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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出东宫后我扶二皇子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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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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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用与乌瓜二人才进了城,便接到来报,说孟湉并未直接回宫,而是兴之所至又在街上闲逛起来,街面上的铺子一家接着一家地逛,看到中意的东西根本不问价格,随意买下赠与同行的几位宗子。同行众人也有收到玉佩的、也有收到带钩的、也有收到折扇的,价格有高有低,但人人都有收获。此刻,他们正在一家文房铺子内。 马车将二人载到文房铺子附近,李善用和乌瓜下了车,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在对面的茶水摊子上坐了,打算看看孟湉处心积虑地将她丢在城外,带着孟渥和几位宗子在城内闲逛,究竟还打了什么主意。 文房铺子内,店伙见孟湉一行人穿戴考究,且都跟有随从,必定非富即贵,生恐怠慢贵客,一面殷勤招呼,一面将掌柜的请出来亲自接待。孟湉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挑那个,将两个店伙使唤得团团转。可是,街边铺子的货品如何比得上宫内的上用之物精致,掌柜的连镇店之宝都拿了出来,也只得了孟湉摇头说了一句无趣。倒是铺子里新进了一批仿澄心堂纸,引得孟湉提起了几分兴趣,拈起一幅试试手感,终于点头认可:“这纸仿得倒还算不错,与真品有那么七八分相似了。” 澄心堂是前朝某位皇帝的堂号,他雅擅书画,却每每遗憾于时造纸张粗陋难以久存,于是在国中调集最好的工匠、耗费重金、选用最好的原料,亲自监造研制,终于制出了滑如春冰密如茧的纸中佳品,皇帝极为喜爱,便以堂号赐名。澄心堂纸只作御用,偶尔颁赐宠臣,从不市售,罕有的一些私下交易,一幅便可价逾百金。 后来前朝皇帝亡了国,造纸的工匠也星流云散、不知所踪,这门独有的造纸技艺便渐渐失传了。到了本朝,才开始有匠人重新仿制澄心堂纸,上佳者能仿得真品一半的纯坚莹腻,便已被富贵人家争相抢购,虽比不得真正的澄心堂纸一幅百金的昂贵,却也价格不菲。在场的众位宗子都用过品质不错的仿品,但谁也没见过真正的澄心堂纸,便有人忍不住问道:“听殿下此言,难道见过真正的澄心堂纸?” 孟湉挑了挑眉,面上难掩得色:“我二舅曾在海外收到数百张,送了我一百张。这些年陆续用掉了一些,还剩几十张,你们若是喜欢送,送你们一人一张也无不可。” 此话一出,周围立即响起一片抽气之声。 澄心堂纸的造纸技艺已经断绝,流传至今的真品已是用一张少一张,因此若有空白的澄心堂纸现世,其价值往往比以澄心堂纸为底所作的书画更高。没想到史家商路如此畅通,这等市面上几乎绝迹的真品竟能另辟蹊径从海外购得数百张,更想不到二殿下出手这样大方,肯送他们每人一张。 众人当即纷纷作揖拱手,连声称谢,大赞孟湉出手大方、善待兄弟同窗。 孟湉团团抱拳回礼,扬扬得意地看向孟渥,说道:“今日是上巳节,出宫之前我们娘娘特地嘱咐了我,说众位宗子为了陪你我兄弟读书,背井离乡进京殊为不易,需得多备些礼物赠予诸位,方不失皇家气度。小弟抛砖引玉献丑在先,却不知兄长又给大家预备了什么礼物,可否让我们见识见识?” 孟渥一直在为李善用的安危悬心不已,一路上一言不发,只默默地跟着他们,未料忽然被孟湉点了名,便愕然不知所措起来。 史家是巨贾之家,家资富可敌国,自然不会亏待了孟湉这个皇子外甥,送进昭阳宫供史贵妃母子花用的金银如流水一般。可是,孟渥的母家谢氏是世家大族,历代传承的是约束子弟不可奢靡浪费的家训。孟渥平日只领太子份例,还都归在清元宫的总账上,自己连银子的边都摸不着。今日出宫,母后倒是给了几两银子的零花钱,但都在李善用处收着,他自己两手空空,一文钱

都拿不出来。 孟渥暗暗攥紧了拳头。仅今天一日,孟湉挥霍掉的钱便抵得了他两年的份例,以他的财力,一时之间哪里拿得出比澄心堂纸还要贵重的礼物呢?孟湉已经拿出了贵逾黄金的澄心堂纸真品作为礼物,偏偏还要假作自谦地说什么“抛砖引玉,献丑在先”,分明就是在挤兑他。 孟渥知道李善用一直苦心孤诣,想为他笼络资善堂就读的各位宗子,拼着以身受重伤的代价换来孟湉御前丢丑、人心大失。可是,今日孟湉只是花费了一些对他而言不足一提的身外之物,就将李善用费尽心思才笼络到人心又拉了回去,自己却两手空空、脑袋也空空,只能不知所措地站着。他忽然觉得众人看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冷淡,似乎还带上了轻视与鄙夷,十分羞愧地垂下了头去。 李善用坐在对面的茶水摊子上盯着这里的动向,虽因有些距离,看不清孟渥的面貌神情,但也已经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沮丧自卑之意,不禁十分心疼。 “张鸿富呢?”她侧头对身边的乌瓜说,“告诉他,该动手了。” “在这里动手?”乌瓜有些诧异,在他们的计划中,此处可算不上动手的好地方。 “对,就在这里。”李善用坚定地说,“殿下的情绪不对,不能再等了。” 孟湉冷眼欣赏孟渥垂着头涨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窘迫得快哭出来的模样,心中畅爽不已。他自然清楚孟渥囊中羞涩,因此故意那样说,为的就是让众人知道,孟渥名为储君,其实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跟着这样的人绝无前途可言,只有死心塌地跟随他孟湉,才有好处。 当日孟湉在练武场肉山压顶,害得他颜面尽失、威信大损,李善用又以区区棠棣壶引得资善堂人心浮动,就怪不得他今日如此不留情面了。 孟湉将目光从孟渥身上收回来,随口吩咐掌柜的:“掌柜的,给这里的每位各打包二百张,送到他们的府上去。”说罢,又对众人露出有钱人的微笑:“一张澄心堂纸只能收藏,这里的仿品做得还不错,可供日用,相信兄弟们今后定会勤于习字,不会辜负了好纸。” 众宗子皆面露惊喜之色,纷纷围着孟湉道谢,再也无人去关注角落里的孟渥了。 掌柜的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他这里的仿澄心堂纸虽是仿品,但也价格不菲,文房铺子是清雅生意,等闲见不到这等大手笔的阔绰主顾,他连忙将店中仅有的两名店伙都叫了过来,一个打包一个算账,他自己亲自捧着算清的账目送到孟湉眼前,毕恭毕敬地说:“一共二百五十两银子,承蒙惠顾。” 二百多两银子,对于平民百姓之家,那是一辈子也挣不来的天大巨款,可是对于有史家丰厚资产做后盾的孟湉来说,不过是一笔小小的零花钱而已。他根本懒得看那账目,随便一挥手,便让跟在身后的长随掏银票付款。 谁知,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长随动作。孟湉诧异地回头,发现那长随在身上左摸右找,急得满脸通红。 “怎么回事?”孟湉沉声问道。 长随目露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银……银票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不见了!不见了多少?” 长随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出来前带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都……都不见了。” 掌柜的听着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笑容从热情变得勉强,委婉催促道:“客人若是身上不便,小店也可将货送到府上,客人只需交代府上账房结账便可。” 孟湉却是迟迟没有应声。今日送礼予同窗宗子,本是他的人情,若是让店家将东

西送到史府,由史府结账并分送各家,那这礼到底算是他送的还是史府送的呢?何况,他给同窗送些节礼是正常联络兄弟感情、不违朝廷亲亲之义,可若是史府给宗子送礼,就成了外戚结交宗室,十分犯忌。 “算了,是今日无缘了,这仿品也算不得顶顶好的,改日我得了更好的,再赠予各位同窗吧。”孟湉沉吟片刻,终是如此说道。 掌柜的脸已经沉得快掉到地上了,这一群人自从进了店,排场摆得甚足,还以为来了一笔大生意,谁知最后竟然一毛不拔,实在令人厌烦。但买卖还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便算不得成事,买与不买全看买家心意,他也说不得什么,只好让店伙将精心包好的纸再放回去,自己拉着脸送孟湉一行人出来。 “不好!掌柜的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走!” 一行人将将走到门口,店伙忽然拼了命似的大声疾呼起来,掌柜的一听这声口便知不好,定是出了大事,急忙将店门一关,把众人关在了店内。 硕大的门扇差点儿拍在孟湉的脸上,他当即横眉立目,冷声呵斥:“你干什么!” “《瑞鹤图》不见了!”店伙吓得脸都白了,说话都走了音。那幅《瑞鹤图》是他们店里的镇店之宝,价值千金,便是把他们一个掌柜两个店伙捆在一起卖了也赔还不起,丢了这幅画,对于他们来说那便是毁家之祸啊。 掌柜一听,立时也白了脸,连声问那店伙:“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什么时候丢的?当时店里有什么人?” 店伙带着哭腔,一指孟湉:“他们来了之后还看过这幅画,说是没看中,我就把画收起来放在柜台上了,哪知道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掌柜的狐疑地看了看孟湉,低头反复思量了许久,吩咐店伙道:“你跑一趟军巡院,请干当官过来一趟。没想到我们这小小店铺,今日竟也遭了高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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