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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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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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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安而言,当务之急是找到太子,以及北拒草原各部骑兵。 自然,于建兴帝而言,还是前者更重要些。 因为太子失踪,闵都内有的人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已经快坐不住了。 连天草枯,身披铠甲的陆沉牵着她的马,走在北塞的草场上。 她的身后跟随着粮秣官、军需官,向她细细汇报着军中的情况。 因为骤然降温,陆老将军旧伤复发,在营中静养,北塞的陆家军全数落在了陆沉肩上。 “兵部那群废物。”陆沉仗着将在外,有些口无遮拦道:“别人吃屎他们也凑上去啃一口,敢情不是他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仗。” 身边站着的将领纷纷低下头,充耳不闻。 “这仗怎么打?”陆沉独自回到营中,将军中粮草剩余的记录摔在桌子上,愤愤道:“兵部一群不带兵的智障,怎么打!” 帐外忽然传来一声“报——”。 陆沉收拾好面上的情绪,正色道:“进。” 一名哨兵快步进帐,将一物递给陆沉,道:“禀少将军,有一个闵都来的人,嘱咐将此物交到少将军手中。” “不曾交代姓名?”陆沉问。 哨兵摇头,道:“那人说他们不太能见得了光,又说将军看完盒子里的东西就知道了。” 陆沉皱眉,目光落在这个盒子上。 她令哨兵退下后,轻敲了敲这个盒子,没有听见任何异响。 于是她将盒子置于案上,隔得远远的用长枪枪头精准挑动盒子上的锁扣,将盒子掀开。 盒子里只放着一叠纸。 陆沉捂住口鼻等待片刻,又换了柄匕首,小心挑动着盒中的纸片。 最后确认没什么问题后,陆沉抄出盒中的纸,细细看了起来。 毕竟是未知之人给的东西,陆沉自然要小心谨慎些。对方又交代是给她的,虽然心里琢磨不出章程,但最好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所以陆沉最后选择自己开这个盒子。 这些纸片大多是一些兑换粮草、过冬衣物的票据,陆沉看到最后一张,是一张借据。 上边写着陆家军向他们借了千万白银的军需,写了借款日期——正是今日——没有写还款日期,下边又有一行借款人空在那里,估摸着是等陆沉签字。 “强买强卖啊。”陆沉笑出了声,取下悬挂一旁的狼毫,大手一挥在上边落下自己的大名。 没过几天,有一支自称闵都民间募集的军需队伍来到北塞塞前。 陆沉面色轻松了许多——她自然晓得,这就是自己“借”来的军需。 纵使闵都内的富商能凑出这些军需,也绝不会募捐给北塞。 就是不知道那位出借人究竟是谁。 “票据已经送到了。”诸涪拿着刚收到的消息,递到诸晴面前。 诸晴对此不曾多言,只对诸涪说:“你该向穹王投诚了。” “是,晴姐。”诸涪无奈的撇嘴,又道:“还希望晴姐手下留情,打得轻些。” 第二日,琳琅所里闹出了些事端,当天就传到了各路人耳中。 据说是诸晴对诸涪太过懒散不满,训斥了几句,诸涪与上官吵了起来。 而后诸晴命人当众打了诸涪结结实实的十杖。 建兴帝当即召见诸晴,问清楚情况,确实如传

言所讲,便口头上训斥了诸晴几句。 ——毕竟琳琅所明面上是建兴帝为了告慰同族,设置给那些末等小爵养老的地方。因为懒散什么的打起来,实在不好看。 诸晴从林宫回到琳琅所,刚进门就看见诸易在门口鬼鬼祟祟。 “做什么?”诸晴偏头扫了他一眼。 诸易揉了揉鼻子,心虚着对诸晴说:“堂姐,我……对不起,我就随口一说……” 今天这件事诸易以为是他造成的。 早上诸涪到衙门后就趴在案桌上,枕着他的日常工作睡觉。 诸易和诸涪是同级,这些琐碎的统计他不干,自然而然就会落到诸易身上。 诸易对诸涪早有怨言,便上前把他拍醒。 谁知道醒过来的诸涪居然还有“起床气”,对着诸易一阵破口大骂。 诸易气不过,就跑去找诸晴“告状”。 往常诸晴是从不会搭理这些事情的,今日不知道为什么,怒气冲冲便去惩治诸涪,周围的人全都劝不住。 最后都是同姓一族,闹成这样难以收拾的局面。 诸易心中实在有愧。 他不知道,有没有自己告状这件事,诸涪和诸晴今天都必然要吵闹这一场。 诸易的心太软,为人又比较正直。 琳琅所新立时,诸晴曾问过诸易几个问题,诸易虽然试探着诸晴的意思做出回复,但诸晴一眼便能看出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任他说再多遍,诸晴也不信他在面临阴私、腌臜之事时,可以按照吩咐,面不改色地办下去。 诸易也确实忠心耿耿,只要不让他知道那些会让他心思动摇的事情,诸易也会一直乖乖处理好琳琅所明面上的事情。 诸晴看着诸易,道:“快月底了,你上个月的账厘清了?” “额……”诸易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拐到了他的本职上,一时有些讷讷。 又见诸晴面有不耐,他立马道:“厘清了、厘清了!” “那还不快些呈交上来,好送予户部审批。”诸晴声音里带上几分严厉。 诸易立马跟个被猫撵的耗子一样,火急火燎往自个儿的值所跑去。 当天散值,诸易看诸涪一瘸一拐往外边去——诸晴打了他十杖,也不让他回去休息,他便在位置上捱到散值时候。 连中午的饭食都是诸易替他拿了一份。 当然诸涪虽然不领诸易这份情,但也不会真饿着自己,一遍吃一遍骂骂咧咧,偶尔还牵扯到伤处,龇牙咧嘴一番。 诸易见他的惨状,心中愧疚难当,便忽略了他的嘴仗,心道:我跟一个伤员计较什么。 诸涪觑着诸易的神情,咽下口中的饭菜后,突然朝他阴恻恻一笑,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诸易面色不虞,恨恨说了句:“狗咬吕洞宾。” 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诸涪嗤笑一声,趴在自己的案桌上——原本堆叠在他的案桌上的公文,现在都转移到了诸易桌上。 虽然正常过个两三天,这些公文最终的归宿一般都是诸易那里。 诸涪疼得睡不着,便盯着诸易看。 他有时候还挺嫉妒诸易的——他是明面上被诸晴器重的人,可以正大光明地跟随诸晴出入。 待到散值的时候

,诸涪有了些力气,便自己出了琳琅所大门。 诸易本来想上前扶他,结果诸涪这张毒嘴实在令人生厌,激得诸易差点对他动手。 只是看着诸涪形单影只的出门,诸易想起他孤家寡人,又怕他出什么事情。 ——诸涪家里是出了名的糟心,他的父亲续弦,给他招来一个祸端。他们家里具体有什么事情不清楚,但诸涪早年有一个哥哥,寒冬腊月得了风寒突然病死了。诸涪年满十八就搬出了那个家,在外边租了一间房住。 诸易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诸涪不干活,那是他们私底下的恩怨,他向诸晴告状,害诸涪受这等无妄之灾,也确实是他做的不对。 于是诸易便跟着诸涪后边出去——他怕了诸涪那张嘴,不敢跟太紧,只远远照看着。 他瞧着诸涪走进一家治跌打损伤的医馆,没多会拎着几副药走了出来。 就在诸易以为诸涪要回家去时,诸涪忽然转道往市去。 诸易皱眉,跟着他继续往前去,亲眼见着诸涪走进了有风楼。 作为琳琅所中人,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这不就等于是穹王的老巢吗? 诸易没敢跟进去,怕里边有人给通风报信。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诸涪从有风楼里出来,满面春风,说他就去里边吃了个饭诸易死都不信。 再加上这个时间点实在可疑。诸涪上午刚跟诸晴闹了矛盾,下午拖着伤躯跑到有风楼,怎么可能就只是为了吃顿饭。 就在诸易愣神的功夫里,诸涪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皱着眉头在这附近找了一圈,都没看见诸涪。 诸易思考着是将这件事告知诸晴,还是先到诸涪家附近看看他有没有回去。 就在他拐过一个巷口的时候,忽然有人捂着他的嘴,瞬间制住他手脚的动作,把他拖到巷子里去。 诸易奋力挣扎,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晴姐,我说这小子不傻吧?跟了我一路。” 随后一个淡淡的“嗯”,将诸易全部的挣扎都止了下去。 “又构陷穹王啊?”诸易听完面前两人的叙述,抓住了一个奇怪的重点。 诸晴啼笑皆非道:“是这个意思。” “穹王真敢造反?”诸易又小心翼翼问道。 “无论敢不敢,勾结外敌的证据已经确凿。”诸晴道。 但具体是什么证据,她不想跟诸易说清楚。 诸易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瞪大眼睛道:“堂姐,敢情你们平日里在琳琅所是做戏呢?背地里居然搞出了这么多事情。” 诸涪双手抱肘,道:“欸,也不全是做戏,我确实不想干那些文职的活,头疼。” 诸易看他身姿挺拔,哪有出琳琅所时那副踉踉跄跄的模样? 看来诸晴那十杖是做戏的十杖,兴许只伤到了点儿他的皮毛。 这叫诸易更加愤愤,道:“你一天天的也不干活,还有脸装病躲懒!” 诸涪瞥了眼诸晴,见她悠哉游哉的饮茶,将目光收了回来,对诸易道:“我每天干两面三刀的活计,也不比你清闲。” 他们背地里做的一些事情,方才不曾跟诸易提及。 诸涪这话出口,诸易哑口无声。 诸晴放下手中的杯盏,对诸易道:“话说开了,你也不必紧张,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处理好琳琅所的事情就行。”

; 诸易看向诸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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