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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22世纪调查涉外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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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登入(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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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才降的时分,住户中刚刚下班回家的、饭后散步遛弯的,不能说少。 但“拉卡萨公寓”毕竟是一个高档小区,即使并不豪奢的八号楼一层也只有四户,并且跟大平层的一号楼一样拥有两部电梯。 所以,此时的电梯并没有其他邻居乘坐,轿厢只进了四口人:加拉、皮姆、疑似大安爱人的女孩、以及酣睡在车里的那个大概率是艾罗伊与地球人混血的婴儿。 加拉帮比她还年轻的姑娘点了“7”这个楼层,自己则点击了相邻的8层。 当然,两人决计尾随对方在第7层下电梯,并不会真的去第8层。但是毕竟,让空电梯仅仅再上一个楼层,会将给们所造成的扰动最小化。 电梯开始上升,在7层停了下来。 皮姆按住开门键,微笑着示意年轻妈妈推着婴儿车出电梯。可对方却板着个脸,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合上了,却并没有按下其他按键。 “糟了!”加拉心里想到,“对方肯定是怀疑上我跟皮姆了!她根本不住第七层,按下这个楼层无非是有意试探我俩,而我俩马上就要露馅了。” 很快,电梯升到了第八层。带小孩的女子依旧无动于衷,用她那双深陷进去的小眼睛审视着两个搭档,然后迅速按下了11层! 在这个充满尴尬气氛的轿厢里,时间仿佛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总算到了11层。 电梯门开启的一刹那,女子猛地从婴儿车里抱起孩子,在后者惊醒后的哇哇啼哭中冲出电梯,急转弯右拐跑去。 加拉和皮姆连忙推着空空的婴儿车出了轿厢,然后就看到对方跑到了“”门前。 只见女子还没敲门或开锁,房门就从内猛然向外开启,让她抱着啼哭中的婴儿进到了屋里。 不知两名搭档是否还有印象:两人找到的那期“幸运星期二”,疑似大安的中奖人自选的号码中,后区两号恰恰是! 紧接着,一个更加熟悉的身影从门后站出来,挡在了房门前,与加拉和皮姆对峙起来: 只见这人极其高大壮实,把一身大码家居服都撑得鼓了起来; 头面部完全没有被遮蔽,似乎有意用那光秃硕大的额头、那异常凸出的眉弓以及脸颊上的那银白色鳞片吓退不怀好意的来者。 加拉和皮姆几乎能够肯定,他就是派驻地球的艾罗伊监视员大安! 而他此时应该守在沙漠中的监视点,守在任务飞船之内,绝不应与一个地球女子和一名婴儿生活在拉卡萨公寓的家宅里! “你们是谁?” 大安翕动着艾罗伊人的厚唇,低沉的嗓音在喉咙中震荡,但是清晰流利地说着人类语言。 “你们想干什么?” 当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搜寻目标,得来全不费工夫地出现在两人面前,就连最有主意的皮姆都不知如何开口。 最终,还得是加拉率先开了腔。 “嗨,”她看着对方,用手指着自己和搭档,用痉挛中的声带结巴道,“我俩……是一对情侣!” 现在,轮到那个艾罗伊人凌乱了…… 接下来发生的环节,加拉后面无论如何努力回忆,都只能记起来了个大概。 因为,当一个人脑袋滚烫、脸颊发热、浑身不是滋味时,是很难形成长期记忆的。 双方在楼道里对峙时,在她做了尬翻全场的开场白后,大安的爱人也安顿好了孩子,从

房门后面出来,跟高出自己两个头的自家男人肩并肩站在了一起。 皮姆又说了一些话,大抵是按照之前商量的话术,自称是一百年后穿越过来的调查员,甚至准确叫出了男性艾罗伊人的名字“大安”,以证明自己的确知道很多秘辛。 大安和女子那边听后,惊愕不已,但依然将信将疑地站在原地。 忽然,大安拍了拍爱人的肩膀,然后转身用钥匙开门,而女子则向两个搭档招了招手,示意她和他进屋。 与大平层比起来,这个两居室的客厅显然更加狭小和朴素,但是也被男女主人打扫得干净、布置得温馨。 “不用换鞋,”女子跟两人说,“进来坐吧。” “刚才,”大安则用自带共振的嗓音说,“我察觉到隔壁的住户正趴在猫眼上观察咱们几个,便需要立即进屋谈了。毕竟,我在人群中需要时刻掩盖自己的身份。” 所谓“听话听音”,加拉和皮姆能从大安话语中听到这两层意思:他不仅承认自己的确不属于地球,而且已经能初步信任这两名不速之客。 女主人进到卧室,又查看了一下重新睡去的婴儿,然后关严卧室门,从厨房用一次性杯子给两名客人倒了水。 加拉一开始还不敢喝。但是见到搭档大大方方地喝了,然后也没出什么事,这才放心饮用。 这时,男女主人各自坐在了组合沙发的两端,如同审问者对待犯人那样夹着两名客人。 接下来,加拉和皮姆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自己目前所知的一切都跟两名东道主讲了: 谈到作为警员的她和他,下到了千米深的洞窟,遭遇了被偷袭的货运飞船,进入模拟游戏体验了艾罗伊星球的演化史,接受了调查飞船坠毁的嘱托; 又谈到,两人借助22世纪的人类科技,“穿越回到百年前”,然后发现在月,魁罡被贝克街一群孩子意外释放; 最后谈到,逃脱的魁罡在经过了一整年的筹备之后,很可能会在三周后的日再度发难,夺走大安的身份卡,并用它控制其任务飞船,伪装求救信号,伏击那艘艾罗伊货运飞船,并从货舱中偷走了一个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但必定非同寻常的物件。 交谈中,只有女主人时不时评论了一两句,而且身为地球人的她,对于自己外星老公的情况也只是一知半解。 至于最有发言权的大安,全程却是一语未发,只是将一双凸出的眉宇紧紧皱起,活像两根打了死结的绳子。 加拉和皮姆大约是晚上七点多跟到大安家里的,然后述说自己的经历,谈了足足两个多钟头。 期间,女主人不停地给两人倒水,甚至还让他俩用了自家的卫生间。 两人把自己知道的说得差不多了,双双看向大安,就见他仍旧眉头紧锁,大喘着气,却不置一词。 仿佛为了化解尴尬,加拉凑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主人,如同姐妹谈心般问起了对方与一个外星人相遇的经历。 “哦,”丑巴巴的女孩回道,“你们已经知道我丈夫的名字是大安,但我忘了自我介绍了。” “我叫莉莉丝,”她闭上眼睛,深情地回忆道,“月31日夜,我孤身一人走入了沙漠,本以为这将是自己在地球上的最后一晚,不料却从另一个遥远的星球找到了新生……” 生活并没有善待年出生的莉莉丝。 如果说低颜值对于女生来说是一道痛苦不堪的伤,那么身边男性对她

的嘲弄、周围女性对她的排挤、以及所有陌生人对她的漠视,就是给这道伤口又一把把地撒盐,让莉莉丝完全无法承受。 性格内向的她,从青春期开始就被从痤疮、湿疹到皮癣的各种皮肤病困扰,无疑让本就糟糕的状况更加难以为继。 作为某种心理上的适应,她开始幻想自己现在的痛苦人生只是一场噩梦。在某一神奇时刻,这场梦会宣告终结。她会满身大汗地从梦魇中醒来,回归无限美好的现实。 而且,她觉得既然周围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那么说不定,会有其他现实中人与她共处在同一个梦镜,就好像老电影《盗梦空间》里,主角团与需要对其“植入”意念的富翁之子在洲际航班上分享着同一场清明大梦。 生活在绿袖城,莉莉丝便处处留意周围人的异常。她听说,那个24小时营业的市民活动中心经常会出一类怪事:某个市民会突然造访这里,来到四楼的室,推开紧闭的门,然后在迈过门槛的一刹那晕厥过去。待醒来之后,他们会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声称失去了之前一段时间的全部记忆,对于这期间经历的一切全都毫无印象。 在莉莉丝看来,这种情况真的就像是当事人从梦中回归现实的过程:在进入这个神奇房间的一刹那,那个暂居在这副皮囊里的灵魂告别了这场梦境,回到了属于她的现实;至于说,其身体里原本的灵魂会复苏,继续在这场噩梦中挣扎,莉莉丝管不了这么多,她只想让自己能够解脱。 于是,莉莉丝不止一次前往市民活动中心,怀着忐忑的心情试图进入室之中,完成从噩梦中的解脱。可是,不是房门被紧紧锁上,就是打开门后,尴尬地撞见在室内进行业余活动的市民们。没有一次,她能重复传闻中别人进门后的神奇经历。 但莉莉丝并不死心。她进一步听说,有人在通过机场和火车站的安检口后,也会产生进入室之后的经历,声称自己刚刚从梦游中醒来。可莉莉丝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坐了好几次飞机和火车,离开了绿袖城又折返回来。但兜兜转转,自己还是那个丑巴巴的自己…… 在客厅里,加拉和皮姆听着女主人的讲述,全都心知肚明:对方说的,正是真人玩家在通过传送门后,登出所代入角色的现象。至于,伪装成交通工具安检口的传送门,则显然是为了阻止真人玩家离开绿袖城所设:一旦游戏者试图走出游戏边界,就会被立即带回到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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