跟着闭紧了嘴巴。 而对于能听得见的人来说,魏令的这般的说法,谁都知道是个不好插嘴的局面。这原朝的竟是胆敢这般公然挑衅大京皇帝,想来心里也真是自负,说不准早就留有后招或是心有盘算。却是更加不愿意堂这趟浑水。本就是因着与大京交好,又是想要求亲的目的来这一趟。只是如今公主的婚事未定,皇上态度未明,若是乍然站出来解围,回头掺和进大京和原朝的事情里,那不论最终结果如何,却终究都是要闹到朝堂上的事,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来祸事,那可就真是冤大头了。 不想皇上听了竟然’哈哈’大笑,随即说道:“怎的就至于让个男子上台了?回头传出去,还不得说朕这大京的男子欺负你们原朝的女子,可是不好听的。” “那皇上的意思是?” “大京虽然文风不似润月那般盛行,只是这许多年的往来,也还是受了些影响。且不说别的,只是朕正好就有一顽劣的女儿,这许多年来的沉迷读书习字,如今亦是能读读文章念念诗句,若说真是有了才华倒也还称不上,只是上台去写个句子让皇子带回去彰显彰显两国之好却也是足够的了。”说着,眼睛便看到了正缩着脑袋的沐德,笑容稍微敛了敛,换了张严父的脸叫道

:“沐德,还在那里坐着干什么?快去台下做些个诗句来,若是做得好了,今日有你的重赏!” 沐德一听,顿时觉得被大石头砸了脑子,后脊发凉,手心冒汗,只叹自己今日出门之前忘了看黄历,才遇上这般让人巴不得躲上七八丈远的倒霉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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