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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出东宫后我扶二皇子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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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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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郑司正处领了差事出来,许典正忍不住还是试着想劝阻李善用。毕竟这案子甚是棘手,昭阳宫派来的人一句话的不肯多说,连她这样的老手都难以揣测背后的水究竟有多深。 以许典正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宫规处死棠梨结案了事,毕竟以棠梨的罪名,就算查出其余情由,也难逃一死,何苦再劳神费力,违逆贵妃之意、深予追究,若再查出其他人牵涉案中,不过是多几个人遭祸而已。宫规森严,动辄处死,可在宫外,失手殴伤人命的,多数亦不过处以流刑而已,深宫女子弱质芊芊,即便有过,又能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在宫中求存不易,何苦还要相互为难? 不过,她知道这个小李女官是董女师的得意弟子,她见多了心高气盛、立功心切的年轻人,何况李善用又得了郑司正的首肯,想来更是听不进人劝的,可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想劝,便趁着同路回去的短短时间,装作闲聊似的慨叹道:“这世上的事,本就没有绝对的是与非、黑与白。我在宫正司许多年,年轻的时候也曾事事要强,每个案子都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后来见的事多了,才知道宫里的事大多不可深究,若非要强求,最终结果可能反而大违本愿。” 李善用闻言一怔,她这般敏锐的人,如何听不出许典正的话里暗藏的爱护之意呢。不过,来到宫正司这些日子,自己与她只有宫务往来,没想到她今日会交浅言深地说出这样一番肺腑之言。 李善用想了想,向许典正躬身致谢,诚恳说道:“多谢许典正指教,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认真考虑的。只是,我还是想查清楚真相,此案最终如何定谳,自然是听郑司正决断。” 许典正话未出口,就做好了被冷嘲热讽,甚至顶撞回来的准备,没料到李善用的态度居然这么好,一时心中十分熨帖,不由夸赞道:“小李女官不愧是毓秀堂的俊杰,胸襟果非寻常之辈所能比。” 李善用连忙谦虚了几句“不敢”“过奖”之言,许典正越发觉得这孩子虚怀若谷、待人有礼,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如此一来一回,二人之间便熟络了许多,当真闲聊起来。 李善用问道:“不知您在宫正司任职,有多少年了?” 许典正心中默算,面上现出了感慨之色:“时间过得真快,居然已经十三年了。我祖父曾做州官,熟谙刑律、断狱最明,我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少,因此自应召入宫以来,一直在宫正司任职。如今祖父业已下世,我还在宫正司。” “我还没出生,您就在宫正司了。”李善用咋舌,“您没想过往六局换个别的职分吗?” 许典正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应召入宫的女官,不是毓秀堂出身,能升到典字也就到头了,即便换到六局,也升不了司字女官。还不如留在宫正司,好歹熟惯了,倒比别处还强些。” “不是毓秀堂出身,竟如此受限吗?”李善用听她如此说,不由替她觉得心酸。 许典正倒不曾自怨自艾:“宫中数百名女官,能做到司字以上掌印女官的,也不过三十二人而已,多的是人一辈子流外无品,我已经很幸运了。” “罢了,不说这些了。”许典正说着说着停住脚步,失笑道,“光顾着说话,怎么竟走到这里来了?” 他们二人谈谈说说,却是走到了案卷库房门前,这里平日锁着门无人看管,只在查案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有人从许典正那里借钥匙进去查阅案卷。 李善用答道:“我想查一查棠梨与樱草究竟有何积怨,由此入手,或能有所发现。” “那我陪你去昭阳宫走一趟?”许典正说。查案的手段无非就

那几种,要想知道宫人间的积怨琐事,只能去问问他们身边的人了。 “头绪还没有理清,贸然找人询问也抓不住重点。”李善用摇头道,“棠梨对樱草如此深怨,必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打算先查看一下以往旧案中涉及昭阳宫的案卷,也许能从中找到些线索。” 许典正颇觉意外,这个主意她之前不曾想到,却是甚有道理,的确不妨一试,心下更加赞叹毓秀堂弟子果然不凡。她请李善用在此稍候,自己回房取来库房钥匙,将近五年来涉及昭阳宫的旧案案卷统统找了出来,然后就告辞离开,任李善用自行查看。 一般来说,各宫宫女偶有过犯,都有本宫的大宫女或管宫婆婆惩戒,只有犯了大罪时,才会报请本宫主位发到宫正司处置。宫女们都选自良家,大多本分当差,触犯宫规者少之又少,因此堆在李善用面前的案卷并不多。 她耐心地将案卷逐一翻开、认真查看,直到视线落到一部明显较薄的案卷上,她握着案卷的手瞬间像被滚油灼烫了似的倏地松开。 这,才是她费尽心思来宫正司轮值的真正目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须得先把正事办妥。她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过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将那案卷放到一边,继续翻看其他案卷。 待翻看了全部案卷,李善用果然发现了蹊跷之处——近五年来,昭阳宫内发生的案件,竟然或多或少都与一等宫女樱草有关。有人盗窃史贵妃财物,是由樱草举告;有人私相授受、传递私物出宫,樱草是证人之一;有人惹怒史贵妃,被逐出昭阳宫,是樱草将其押送到宫正司…… 虽说樱草是史贵妃的贴身侍女,奉贵妃之命办事实属常理,可是她又不是昭阳宫的管宫婆婆,昭阳宫也不止她一个一等宫女,旁人都未如此频繁涉案,怎么只有她如此巧合? 李善用想起当年参加毓秀堂大考时,章九辂曾闲聊谈及自己被逐出昭阳宫的遭遇,虽然因事涉毓秀堂弟子,案卷已经按例销毁,但她记得很清楚,章九辂说过,误导她在错误的时间闯入贵妃寝宫的,正是樱草。 事情的轮廓渐渐清晰,李善用将看过的卷册一一收好,放回原处,唯独将那薄得异常的案卷留在了外面。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的指尖离得越近便颤抖得越发剧烈,将将触及那案卷的刹那,她忽地畏瑟地顿住了手。 要争气啊,李善用!费尽心思入宫正司,又苦心孤诣找借口查阅旧案案卷,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打开了那既平凡又特殊的案卷。她将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瞬也不瞬地专注盯着,仿佛要将上面的一字一句统统刻进自己的心里一般。 依她的天赋异禀,本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这案卷她偏偏贪看许久,才姿态恭敬、甚至堪称虔敬地将它仔细收好,放回了柜中。 整理好心绪,李善用安静地思考起下一步的计划,自己在心中默默推演,发现漏洞便想办法完善,直到确认再无不妥之处了,起身离开,锁好了库房的大门。 她收拾了些吃食,去探望暂时禁在宫正司的棠梨。 此时,棠梨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颈上的狼藉伤口好好包扎过了,裹着干净的白布,面上也恢复了血色。李善用进来时,她正紧闭双目、颊带泪痕,无力地靠墙坐着。 “我叫李善用,许典正让我来送些吃的。”李善用放下食盒,从里面端出几样宫中并不常见的庆州特色小吃糖蜜果食。 棠梨闻言睁开眼睛,盯着那几碟庆州街头再普通不过的吃食许久,忽然扑簌簌地落下泪来。

> 李善用仿佛被她吓到了似的,不知所措地左看右看,笨拙地转换话题:“前几日,我听司簿司的女官说,今年年景不好,好几处闹了旱灾,贵妃娘娘让他们整理宫女名册,要放宫女出宫弥灾呢,叫什么‘修阴数以应天变’。” “当真?”棠梨万念俱灰的眼睛里泛起些许的光芒。 李善用局促地搓了搓手:“这可不知道了,女官们闲聊时说的,我只听见几句,哪敢多问。” “呵……”棠梨冷冷地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蜷起身子,两手捂着脸,肩头抖动得越来越剧烈,渐渐从泣不成声到声嘶力竭。 “要是早知道,我何至于……要不是遇见樱草那个贱婢,我怎么会……庆州啊!我娘等着我回去呢!” 李善用等她哭得差不多了,便递过一条干净的手帕,同情地说:“许典正也说你可惜呢,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但凡再忍上十天半月,或许就能出宫了,这宫里哪怕天大的事,也都成了过眼云烟了。” 棠梨擦干眼泪,红肿的眼眶里绽出愤恨的目光:“不是我不肯等,是樱草那贱婢不容我等。谁不晓得宫规森严,但凡有条活路,哪个愿意往死路上走? “是我撞破了樱草趁着娘娘沐浴,偷穿娘娘的衣服潜入寝宫勾引皇上,她怕我嚷出来,这头哄住了我,那头就往娘娘跟前反口诬告我勾引皇上。娘娘最恨宫人不守本分、觊觎皇上,从前有这样的都被她扣个偷窃财物的罪名撵出宫了。可她也不想想,有她母老虎似的霸着皇上,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 “樱草还打谅这些年她做的腌臜事没人知道呢!藤黄、葵榴都是那贱婢这么弄巧害了的。背着罪名被撵出宫的女子没活路,藤黄出身书香门第,她爹嫌她辱了门楣,硬逼着她吊死了;葵榴家倒是小门小户的不在乎,听说她哥哥打着伺候过皇上的名头,把她高价卖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粗鄙客商做妾。 “我知道宫里的规矩,我走的这条路,已是难逃一死,可是我宁可死,也不能让那贱婢遂愿。我丢不起那等人,也经不起那等磋磨,那贱婢既要害我,我便豁出性命去拉她来垫背!谁要我的命,我便也要她的命,这就是我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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