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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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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后续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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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发现自己亏大了。 自从新帝即位后,诸晴再也不用打点上下、偷偷摸摸来何家,每次递给何城一份拜帖,就能正大光明的过来看女儿。 但是!但是…… 都是大白天来的。 何如一面拿着拨浪鼓散漫的逗弄着佑儿,一面思前想后,最后长叹一口气。 诸晴坦坦荡荡,他们天光大亮下相会,搂搂抱抱已然是极限了,真做不出什么白日宣淫的事情。 ——主要还是因为无名无份。 要是正经夫妻,房门一关你管我做什么。 现在是能磊落见面,但打的旗号是过来看佑儿,诸晴在何家只跟佑儿有所关联,法规也好、人情也罢,都与何如没关系。 他是真成女儿的添头了。 其实外人看他们这藕断丝连的架势,许多人觉得这二人离复合不远了。 甚至官方设立的怡情赌场还设置了一个“亭原侯与户部尚书独子何日复合”的场次。 既然将这种事情当作乐子,自然要明确“复合”二字的含义,得是从官府过了明面的嫁娶之事。 不过押这二人不会复合的人也不少。 事实上,何如这个当局者看得更清楚,诸晴和何城确实没有要联姻的趋势。 何城是顺其自然,诸晴不提,何如在他面前来来回回暗示多少次他都一动不动,问烦了就对这小子道:“你先说动诸晴再来找我。” 那自然是说不动的。 婚姻于诸晴而言,从来就不是必须的东西,当年他二人成婚,也只是迫于情势。 如今天高海阔,诸晴又怎会将自己再送入樊笼中。 别的不论,单说她堂堂一个亭原侯兼朝中三品官员,嫁入何家未免也太给何家脸面了。 真从官方那里过一道、定了性,后边保不齐会有多少官场上的烦心事,她还能不能保住自己苦心经营的朝中势力还不一定。 这对诸晴而言是一个亏本买卖,单是情爱完全无法说服她成婚。 于她而言,现在这个情形对她谈情说爱也没什么阻碍,难不成朝中还有人能管得了她去何家看女儿? 尽管在刘氏的想法里,人还是要成婚、师出有名的交往才好,但在亭原侯府,已经没有人能做得了诸晴的主。 这件事就这样无名无份的拖到了明启元年六月。 从始至终,何如都急切地想要一个名分。 这样的情绪在一件事发生后达到了顶峰。 ——陆肃这个闲着没事干、爱寻事由的家伙给诸晴送了一批男仆。 个个都是适龄男子,眉清目秀还身家清白。 当然诸晴府上不养闲人,她也看出陆肃搞事情的心思——听说这家伙还没事找事,令赌坊多加了一条“何如会不会入赘进亭原侯府”,并在此投入了赌场单次限额上限的百两白银。 可见他对何如的心思拿捏的还是极为准确的。 诸晴将这批男仆送回去后,陆肃又开始煽风点火,说亭原侯眼光毒辣,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 这给一些想要讨好亭原侯但苦于没有途径的人提供了思路——毕竟诸晴是真的两袖清风,金银珠宝一概不收。 于是自那以后,给亭原侯送礼的人打开了新思路,开始搜罗各式各样男子往亭原侯府上送。 虽然被诸晴一一拒绝了,但

这种礼物主观性太强,也许只是这样的不合亭原侯胃口,再换别的类型试试。 更有甚者,直接照着何如的模样找——毕竟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情,如今还有联系,说不定会有奇效。 诸晴在收到这份肖似何如的“礼物”后哑然失笑,也没收礼,而是询问送礼的仆从这个男仆花了多少银子,将人买了下来并且当晚就将人送到了何家。 她是带着几分“挺有意思的,分享给你看看”的戏谑,可看清这人长相的何如整个醋坛子咕噜咕噜不停的冒泡。 他连夜要上亭原侯府“拜访”一下,但被宵禁夜巡的人拦了回去。何如便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去亭原侯前堵门。 诸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生气了,也想不明白这样无聊的事情怎么还戳他肺管子了。 不过她还是在门前哄了他好一会儿,将他哄好,叫何如把自己放去上值。 始作俑者陆肃听说这件事后,笑得四仰八叉。 这种特殊的礼物也因为诸晴从未收过,渐渐偃旗息鼓。 然而何如升起的危机感却下不去。 他思来想去、思前想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并下定决心。 山不就我我就山,他带着佑儿“嫁”进去不就得了。 当然,何如这个打算说给何城听后,少不了挨何城一顿收拾。 他们父子俩在偌大的何宅中你追我赶,何城举着手臂粗的藤条要打死这个出言无状的混小子。 好在何如身手敏捷、皮糙肉厚,好悬没被何城打个半死。 但他这个人一向很倔,且十分爱钻牛角尖,下定决心的事情绝不会轻言放弃。 又一日,何如将这个想法同来访的诸晴说了。 诸晴笑着对他道:“那我便扫榻相迎啦。” 这分明是一个典故,是诸晴拿他当宾客的玩笑话,谁知道何如就听见了个“榻”字,又暗自红了脸庞,不知道脑海里在上演什么样的情境。 诸晴本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如的亲爹不松这个口,何如什么打算都是白搭。 结果半个月后,诸晴就接到了一份赐婚的圣旨。 都不用等宣读圣旨的人开口,诸晴就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 明启帝没道理无缘无故给自己赐婚,只能是何如这个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家伙干的事。 好在明启帝和何如都没昏了头,这是一份下旨令何如入赘进亭原侯府的赐婚。 诸晴收好圣旨,失笑之余,又疑心圣上如此不顾及何城的脸面吗? ——明启帝这时候正对着进宫面圣的何城尴尬无言。 事情是这样的:明启帝一大早起来,就收到一份署名是诸晴的信件,送信的内侍也说了是何城之子上呈的,还附带上了何城的私印。 何如和诸晴的关系谁不知道?明启帝以为是诸晴有什么事,托何如上呈的——虽然这个理由也很扯,诸晴手下这么多人,又有专门的上书渠道,哪里需要何如来送这封信。 不论怎样,明启帝还是打开看完了这封信件。 信的格式正确、语气还算尊重,就是内容十分“通俗易懂”。 简而言之,就是何如想入赘亭原侯府,但怕影响诸晴的声誉云云,向明启帝求一份恩典,并说明这件事情都是经过家里人首肯的,何城的印信就是当证据来的。 明启

帝没想那么多——时人对入赘一事多有微辞,这两家想求一份帝王恩典来结亲也情有可原。 再加上明启帝一直听闻诸晴出入何家,虽然走的明面,但总还是不好看,他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于是乎,就把何城的脸面给顺掉了。 ——谁知道何如会胆子这么大,偷了亲爹的私印去犯“欺君之罪”啊。 何城收到圣旨时脑子一懵,当即选择进宫面圣。 只是走在宫道上,他激烈的情绪下去了些,差不多想明白事情的原委,猜到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惹得事情,于是面圣时便自称自己是来谢恩的,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哪有赐婚给晚辈,不带上小辈就来谢恩的道理?更何况明启帝早就听说,何城进宫时面色不虞的消息,哪里猜不到自己是被何城那个胆大包天的儿子“骗”了? 但既然何城认下了,明启帝也不想将这件事闹大,到时候搞得他的股肱之臣们下不来台,这件美事变成闹剧就不好了。 何如就这样成功将自己嫁去了亭原侯府。 这个消息出来,闵都上下半个月的谈资都有了。 围绕着诸晴这个闵都的风云人物,发生什么事情都够人们津津乐道一番,更何况还是这种皇帝下旨赐婚入赘的热闹。 户部尚书的儿子入赘到新晋亭原侯府上,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一件美谈。 赌坊里悬而未决的赌局终于有了结果,陆肃这家伙赚得盆满钵满,还特意分出一半给诸晴,作为他们成亲的礼钱。 有与何城相识的人,与何城闲聊时,叹何城用请圣上赐婚这个法子,既保全了颜面,又能和正当煊赫的亭原侯搭上关系。 何城只能微笑面对。 成婚要以什么样的形式举办也是一场争议。 何城觉得是二婚,没必要搞那么隆重,按照民间入赘的礼仪,搞个轿子把他那个不肖子抬过去就得了。 虽然也有几分他嫌丢脸,不愿大操大办的心思在。 何如当然不愿意。 于他而言,没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区别,不管怎样,与诸晴成婚的婚礼都应当盛大、隆重。 何如说这话的时候,何城就在边上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个倒霉儿子。 诸晴在讨论的时候没什么意见,坐在一旁给刘氏端茶倒水,不像当事人倒像是个来凑热闹的。 他们最终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但第二天,诸晴就令人将纳征礼白羊、玄纁帛、绛、绢、钱、玉璧、米、酒等重礼送到何家去。 这显然是要站何如那边,将此事大操大办起来。 一箱箱聘礼源源不断往何家抬。 只是最后一箱上并无红绢。 抬礼来的管事对何城笑道:“这一箱是亭原侯为尚书奉上的一份谢礼,还望尚书休要推辞。” 待客人走后,何城打开这箱子,里边居然放了满满一箱的黄金。 当年诸晴为了替父亲还债,收了何家高额的聘礼嫁入何家。 和离时诸晴一无所有,自然也没办法归还这笔钱。 不过大安律法中也不曾要求和离后要归还聘礼,何城也不在乎这些钱,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而如今,诸晴将当年收受的聘礼以“谢礼”的形式,数倍奉还,或许也是想说:她与何如之间的纠葛,无关金钱利益。这场婚礼便是从头开始的一个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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