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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下小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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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龙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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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人间入了六月,夏日荷花连连,荷叶田田。 药庐的凉亭里。 白若月拿着那块青广陵塞到她手里的玉佩,指尖反反复复摩挲在上面。墨玉的圆形玉佩上,雕刻了一只盘着的龙,龙须根根清晰,龙鳞片片嵌里,仿佛下一刻,那条黑色的玉龙就要飞出来,威风八面,震慑四方。 玉佩下的流苏被白若月捋了好几次,她无知无觉,还是一旁正在捣药的安和发现了,问身边的司贤,“哥哥,你说那流苏再这么捋下去,会不会被姐姐捋秃了?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她?” “这是捋流苏么?”司贤手里拿着这个巴掌大小的铜称,拨弄秤砣,将称好计量的药材倒进安和的石臼里,“她这是害了病。” “什么病?”安和眼中关切,捣药的手都停了下来。 “相思病。”司贤放下手里的铜称,“相思难付的病。” “怎么治啊?” “你去给她熬一碗绿豆汤吧?” “不是‘红豆最相思’么?” “……”安和果然出息了,这等高深莫测的情诗都晓得。司贤道:“不过绿豆汤——去火啊!” “哦,我这就去!” 司贤走到凉亭里,坐在石凳上,扇着那柄黑羽扇,面对着白若月,叹息了一句:“小白呀。” 白若月愣神了,没发现有人走进,直到听见司贤的声音,才慌慌张张将玉佩收到袖笼里,“师兄……” 司贤故意瞥了一眼她袖笼,“你可知这玉佩是什么?” 原来师兄已经发现自己手里藏着一枚玉佩,她就不好再瞒着,又将玉佩拿出来,放到桌上,“墨玉的玉佩,还能是什么?” 司贤笑了,“广陵君啊,可是将命都交在你手里了。这墨玉龙佩乃是……”司贤迟疑了,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告予小白知。毕竟广陵君人还在地狱道,不知何时出来。 “什么意思?”白若月一听,忽就紧张起来。难道这玉佩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就听药庐外的柴扉被人推开,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广陵君的墨玉龙佩啊,这个可厉害了!”只见红衣女子头顶朱砂红色步摇,步摇上的珠串落到肩上,她眼尾上挑,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是胡六幺。 司贤抬眼一看,笑道:“今个是什么风?我这笑药庐可是牛鬼蛇神聚齐了!” “呸!”胡六幺前脚进门,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百纳僧衣的和尚,是七浊。七浊紧随着胡六幺的脏话,立马说了句:“阿弥陀佛!” 胡六幺与七浊近来都在临安城活动,是以都知晓神农族的神医司贤在此,加上两人都是白若月的旧相识,一来二去的,药庐里的各人都熟悉了。 胡六幺半分不客气,坐在司贤身边,反问道:“什么是牛鬼蛇神?好似你就不是其中之一一样?” “有理!我是专治牛鬼蛇神的大夫。”司贤看着胡六幺和七浊,“可是两位仙家有需要在下的地方?” 七浊说来:“今日六月初六,金山寺的翻经节。我一早起来晒经,发现许多经书久未晾晒,里面被虫蠹得蠹,潮得潮,好多都是从前我去各地游历时讨来的经文,可惜得紧!我来此是想问问司贤神君,可有什么药物,能防止虫蠹和潮湿么?” 司贤:“有啊,我给你配一味驱虫香来。” “经文许多,可能多配?” “你来帮我,必是不难!”说罢,两人朝着储药的房间走去。 白若

月正有事要问七浊,忙叫住了他:“七浊!西山观今日有天贶节,花神可来了?”她记得此前青广陵说过,若是花神来了,是不是他也会来。这一日,她等了整整一个月了。 “没有!这回来的是月老!”七浊转头冲着白若月喊道。 所以狼妖不会去找李檀儿,广陵君也不会去捉狼妖了么?白若月觉得有些失落,她嘴上安慰自己,狼妖总会捉到的,可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她的失落更多是因为没有看见青广陵。 胡六幺的目光一直盯在石桌上的墨玉龙佩上,她看着那玉佩发呆,半晌,不明所以地望向白若月,“小白,你哪来的这玉佩?” “此前广陵君不小心遗落的。”白若月说谎了,她总不能跟旁人说是广陵君偷偷塞给她的。 “哦,怪不得……”胡六幺如松了一口气般,补了一句:“毕竟这东西这么重要。”他怎么可能轻易送人。 白若月发现司贤和胡六幺都对这玉佩欲言又止,心生疑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多重要?” “这墨玉龙佩里装着青广陵的一念,若是需要时,可以变换出一条黑龙,护人一命。”胡六幺只说了一半,没说的一半是,若是得了这东西的人想害广陵君,也可以伤了这玉佩或伤了上面的黑龙。她不说,也是想护着他。 “你怎么知晓?你与广陵君不是不熟么?”白若月记起来,上回胡六幺和青广陵见面时,她还拿捆仙锁锁住了青广陵呢,这应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的那种不熟悉才对啊。 “可我认识的人多啊!收来的消息自然就多了!最近我沉迷于研究九天之上各路神仙的野史,你想听谁的?我讲给你听呀?”胡六幺为了证实自己说的是真话,又道:“听闻从前广陵君这墨玉龙佩也给过九天玄女的,所以墨玉龙佩的故事,我是听过的。” 白若月于脑海中搜寻这过往,她记得在自己认识青广陵之前,她就对广陵君与玄女的一段过往略有耳闻。 可到底那段过往都说了什么呢?她又一丁点儿记不起来。仿佛就有些模糊印象,师父太白金星嘱咐过,不要同你师叔提,他不爱听这个…… 所以,他与玄女是什么关系?白若月忽然很想知道,广陵君和玄女到底有什么故事,“广陵君和九天玄女很熟么?” 七浊从药房里走出来,回答着白若月的问题,“九天玄女掌管瀛洲,广陵君掌管度朔山。沧海之滨是度朔山,沧海之上是瀛洲。大抵,他们算是邻居吧。” 胡六幺瞪了七浊一眼,道:“什么熟不熟的?玄女早就死了。” 死了?白若月垂眸,她总觉得,若是玄女还活着,她也许和青广陵就是邻居,可是一听玄女死了,她就觉得这其中可能有着一段不为外人所知的故事。广陵君为什么要把墨玉龙佩给玄女呢?玄女用了么?她又为什么死了呢? 只是这些问题,她无从得知。既不能问眼前人,也不好问青广陵。因一旦张了口,好似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就成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情。毕竟,她最近迟疑了,是不是那条披帛是自己弄丢了,那玉佩真是自己捡的,一切的暧昧和美好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白日做梦罢了。因为他好似去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一个消息传回来。 七浊瞧出白若月有心事,就说:“小白,我听司贤神君说,近来一月,你都没怎么出过药庐,你不要总待在药庐里。若是在人间待着不开心,就回天庭太白殿吧!你师父太白金星总是担心你,回去也好。” 胡六幺斜着眼睛别有意味地打量着七浊,又看了看白若月,如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东西似的,惊讶地张开了嘴,没

有出声。 “我……不会啊。”白若月将墨玉龙佩收在腰间,隐藏着自己心上的低落。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也想去西湖边上看一看,青广陵这日会不会出现呢?“我正要去西湖瞧一瞧呢。今日是翻经节,又是天贶节,我要去凑个热闹。”说着她就起身往药房走去,找司贤辞行。 药房里,白若月没有踏过门槛,只无精打采地探头道了句:“师兄,我去西湖边转转。” 司贤放下手中药材,掐指一算,忙追了出去。白若月已经走出去老远,他冲着门外的人喊着:“小白!今日有雨!回来拿伞!” 白若月听见他的声音,回身喊道:“师兄,放心!一会儿我就回来了!不会淋湿的!” 凉亭下,胡六幺笑着打趣七浊:“我发现你处处护着小白,好似总怕我欺负她似的。” “你既然与我和司贤一般,都唤她小白,自也是将她当做妹妹看。”七浊捻着佛珠,“你怎么老想捉弄她?” “我哪里有捉弄她?我不过是同她说些实话罢了。” “实话?你明明晓得不是那么一回事的。”七浊没有讲话说破,提醒她:“我说的是玄女。” 胡六幺知道自己没理,就故意调转了话头,“怎么?小和尚喜欢小白啊?也是,如水的姑娘娇俏颜,怎么不让人油生怜爱之情呢?” “你……”七浊又气又恼,他长长嘘了一口气,不打算同胡六幺理论,“你随便。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小和尚不与你计较。”说罢拂袖而去。 胡六幺追上七浊:“被我说中了不是?你跑什么?驱虫香都没拿呢!” “小和尚回金山寺去念经,才不要同你扯些无聊的东西!” “不是说好今日陪着我当职的?”凡是遇到节庆,六道中总有些妖魔鬼怪来人间凑热闹。胡六幺身为六界掌司,就要将这处横跨六界的事情处理好,防患于未然。她打算咬着七浊不放,扯住了七浊的袈裟,开始叨叨:“我不管!我不理!今日我就算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七浊小和尚陪我对付妖魔鬼怪!” 七浊没有扳开她的手,也没有停下,将手上佛珠扔回脖子上。 “七浊!”胡六幺撒娇道。 七浊没好气地说了句:“那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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