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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出东宫后我扶二皇子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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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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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用不急不躁,沉稳微:“您是司药女官,手下自然有分寸,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用重手呢。多谢先生手下留情。” 皮司药饶有兴味地问道:“若是你这招不管用呢?” “那也没关系,”李善用的大眼睛里绽出骄傲坚定的光,“我想,先生终归不会看着弟子出事的。” 这是宁可强忍到出事,也绝不肯低头的意思了?可真是个倔强的孩子。皮司药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会儿,没有再逼迫于她,转身走回了讲席。 “总之,在宫里不会什么都无关紧要,可就是不能不懂医理,否则可能不明不白地就被人算计去了小命,外人可不会像我今天这样手下留情。再则,宫中规矩,低阶女官和宫女有疾不得郎中诊治,所谓述症取药就是个笑话,这些年多有吃错药耽搁了的,所以懂医理的女官最吃香,谁都愿意交好,办什么事都容易。” 皮司药说的都是再实在不过的大实话,李善用听着听着,抵触情绪减弱了少许。她当初若是懂医理,就不必为了给罗姨求医四处碰壁、遭人白眼了。 上次,皮司药连罗姨的面都没见到,仅凭她转述的病情就开出了治病良方,救了罗姨一命,可见是有真本事的。如今能跟她学习医理,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实在应该下功夫把她的本事学好学精,才不负毓秀堂提供的这样好的学习条件。 而皮司药表示,学好医理,从背《汤头歌》开始。 “《汤头歌》你们既然都拿到了,就回去好好背下来。这是基础,所有人必须从头到尾背熟。”话音刚落,恰好云板敲响,皮司药说了一句“下课”就风姿飒爽地走了,留下四人面面相觑。 李善用追了出去:“先生,请留步……” 皮司药在外间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怎么?” 李善用思索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地说:“上次的事,多谢您施以援手。”她这样说,是为了试探皮司药的态度,如果皮司药认出了她就是当初那个来求药的官婢,她就得想办法说服皮司药不要张扬出去;如果皮司药没认出来,只会当她是其他受过恩惠的病患,不会反而暴露身份 皮司药明显愣了一下:“你吃过我的药?用不着谢,我治好的人多了去了。你要真有心,就别嘴头好听,多用心些学好医理,以后进司药司帮我们分担些病人才是实在的。” 李善用细细观察皮司药,见她神色茫然不似作伪,便长长舒了口气。她很担心自己那日急于求药,行事有些出格,会令皮司药印象深刻,被一眼识破身份。现在看来宫中自是卧虎藏龙,自己这点小聪明根本不算什么,皮司药早就忘了。 她终于安心了,向皮司药深深躬身:“是。多谢先生指点。”然后高兴地回味余书院收拾书本去了,一会儿把医理课的书本放回斋舍,顺便吃饭,还得赶着上晚上的游艺课呢。 皮司药却并没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望着李善用蹦蹦跳跳的背影,唇边渐渐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小丫头这点儿新嫩手段,连狐狸尾巴都藏不住,还试探我呢。” 一天的课上下来,认识了所有的授课女官,李善用他们崭新的学习生活就算正式步入了正轨。 毓秀堂安排的授课女官虽然风格迥异、各有特色,甚至皮司药这样的堪称脾气古怪,但都是本领域内的顶尖高手,能得到这样多有本事的人物倾囊相授,别说李善用在掖庭时做梦也不敢想,即便是从前在家时也没有这个条件。 那时候,父亲惊喜于她的天赋异禀、资质惊人,特意

恳求晋王允许她附学王府家塾,跟从晋王为诸位公子延揽的名师学习。她一入学,就因为悟性极高、记忆超强震惊了一众王府公子,公子们最小的也超过十岁了,谁都不想被个黄毛丫头比下去,一改从前的懒散,俱是用功了许多,因为诸公子进步飞快,最后连晋王殿下都惊动了。 不过,家塾的课程都是为王府的公子所设,内容以讲解经义为主,而且要以公子们的学习进度为准,李善用初入学时还稍觉吃力,请教了先生在课余加紧自学,结果没用几个月就赶超了进度,每天的授课内容满足不了她的求知欲,总跟她爹闹着不解渴,想换个地方读书。想来,若非晋王府后来出了事,她爹不知还要为她的教育问题伤多少脑筋。 如今,毓秀堂的课程是特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内容丰富实用,进度密集紧凑,又有藏书楼数量庞大的珍贵藏书做后盾,任她想学什么就能学到什么,想学多少就能学多少,在这里学一年比在王府家塾学三四年都更有效,便是她爹还在,也很难找到这样完美的学习环境了。 何况,在毓秀堂学习不仅不花钱,反而还能赚钱。李善用每天认真上课,下课做好功课,课余时间就泡在藏书楼手不释卷,几次月考下来都是第一名,把这一代头名弟子的位子坐得稳稳的。她每月得筹都有一百多,而且第一年学的都是无需付筹的基础课,进藏书楼也不再需要付筹,一增一减之间,她的积蓄越来越丰厚。仔细一算,这几个月下来,她攒下的筹若是换成金银,已经足够在京中购置一座小小的宅院了。 不过,李善用年纪还小,出宫不便,现在全副精力都放在读书上,没有买房的需求,所以打算将手里的筹都好好攒着,以后好多学几门课。 而且,住在毓秀堂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有了姜姨的照顾,她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天几时起床、几时吃饭、几时睡觉都被盯得死死的,稍有逾矩就被威胁告诉陆女官,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没日没夜、废寝忘食地糟蹋自己的身体了。小孩子的身体,吃饱睡好就能疯长,才几个月的工夫,她就长高了半寸多,脸上也圆嘟嘟的有肉了,白皙的小脸蛋透出健康的粉红气色,大圆眼睛水灵灵的,比在掖庭时的瘦小模样富足了不少。 除了李善用,其他三名弟子也都在按部就班地认真学习,无人敢散漫懈怠、浪费这得来不易的珍贵机会。 廖缪缪拼了几次,月考成绩始终屈居第二,没能超过李善用,渐渐收起自傲之心,如今与李善用比着泡藏书楼。不过,李善用是天生的过目不忘,记忆力、领悟力极佳,又经了季司籍的指教,汲取知识的效率非廖缪缪可比,成果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当然,李善用有过目不忘之能这种事,廖缪缪还不知道。 梅夷光将学习生活安排得有条不紊,对李善用与廖缪缪的头名之争无动于衷,万年老三做得一点儿也不着急,上课的时候就用心听讲,不上课的时间就在斋舍闲居自学,过得像个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 章九辂以前在演武场只能一个人玩,很是寂寞,自从熊女官来毓秀堂之后就快乐多了,常常拉着她切磋,有时候还借着补课的名头拉李善用来一同操练。好在有李善用督促着,她的其他课业也没落下,但本来就底子薄,还不情愿在学文课上多下苦功,次次月考垫底也就不足为奇了。 平静的生活再次泛起波澜的原因,简单到谁都没能想到——只不过是皮司药见弟子们医理课修习得差不多,便加了一门按摩课而已。 “做近身女官,除了要懂医理,还要懂很多东西,比如按摩。娘娘劳累的时候,如何按摩能消除疲惫;头疼的时候,如何按摩能止痛;甚至突发急症的时候,如

何按摩能缓解,这些都极其实用。要做到让娘娘有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你,才是好的近身女官。” “娘娘若是身子不适,必定脾气不好,伺候的人只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开药熬药总是慢一步,学好了按摩,不少病症都能快速妙手回春,不仅娘娘满意,下面的宫女、内侍也会感激你。”皮司药开门见山,非常实在地介绍了一下为什么要开这门课。 李善用听着听着,渐渐皱起了眉头:“先生,近身女官是什么意思?” 这本是宫人们都知道的常识,皮司药想到她出身掖庭,入毓秀堂不久,对于女官的种种情况可能了解的还不甚全面,便解释道:“所有女官都隶属六局一司,但后妃可以根据需要向尚宫局调用女官,这些调派各宫的女官,大多会事奉后妃左右,因此称为近身女官。” 李善用原本以为既然成了女官,以后只会在六局一司供职,从没想过还有调入后宫服侍后妃的可能,不由狠狠咬住下唇,踌躇了片刻,问道:“要是不做近身女官,是不是就不用学这个了?” 皮司药不理解她在犹豫什么,隐约觉得她似乎瞧不起按摩术,眉尾一挑嘲讽道:“呦,这么有用的本事还有不想学的?待你们从毓秀堂出师,授什么职你自己说了可不算,万一哪宫娘娘赏识你,你还能不去不成?” 李善用紧紧皱着眉头,烦躁的情绪压不住地往外溢:“毓秀堂不是女官学堂吗?为什么要学这些伺候人的贱役!” “贱役?你可真敢说。按你的说法,咱们六局一司上到掌印、下到女史,全成了执贱役的了。”皮司药见她果然是挑三拣四地瞧不起按摩术呢,脾气登时就上来了,冷笑一声道,“正因为毓秀堂是女官学堂,所以女官该会的东西,毓秀堂弟子一样也不能落下。不想学?可以。你去找陆女官自请除名,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到那时候,你想学我还懒得教呢!” 李善用察觉到皮司药似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可是她的一腔心事又哪里敢对人说起呢,于是睫毛轻轻颤了颤,终究垂下了头,颊侧却是绷出了一线显眼的弧形。 “行了,废话不多说,先学认穴。”皮司药不耐烦多做纠缠,便拍拍手,唤进宫人来给每位弟子送上一尊小铜人,上面刻着经脉穴位。 “这里面注了水,以针刺穴位,若是针刺破封穴黄蜡,使水流出,则说明认穴准确,反之则不准。你们各自按照穴位图练习,什么时候针针出水,再学下一步。” 李善用抬头看了看皮司药,默默低头握紧了手里的小铜人,心思却不知飞向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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