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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和竹马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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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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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晏堂,姬嫣然背靠隐囊坐在床上,乌发错乱不堪垂在身侧,颈侧动人暧昧,眉眼处绯色犹存。 然而此时的她神情落寞,垂眸不语,全然不似平日灵动活泼。 景衍起身离开的时候姬嫣然就醒了,感受到丈夫注视的目光,她芳心一动,没有立刻睁开眼,还以为景衍会这般看着她直到天明,不想原是在确认她已经熟睡,好悄然离开。 “殿下去清凉阁了。”不久前,乳母进来告诉她这个消息。 清凉阁那位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姬嫣然心想,她当着王公贵族的面与殿下和离,丢了王室脸面不说,还让景衍一时半刻下不来台,可就算是这样,景衍还是要去清凉阁。 这么快,他就要怀念她了吗? 明明半个时辰前他们还在温存,殿下怕弄疼了她,温柔无微不至。 姬嫣然是心动的,身心皆是如此,她感觉得到殿下在乎她的感受,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殿下待清凉阁那位应当也是如此吧。 姬嫣然心情不大好,秀美的五官难掩失落,纤纤玉手揪紧了锦衾,留下片片褶皱。 乳母在一旁劝慰她:“王子妃难过归难过,可别忘了夫人的嘱咐:殿下是一国王子,将来还会再娶新妇,王子妃现在就撑不住,将来可如何得了?” 姬嫣然玉容蹙起,怏怏道:“阿母说的我没忘,我知道殿下不止一个妻子……宝姥,我难过是因为今晚。” 今晚可是她和景衍的新婚之夜啊,即便景衍对清凉阁那位心有不舍,明日再去不可以吗?非要是今晚? “殿下出去的时辰我记着呢,已经过子时了,现在是新婚第二日,王子妃不必介怀。”宝姥眼珠子一转,避重就轻道,“白天发生那样的事,殿下想必心里不好受,但他在乎您,不也一直陪在您身边。再说,那位已经走了,如今梓宫里只有您一人,王子妃还怕没有与殿下共处的时候么。” 宝姥所言不无道理。景衍若真的在乎清凉阁那位,早该派人去追了,可他什么也没说,还安慰姬嫣然给了她不好的回忆,愧疚于心。 那位与殿下夫妻三年,殿下一时半刻放不下,情有可原。 姬嫣然失落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两只玉手不再揪着锦衾不放。宝姥对她了解甚深,看一眼就知道自家淑女烦心已逝,故上前伺候她休息。 “王子妃累了一天,赶紧睡吧,明儿一早还要进宫请安。” 姬嫣然点点头,在乳母的服侍下躺下,安心入睡。 不多时,宝姥见她已经睡着,抚平锦衾上的折痕,垂下白纱后走出寝殿,她叮嘱侍女今晚之事不得走漏半点分声。 就像姬嫣然不曾“发觉”景衍中途离开一般,景衍亦不会知道姬嫣然中途醒来过。 * 八月十五,天上挂着一轮圆盘,沙漠茫茫,原该是安静的夜晚,但在银辉下,几十人围火转圈,欢声笑语不断。 中秋明月没能勾起商队的思亲之情,反倒是借着皎洁的月光翩然起舞。这些走南闯北的商户们聚在一起,琵琶与箜篌,筚篥伴胡琴,歌声或曼妙或粗犷,既可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亦能通俗易懂,下里巴人,雅与俗共赏,在明月下鼓乐齐鸣,欢聚一堂。 商队热情,意欲邀请秦相思主仆俩一同绕篝火歌舞,见两人的道服,思及道观之士大多端庄肃穆,只得作罢。 于秦相思而言,如此热火朝天的场面,观坐一旁瞧着众人欢快大笑的模样,叫人乐在其中,

不仅扫去了赶路的疲惫,还冲淡了思乡之情。 她与海棠说说笑笑地看着歌舞胜景,余光瞥见斜前方沉默寡言的蒙面男,他背着长弓与箭羽,即便在这样欢乐轻松的场合,男子正襟危坐,半个身子提拔如松,不曾懈怠半分。 她和海棠私下里称呼他为弓箭男,此时的他离主仆两人有一段合适且安全的距离。 合适不必多言,秦相思与海棠女儿身,又双双穿着道服;至于安全,商队刚走进沙漠那日,有风来袭,黄沙狂舞,秦相思尚未适应骑着骆驼前进,差点被掀翻,海棠还没来得及喊人,弓箭男率先一步救了她。 心有所思,秦相思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自西京城门始,此人助她与海棠成功离开后,便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秦相思十分好奇此人的身份,又为何平白无故地帮助她俩,不想两人绞尽脑汁追问了三日,对方仅开口说奉命护送两人安全离开西凌,之后一问摇头三不答,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无奈之下,秦相思放弃了。这几天她苦思冥想,将在西凌的人情世故回游一遍,觉得与弓箭男有关系的无非两人,可他们事先都不知道秦相思要离开,无法事前诸葛亮地安排他从天而降,故而仁东不是,景衍……更不可能。 但若不是他们,秦相思也想不出是谁了,遂作罢不提,泰然处之。 许是感受到驻留的目光,弓箭男忽地抬眸与之对视,秦相思朝他颔首,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 篝火歌舞如火如荼,声乐不断,秦相思吃酒有些醉了,海棠扶她到安静少人的地方坐下。 夜空无边无垠,天外苍茫,皓月千里,皎洁如昼。 “师姐,今晚的月色好美啊。”海棠感慨,压低声音俏皮地对她说,“明月当空,就和您的名字一样。” 两人都穿着道服,年岁相仿,为行事方便,便以同门师姐妹相称。 秦相思面含微笑,朱唇轻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抬头仰望夜空明月,想起一句诗来,脱口而出。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①。” 这是秦相思学会的第一首诗,尤其最后那句,尚是孩童的她在皇兄的教导下默写了一遍又一遍,熟记于心。 亦如海棠适才所言,皇兄教秦相思写诗时,会指着明月说:这是你的名字。 不是名字,是封号。她心里默默说着,眼底映出一轮明月。 不知何时出现的领队恰巧听见,笑着说:“女道长这是想家了?” 秦相思奇怪望了望眼前的西凌人,随后就听领队解释道:“这几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人,与东祁人打交道,识得些古诗词。” “月到中秋分外明,时至佳节倍思亲,亦听说月是故乡明,不知道女道长眼下是否如同此意?” “思心更甚。”秦相思微微一笑,停顿少许后话锋一转,问,“领队过来就是为了与某谈论诗词?” 她非商户,与商队没有别的利益往来,和领队平常见面也只是点头示意,并未深交。何况商队已经安全出了城,领队这时候突然来找她,秦相思无需深思,大抵明白对方的意图。 领队摸了摸鼻子,端方严肃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道长睿智,在下过来确有一事。” 说着,目光朝篝火的方向看了看,弓箭男立定在安全合适的距离外,不动如山。 秦相思也看到了他,心里正想这人何时跟过来的,耳边便传来领队的声音。 “实不相瞒

,在下观察几日,觉得女道长并不认识他。思来想去,还是提醒道长一声:谨防此人。” 出城那日事发突然,领队未及深思,亦感谢弓箭男解决了后顾之忧;但这两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两日前已将商队名单上交,队伍里突然多了一人,按理说守将不会如此大意,可偏偏什么也没说,就像商队里本来就有弓箭男一样,平安地让商队出了城。 这就意味着,在领队上交名单后,有人在名单里做了手脚;又或是,弓箭男的身份足以让守将忽略掉商队里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人。 “领队何出此言?”秦相思疑惑问。 “此人蒙面不说,还弓箭加身,若要出城,守将必要一一验过才行。道长可知,为何出城那日守将没有这么做?” 秦相思回想起出城那日的情形,脱口而出:“通关文牒。” 领队点点头:“是,能让城门守将轻易放过的人,不可能是平民百姓。此人来历匪浅,且十分小心谨慎,蒙着脸从不在人前露面;他又一直跟在女道长身后,在下是怕女道长身陷危险而不自知。” 这样的人,缘何要跟在两位女道士身后呢?更消说其背后的弓箭,那人生人勿进的样子,令人心惊。 虽说两位道长与弓箭男在队伍末端,但不妨碍其他人觉察到异样,毕竟两名女道长和一名严肃凌厉的蒙面男,那画面着实让人看了突兀。 也难怪领队会来提醒一番。 秦相思往弓箭男的方向望去,那人衣如墨,身如松,抱手站定,背对着她。 攻其无备,出其不意②,万不可腹背受敌。 曾有人告诉她:背后只能留给自己人。 月光下,那人的背影清晰可见。 忖度几许,秦相思和善道:“领队好意某心领了。虽不知此人身份,但他对某并无恶意。”知晓领队在担心什么,补充道:“某也相信,他对商队无不良之心。” 领队困惑:“女道长就如此确定?” 担心对方会追问不停,秦相思摆出女道长的架势,装模作样:“道不可言,言而非也。③” 领队愣了愣,很快笑而不语,拱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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