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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和竹马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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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梓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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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晏堂寝殿内,纹绣月季的白纱轻拂,花瓣洒满一地,花灯烛火悠悠,门窗与白墙上囍字金光闪闪,宛如落日余晖。 静夜迟迟,白纱深处,来自女子的浅浅低吟渐熄,景衍侧躺在外,面色平静看着熟睡的少女。 半晌,纱幔被人掀开,景衍披上外衣,离开清晏堂。 候在外面的嬷嬷与侍女见景衍走出来,垂首行礼,不敢有异,待人行远才抬起头,面面相觑。 今晚是新婚之夜,三王子半夜三更出来作甚? 几人不明所以,却不敢多说什么,疑惑消失在夜色中,不见踪影。 月华如练,新婚夜的梓宫亦是灯火通明,花卉在月光烛火下泛着动人的光泽,一盏盏精致华美的花灯如繁星在天空闪耀。 景衍在明亮的夜光下负手行走,每走两步,金箔纸刻就的囍字闪烁晃眼,他恍若未觉,步履未停。 秋风虽凉,但比起一言不发的景衍不过尔尔,几步开外的距离,越冰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深夜安静无比,再细微的声音都会无限放大,脚步声,呼吸声,落叶被踩碎的声音等交错不断,混乱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景衍终于停下,越冰如履薄冰多时,终于忍不住跪下谢罪。 白天王子妃离开不久,正殿婚礼如旧,司铎高亮宣布景衍与姬嫣然结为夫妻,稍后两人进宫接受王上与王后的祝福,也就是这个空挡,景衍不动声色递给越冰一记眼神,指腹按在和离书王子妃落款亲笔的地方。 越冰即刻了然,转头便派下属出宫寻人,王子妃当众与殿下和离一事决不能传到紫薇城外,为免惹人注目,封城断不可行,不得已退而求次下令守将严格核实出城人的身份,只要人没有离开西京,在城内被寻到是迟早的事。 他派出了两拨人马,一拨候在城门处,一拨在城内各处搜寻,然不尽人意,直到天黑都没能找到蛛丝马迹,回禀后被告知到此为止,不必再寻。 景衍的回答很平静,平静到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越冰还是听出来,他应是找不到人了。 越冰自小在景衍身边,办事无数,极少失败,可今日,他还是令景衍失望了。 心中本就有愧,又见景衍寡言,越冰羞愧难当,长跪不起:“奴未能寻到王子妃踪迹,辜负殿下期望,请殿下责罚。” “事发突然,她在暗,你在明,如何能轻易寻到?”景衍背对他,音色貌似平常,“她算准了今日,志在必行。是孤疏忽了,也是孤太过自信。” 越冰闻言抬头,面前的男子太半融在夜色中,黯淡无光,像皎皎如月浸在云层里,不见银辉。 白天情景历历在目,相思当着王公贵族的面与景衍和离,毋庸置疑将整个王室都得罪了。 西凌建国至今,妻子主动和离并不少见,但在丈夫大喜之日当众和离的几乎闻所未闻,更遑论王室,只怕翻阅古今也找不出相同的一桩来。 虽说东宫王后不喜相思,但王上待她不错。早在两年前,东宫及朝臣借王子妃无孕一事恳请王上能为三王子再安排婚事,王上言景衍初婚不过一载,来日方长,故而没有应允。 直到后来王子妃小产,三年无所出,王上这才松口,准许景衍再娶,并亲自指婚。 越冰实在想不通王子妃究竟有何不满,王上待她宽和仁厚,殿下对她更是仁至义尽,三年来锦衣玉食养着她,从不亏待,不想她竟在西凌诸多世族前做出丢尽王室颜面的事情来。 此事瞒不过宫里,越冰似

乎已经预见到明日王宫会有怎样的狂风暴雨,正是快要立下储君的关键时刻,他十分担心这事会影响殿下在王上心里的位置。 由于看不到景衍是何神情,越冰以为殿下如他心思一样,看似平静,但内心早就在为明日的到来思虑对策。 景衍环顾四周,时至子夜,眼前依然存有白日热闹的光景,好让每一个在此逗留的人知晓,这里举行过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忽道:“越冰,这些东西,何时就有了?” 越冰惊讶愣了下,他未料到景衍沉默良久,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问金纸灯花这些大婚之物。 他很快平复,道:“回禀殿下,王上赐婚翌日,王后便开始着人准备;半个月前,这些大婚物什遍布梓宫各地,除了,除了清凉阁。” 景衍静静听着,眼眸墨黑如玉,息怒不辨,周身仿佛与秋夜相融;他心有所思,不知觉拾步上前,兜兜转转来到了清凉阁。 如越冰所言,清凉阁里完全没有婚礼的影子,一眼望去,中秋的花灯在廊下随风轻摇,发出细微的声响。 大婚的物什,遍布梓宫各地,除了清凉阁。 耳边响起这话,景衍哂笑,他到底是疏忽了,以为只要宫里不派人来烦相思,只要梓宫下人闭紧嘴巴,相思就不会心烦意乱。 清凉阁里是没有这些大婚之物,可相思一旦出来,花灯金字花卉无所不在,四面八方皆是如此,她看在眼中,如何不心痛? 相思是在怪他吗?还是在恨他,所以宁愿和离,也不想留在他身边,不愿再做他的妻子? 凉风习习,清凉阁庭院烛火通明,寝殿里黑暗无人,窗纸上再也看不到熟悉的倩影。 景衍杵在夜中,无人能告诉他答案。 * 安静的庭院突如其来传出声响,是东西掉落在了石阶上。 “殿下!”周姥意外地看着不应出现在这里的男子,恍惚了一瞬。 景衍闻声看过去,就见妇人匆匆迈下石阶,双膝跪地。 “老妪有错,请殿下降罪。”额头贴在冰凉的地面,周姥语中微颤,“王子妃行事有异,老妪没能及时察觉,才酿成今日大错。” 王子妃不见了,不仅如此,她还在出现在婚礼上,留下一封和离书。 清凉阁上下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周姥也不能例外。哪怕她们都被王子妃蒙在鼓里,即便景衍不怪罪,可是宫里呢?东宫王后向来不喜王子妃,如今又因她颜面尽失,东宫岂能轻易罢休。 死罪或许可免,活罪必然难逃。 提心吊胆大半日,周姥强撑着安抚外孙女和其他侍女,睡不着来到厨房,看见一箩筐的月饼。 耕耘数天,周姥做月饼的手艺精进,足以媲美西市卖月饼的小摊,然而王子妃不会再回来了,她难以忍受,端起竹筐打算全部扔掉,没有想到半路看见景衍立身院中,登时大惊失色。 她以为景衍是来兴师问罪的,当机立断地认错求罚,希望殿下能看在她认错良好的态度上,对其他人从轻发落。 “起来吧。”景衍敛眸,音如冷霜,似夜色冰凉。 “你是有错,安知孤……”没有错呢? 他何尝没能觉察到相思的异样,却误以为她是在给自己谋后路,天意造化弄人,相思的确是在谋后路,但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一条路。 可景衍却笃定相思不会离开他,甚至一度以为她所作所为是为稳固自己在梓宫的地位,甚至,

他都想好了交予她管事大权。 殊不知相思毫无此意,她隔三差五赏赐下人,变着法儿与管事亲近,原来是为了蒙蔽旁人的眼睛。 原来从那时起,相思就动了和离的心思。 伫立院中,景衍凝着寝殿窗牖,默然良久。 他终是没有踏入寝殿,面如冷玉地离开了清凉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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