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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娇养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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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萝阳峰上酷热难当,好在山腰有一处天然冷泉,周遭绿荫遮天,凉爽怡人。 顾让剥的桃大部分都进了赵开的肚子,只剩最后一个的时候,顾让没再让他吃,而是从戚风带的吃食里面挑了些清淡的糕点,等他吃完,又递过去一个水壶。 赵开接过喝了一口,里面的水还是温的,味道却略有些甘苦,他顿了下,往水壶里看了眼,见水色浅褐,便问道:“这是什么?” 顾让手里捏着药罐,闻言道:“杭沐开的药,你的喉咙还没好全。” 赵开愣了下,他的喉咙的确还难受,话说多了嗓音便会嘶哑,可并非难以忍受。他没料想顾让还惦记着,心头似有融融暖意流淌而过,胀得发烫。 他低头继续喝药,喝到一半的时候,被顾让抬手拦了一下。 “够了,剩下的晚上喝。”顾让拧开药罐递过去,另一手自然地拿过赵开手里的水囊,“嘴巴上也要涂药。” 浅绿凝膏散发着清淡的药香,赵开看了看顾让,用指腹沾了一点涂到了微肿的唇上。凝膏有些油腻,他下意识抿了抿唇。 顾让以为他不习惯,就道:“涂三日就能好了。” 赵开点了点头,拧上药罐,神态自若地递回给顾让。 顾让本想让赵开自己收好按时涂抹,见状愣了下,收到了自己的腰袋里。 赵开看她收好,嘴角一翘,又很快压下。他拉着顾让走到冷泉边上:“这里也是你带我来的。我们泡一会儿。” 他寻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褪了鞋袜挽起衣摆和裤脚赤足泡进了泉水里。 泉水清澈,顾让看着他白皙的足背,犹疑了一下:“我们以前也是这样一块泡脚的吗?” 石头能并排坐下两人,赵开只坐了半边,另外半边显然是给她留的。 赵开微微抬首看向顾让:“当然了。” 其实才不是。 顾让小时候还好,大了几岁后简直是个小古板,碰了他一下就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明明他才是那个占便宜的人,自己却无知无觉,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不能对他做冒渎之举,更别说赤足相对了。 往年来泡冷泉,顾让提防着周遭的毒虫蛇蚁,不会离他太远,却也目不斜视,只叫他一人泡个尽兴。 他想起往事,眸底微亮,脸上不自觉带了浅笑。 顾让看了一眼,脱了鞋袜坐到赵开边上,把脚伸进了泉水里。 戚风和荆欢在远处阴凉处坐着歇息,识相地没打扰二人。 “看什么?”荆欢摘了一片小的芭蕉叶给自己扇风,察觉到打量的视线眼也不抬地说道。 戚风看着他大喇喇的坐姿,眼中疑虑窦生:“我记得,你是皇后调派给六公主的。” 荆欢一顿,抬眼看他:“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戚风眼神闪了闪:“我家主子一向关注六公主。” 荆欢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懒散道:“六公主待我不薄,我为六公主所折服,所以叛变了。六公主也信任我,所以——”他拉长语调,“少管闲事。” 戚风闭了嘴,扭头看向远处冷泉。 荆欢瞥他一眼,觉得这人有点一根筋,别人正谈情说爱呢,瞎看什么,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夜半睡觉都不香。 不过以远处两人中间隔着几拳距离的坐法,倒也不像是会发生什么。 顾让正在看赵开裸露在外的小腿,

准确来说,是他脚腕上的一对镣铐。 “我给你的那副脚镣呢?” 赵开微缩了下腿:“收起来了。” 顾让昨晚在横梁上捞他双腿时便觉重量不对,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抽不出空细问。 她看着他脚腕上压出的新的淤痕,猜想应是自己离京前的冷言冷语伤了赵开的心,他便换回了原来的镣铐。 一旦扣上,就换不下来了。 因为赌气而伤害自己,顾让不太能理解。只是这么做的人是赵开,顾让又觉得是自己之过。 早知道当初就不把钥匙给他了。 “脚镣的钥匙是谁在管?”她问道。 “慎刑司的掌事。” 顾让沉默一瞬,道:“抬脚。” 赵开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照做了,哗啦啦的水花随着抬脚的动作而掀起,他愣了一下,左腿伸在虚空,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顾让见他愣神,便伸手轻握住他的小腿放到了自己的膝上。 赵开的身子后仰,顾让及时伸手,在他腰后托了一下。 赵开双手撑着石块稳住身形,一条腿搭在顾让身上,连带着人也坐歪了。他见顾让的裙摆已经湿了一块,下意识就要收回腿,被顾让摁住。 “别乱动。” 赵开的足背轻轻弓了一下:“可你的裙子被我弄湿了。” 顾让从腰间取出一根细银针插到锁眼里:“一会儿就干了。” 她抽出银针,将脚镣丢到一旁,伸手示意赵开抬起另一只脚。 赵开顿了顿,缓缓从冰凉的泉水中抬起另一条腿,他本可以直接搭到顾让膝上,却鬼使神差地送到了顾让的手心里。 他的腿型流畅,似精雕细琢的白玉石,腿肚子却十分柔软,皮肤因为在泉中浸泡过而泛着凉意,顾让没忍住,轻轻掐了一下。 手心贴着的小腿肌肉瞬间绷得像块石头,顾让微顿,看了赵开一眼。 他的表情自然,耳根却已红了。 也就不清醒的时候胆子大。 顾让没再做什么,解下了另一只脚镣。 赵开立马收回了腿,端正坐姿老老实实地继续泡脚。 夏季多风,山间的风更是带着独特的林木芳香,泉底游弋着成群的银鱼,不知品种,每尾只有拇指大小,顾让微眯起眼,视线随着鱼群飘移,思绪很快放空了。 耳边呼吸声清浅,频率已经变了,顾让偏头去看,就见赵开倚在旁边的石头上浅眠,眉间舒展,长睫在眼睑投下了一小块阴影。 他唇上的水光消失不见,凝膏被吸收完全,重新变得又干又红肿,边缘起了干皮,他似乎是觉得不舒服,无意识舔了一下。 顾让掏出药罐,挖了小块凝膏,给他涂了厚厚一层,连唇周都没放过。 赵开不再舔了,只是又抿了一下,睡得更加安稳,直到最热的时间段过去,才堪堪醒来。 他睁眼后犹有些迷蒙,动了动腿,却没感受到熟悉的凉意。他瞬间清醒,却见自己的脚放在顾让坐的地方,足上的水已经干了,鞋袜整齐地放在旁边。 顾让呢? 赵开转头去找,就听背后传来一声:“醒了。” 回头便瞧见了顾让,手里拿着另一个水囊。 “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多一刻。”顾让看

了看赵开,“现在去看日落,时间刚好。” 确实如她所说,时间刚好。几人爬上峰顶的时候,太阳刚开始落山。 在落日余晖中,赵开看向顾让,问道:“让让,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顾让迟疑,摇了摇头。 她觉得很陌生,甚至有点难以想象自己会带着另一个人捉鸟、泡脚、看落日。 赵开眼中那点希冀散去,又道:“没关系,那我们明天继续,做得多了,你总会想起来的。” 顾让道:“好。” …… 翌日顾让教过顾敛后,又带着荆欢出了门。 院子里没人,顾嘉善一连几日都扑了个空,有些纳闷:“顾让怎么天天不见人影,大热天的,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一旁女婢催道:“公主,端王殿下那边还在等着呢。” 顾嘉善最后叫了几声顾让,见还是无人回应,便转身出了院子。 一路走到湖边,远远便看见一大帮人,顾嘉善走过去:“二哥。” 顾澂看了看她空荡荡的身后:“六妹妹呢?” “不在院子里,立秋宴后我就没见过她了,神出鬼没的。”顾嘉善道。 顾敛一愣:“可我每日早晨都能见着让让。” 顾谦轻嗤:“没准去找新欢了。” 顾敛还没反驳,顾嘉善就不满道:“三哥,你说话别太难听了。” 哪有这样诋毁妹妹的清誉的。 顾谦不以为然:“实话实说当然难听。” 顾敛眸光微冷,反唇相讥:“春闱期间玩忽职守,三哥的所为也不见得有多君子。” 此话直戳顾谦痛处,他脸色一黑,正欲发作,就听顾澂道:“既然找不着六妹,我们就不等了,这儿也怪晒的,走,上船吧。” 他是今日的寿星,发了话后没人会扫兴。众人上了停在湖畔的双层游船,船夫摇动木浆,往湖中心划去,激起了一阵阵涟漪。 在湖的另一边,同样有轻微的涟漪泛起。 戚风撑着竹篙,缓缓地驱船前行。又一竿撑起落下,戚风瞟了眼靠坐在船篷上拿斗笠盖脸的人,眼皮跳了跳。 能得六公主信任的女婢怎么是这副德性。主子出行,不在跟前伺候就算了,她倒好,自己先呼呼大睡起来了。 乌篷船漂过一个芦苇荡,向湖中心划去。 戚风正撑着篙,一抬眼就看见远处有一艘游船向这边驶来,手下动作一顿,眯起眼仔细看了看,下一刻浑身一激灵,连忙蹲下了。 船身晃动,荆欢遮脸的斗笠掉落,刚一伸手接住,怀里就被塞了一根细长的竹篙。 “来人了,我得进去躲躲。”戚风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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