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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下小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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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布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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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药,青广陵觉得身心舒畅,只略作调整,就在凉亭中同司贤下棋。 司贤持白子,落子而言:“广陵君此去哪里?” “地狱道。”青广陵故意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安和正在那里做饭,道:“不过狼妖我还没捉到,凡间、地狱道两边跑吧。” 司贤瞧见青广陵故意的一瞥,知晓他在怀疑安和,就笑道:“想来这狼妖厉害,竟然让广陵君追了百年。” 见司贤不接话,青广陵直接道来:“你这病人安和,有些邪气。” “他中了苗疆蛊毒,”司贤面上很是随和,边下棋边打趣着:“实不相瞒,每到月圆之夜,他还会变成一头狼。” “哦?我方才我还觉得奇怪,他一介凡人,遇见神仙丝毫不惧,原来竟然是这样,他也并非凡人。”青广陵的目光也只落在棋盘上,仿若两人都在专心下棋。 “他是凡人,不过身上有蛊。”司贤知晓青广陵在怀疑,安和身上的蛊毒是不是狼妖所下,“不过我确实暂下还解不得他这蛊,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知是何人所为,自是不得其门。” “既然司贤神君如此说,我信你就是。”青广陵这才从棋坛里拿出一枚黑子,随意地落在棋盘上。 “广陵君可是有头绪?” 青广陵笑了,“除了知晓狼妖跑了以外,毫无头绪。” 两人一边下着棋,一边说着话。司贤道:“听闻方诸山神柳楠郢有一绝世神器——云鹤扇,在扇上下棋,进入迷沱棋局,可以穿越到世上发生过的任何一处地方去。我只是听说,不知是不是真的?” 青广陵:“所以,你想通过迷沱棋局,去探究一下安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有此意,”司贤说道:“只是那方诸山神少与人往来,我与他素昧谋面,估计也不会给我这个人情来。我们神农一族,成日只与病人和药材打交道,我有心去结交,可确实也没找到什么可与方诸山散神有交集的机会。” “也不尽然。”青广陵提醒着,“方诸山有灵,那山里奇珍异兽极多,既然有生灵,自是会生病,我倒觉得司贤神君可以去一试。” “既然广陵君如此说,那等我将凡间松鹤堂的病人都瞧完,就去方诸山拜山头。我可是等广陵君牵线了。” “东海龙太子青君曾历六道轮回之劫,多得柳山神助力,他如今也在方诸山。青君与我乃是同族,届时我写一拜帖,你带去便是。” “司贤在此写过广陵君了。”说罢,司贤落下一白子,又道:“棋局间,也是承让。” 青广陵看着满盘尽输的棋盘,只洒脱笑了笑,“我服了那药还是觉得不甚爽利,想在药庐借住几晚,还要烦请司贤神君帮我调养身体,不然我怕入了地狱道之后,我受不住十八层地狱里的九黎之火。” “自是可以。”司贤冲着厨房喊道:“小白,你那处院落的禅房,给广陵君收拾出来哦!他需小住几日!” 正在厨房与安和做饭的白若月,遥遥听了一句,答道:“好的,晚些时候便去!” 安和手里择着菜,问道:“姐姐,这神君很厉害么?” 白若月思忖片刻,讲道:“世有六道,除了人、畜生道、神三善道之外,还有三恶道,地狱道、饿鬼道、魔道。有些大鬼,经过地狱道里的十八层地狱都不死不灭,就会被压到饿鬼道的万魔窟去,一鬼一山地镇压着。若是万魔窟的山都压不住,就会被放逐到度朔山。沧海之崖,是度朔山,度朔山,压大鬼。” 她一边淘着米,

一边说着:“而广陵君,就是守度朔山的一方之主。” “度朔山,压大鬼……”安和喃喃自语重复着,脸上浮现出担忧,“姐姐,你说我是不是被什么大鬼诅咒了?” 白若月看着安和惆怅的神情,递给了他一个竹筐,去装那些择好的菜,安慰道:“安和只是病了,安和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我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变成狼,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安和咬了咬唇,说出自己的担心,“我怕自己会连累哥哥和姐姐的。” 白若月伸手想去拍安和的头,只是安和太过高大,她踮起脚尖,拍了两下安和的背,“不会。安和没有做错任何事,安和的病会治好的。你要相信我师兄,他是神农族的唯一的传人,他是神医哦。” 安和脸上转成了笑容,“姐姐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照拂我的神女,我所有的伤心事,只消同你说说,即刻就烟消云散了。”他一手接过白若月手里的淘好的米,一手推着白若月的后背,“姐姐快去歇歇,从前都是你给我和哥哥做饭,这段时日,安和学会做饭了呢!我来照顾你和……” 我来照顾你和哥哥。后面两字还没说完,安和才推白若月到了门口,就被门口那道灼烈又瘆人的目光所震慑。 只见那个压万鬼的度朔山之主广陵君,眼神落在安和推着白若月的手掌上,挪不开了。 不知怎么,安和立马松开了姐姐背上的手,吓得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怎么了,安和?”白若月原本正扭头看着安和笑,见他神情如被震慑,忙转头,刚好对上了广陵君疏冷的眼神。便问:“师叔,你饿了?” 青广陵原本不善的目光,在对上白若月的眼神时,柔和了许多,“我像是饿了么?” “……”白若月将“像啊”生生地憋了回去,“不然,要吃茶么?” 安和觉得广陵君也不想吃茶,他看起来想吃人。安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觉得这只碰过姐姐后背的手好似是有罪的,他忙将手插进淘米水里,转身回厨房,“姐姐、师叔快去歇着,这里有安和就够了。” 青广陵说:“我累了,要休息。” “那我去给你收拾房间。”白若月路过凉亭时,发现司贤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就问:“师兄,怎么了?” 司贤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意味深长地说:“小白,好生照顾好广陵君啊……” “我师叔怎么了?”白若月晓得青广陵是有些什么毛病的,才需每月师兄配药,具体是什么毛病,她还真不晓得,不免担心起来,“师兄,师叔可是这回受伤很严重么?可是有什么不妥?” 司贤号过青广陵的神脉,什么毛病都没有,他发现青广陵瞧白若月的目光很不一般,就故意笑道:“很严重,心上、身上都很不妥。” 白若月回头看了看青广陵,确实好似脸色不太好。 青广陵看向司贤,冷冷丢下一句:“为老不尊。” 司贤也不恼,“咱们这辈分可太乱了,若是依着我师父那边来,广陵君也还要尊称我一句呢!我瞧着若月不该叫你师叔,至多唤一句哥哥!” 白若月忽就害羞了,就在昨日,她还称呼青广陵为“阿陵公子”呢,今日变成“师叔”,没想到师兄却叫她喊广陵君“哥哥”。这个叫法,怎么听来都觉得暧昧。白若月将红了的脸别过头去,换了话题,“师兄的师父很厉害么?” “那可是……”司贤赶忙收声,去翻找药材,“哎呀,地狱道的九黎之火很烫的,不知道广陵君这样的水系神仙是否受

得了呢?我得去配点抗火的丹药来!” “师兄,可需要我帮忙么?”白若月问道。 “还真需要一件,”司贤走到两人身边,别有意味地看着青广陵,却对白若月道:“既然广陵君要在药庐小住几日,大家还是自在些好。小白不必唤什么师叔,道显得彼此生分了。我与广陵君是旧相识,与太白金星也是旧相识,我与他们只做老友,可未曾攀什么辈分。小白在此间,还是随着我把,唤他广陵君或者,直呼其名。” 白若月:“直呼其名……”这不大好吧…… 青广陵毫不介意,“我觉得甚好,我也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的‘师叔’。” 白若月点点头,“好……” 青广陵道:“若月,带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青广陵不唤“月儿姑娘”了,直接叫她“若月”,白若月发现,他唤的极自然,自己听着也受用。 白若月带着青广陵朝着自己住的那处院落走去,想着师父此次下凡就是来通知青广陵去地狱道历劫的,所以他很快就走了么? 她没敢转头看青广陵,眼眸垂了垂,侧着瞥了一眼身后。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失落,好似有些相聚,出现时,就带着离别。 青广陵养了几日伤,其实那些小伤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他不过是借口留下而已。 白日里,司贤会带着安和去松鹤堂给凡人看病,药庐里就只有白若月同他。两人就在凉亭里烹茶看书,有时,白若月会做些茶点来佐茶,有时青广陵会为她弹一曲伏羲琴。 风过时,有茶有花香,他们彼此只相视一笑。 白若月有种错觉,她好像认识青广陵很多年了,亦同他在这样平凡的烟火气中凝视对方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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