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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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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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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诸晴很忙,吃完晚食在院子里消食的何如数数日子,发现自己已经快半个月没见过诸晴了。 山不来就他,他想去就山,但想起“山”发怒将自己撵回去的样子,何如犹豫着还是耐下性子,在家里老实等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晚总算叫他等来了“山”。 一更天过半,何如便听见一阵敲门声。 他晓得若是诸晴来找他,多半是在二更天之前到。 两年的夫妻,诸晴知道何如每日入睡的习惯,只挑这个时间段来寻他。 而二人有了心照不宣的“私会”后,何如入夜就会将落春院里的奴仆遣散,免得撞见诸晴。 自然,他对外说的是看这群人就心烦。 诸晴来过几次,从不避讳佑儿的乳娘婉娘,何如意识到她们暗地里一定有些关系。 他去问诸晴,诸晴分明没有隐藏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叫何如这样轻易看出——但她就是不明说,只勾着何如。 何如心下有几分猜测,但他也不明确道出,顺着诸晴态度“半推半就”,这样几次三番后,还是诸晴先耐不住何如的折腾,打算将这个“借口”揭过去,省得他再“借题发挥”,在房间里对诸晴“威逼利诱”。 但何如不乐意了,他巴不得诸晴再瞒他久些,好叫他多“拷问”几次,屡屡用“行动”打断诸晴的话头。 但终于还是叫诸晴逮着机会,将“真相”说了出来——原来佑儿后边找的乳母婉儿,便是诸晴安排过去的。 何如当时一时冲动,将原先的乳母撵了出去,婴孩的吃饭大事紧张,叫管事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而后管事听见有人“无意间”提起认识一个乳母,便寻了婉娘过来。 何如知道这件事后,心中首先涌上的便是欣喜——那么早的时候,诸晴便在何家安排自己的人看顾,说明诸晴从始至终心中都是惦记着他、嗯,还有佑儿。后边半截何如承认着有些不情不愿。 想来也是,诸晴若是对他无情,全然可以利用何如的情愫,直接将何家拉入她复仇的浑水中。 何城就何如一个独子,还能不管不顾吗?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的同何如说过,可何如的脑子大抵永远只能装一件事,他不能和诸晴厮守,就只盯着腻腻歪歪的事情去,从不将这个道理放在心上。 如今他称心如意,终于能把脑子腾一腾,想想别的事情去——于是他想到了这个被提烂的道理,心下更是一番雀跃。 今日一更刚到,外边还没有宵禁的时候,诸晴便已经出门。 只是她未曾直接前往何宅——花前月下到底是锦上添花,于她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诸晴去了一处在闵都购下的新宅,是假借他人的身份买下的,自然平日里见不得人。 宅子里住着四五位从各地搜罗来的奇人异士,在此地也只为一件事。 诸晴进去后,先去厢房看望旧友。 她将养了几日,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身子骨还要慢慢调理,不能胡吃海塞,养出病肥。 瞧见诸晴过来,她同诸晴闲聊几句,便起身从匣子中取出半个巴掌大的白瓷瓶。 “这是我那时用的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但是药效猛烈。我想着,用效果相近、药效温和的‘良药’相替,或许更好达成你想要的目的。”她将手上的药汤递给诸晴。 诸晴接过她前日熬出的药汤——这

份药汤的药渣,此时正作为证物,躺在琳琅所的库房里——她笑问道:“这帖药可有名字?” 正对着她的女子微微敛眉,抬眸看着诸晴,眼神却是迷蒙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她终于轻笑一声,道:“相见欢。” 诸晴并没有带走这服药,只摩挲了片刻,便将此物递还回去。 如她所说,这帖药的药效猛烈,与诸晴所需并不贴合,还需要再行钻研,诸晴拿着这瓶药汤也没什么用。 又聊了约一刻钟,诸晴起身告退。 她这一天天确实忙碌,这边看完老朋友,那边还要安抚多日未见的旧情人。 诸晴估摸着自己今儿再不去探视探视何如,他恐怕明儿就能挂她的大门前了。 还是走“老路”进的何宅,何如倒是听了她上次说的话,遣人将何宅的院墙挨个擦了一通,锃光瓦亮、焕然一新,在夜色中还反射着月光。 就是擦得太干净,诸晴翻墙的时候没注意,差点脚滑摔下去了。 好在诸护军卫身手敏捷,在半空中调整身形,稳稳落地。 何如听见敲门声,甫一开门,就看见诸晴冷着脸站在门口。 他心下打鼓,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 只听诸晴道:“我疑心你要谋害朝廷命官,琳琅所走一趟吧。” 何如更是茫然,挠了挠头,却见诸晴抓着他的手腕就要往外边拽。 不过他倒是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任由诸晴将他拉到院子里。 诸晴当然不会真把他带到琳琅所里去,刚拉着何如走出房门,便绷不住勾起笑意,偏头对何如道:“怎么不喊冤啊?就这样任由别人将你抓走了?” 瞧见诸晴的笑意,何如才明白过来她是在做戏,反握回去,笑道:“没事,诸护军卫来抓的,那必然是小的有错在先。” “甜言蜜语。”诸晴“呵”了一声,面上却很是受用,又牵着何如往回走,道:“只是我确实差点被你‘陷害’了,那院墙瓦片擦得未免也太干净了些,叫人脚下打滑,不好翻越啊。” 何如半分争辩的意思也没有,径直道:“我没吩咐好,明儿我找人换一批瓦,保管让咱们护军卫爬得舒舒坦坦。” “得,别贫嘴了,你也别大动干戈。”诸晴嗔视他一眼,又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后边很长时间都来不了,你不要着急,也不要轻举妄动,最近朝堂上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当然多的也不必与你说,只是我需告知你一声,这把火烧到我琳琅所头上了,我最近没空闲时间。” “啊……”何如听完这话,登时蔫了下去,不过嘴上还是“贤良”说道:“我晓得了,你忙自己的吧,要多注意安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诸晴嘴角翘起,她勾着何如的衣领,令他微微屈身仰视自己。 “至少我今晚上有时间。”诸晴双眼微眯,带着些狐狸般的狡黠。 . 翌日一大早,诸晴刚进琳琅所,便被火急火燎的诸易找上门。 “堂姐,现在还早,谣言还没起来。昨晚上我跟诸铭各逮住七八个依势而动的,关上次裴姑娘住的那间房里了。” 尽管顶着熬一整晚的黑眼圈,但诸易仍是很兴奋。 “先松一松,叫咱们裴大人想说的话先起来。”诸晴含笑说道,“别着急,咱们要说的话放后边。” 晌午时分,坊间的传言便已经溜到琳琅所

里。 与诸易晨间向诸晴禀明的一般无二,皆是指责琳琅所、裴阅婆家的言论,尽心尽力将裴阅塑造得柔弱无辜。 只是裴允跟琳琅所玩这个,可真是找错人了。 还未到下值时候,那些传言的风向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等诸晴放值归家时,听见的传言便是“裴家恐怕早就知道实情,助纣为虐”。 论空穴来风,恐怕闵都里再找不到比琳琅所更精通的地方了。 这通传言并未否定一丝一毫裴允放出去的话,只是在上边“略作延伸”、“合理揣度”,转眼便将风言风语针对的对象变成了裴家,裴允为了坐实谣言放出去的证据,皆成为他们裴家“卖女求荣”、“装聋作哑”的佐证。 ——若是裴阅的婆家如此不堪,裴家当年将女儿嫁进去,不就只能是图官场利禄吗?裴阅嫁进去后受尽苦楚,两家老爷同朝为官,甚至平日往来频频,裴家焉能不知? 裴允曝出来多少同僚的斑斑劣迹,他裴家就同样有多少的帮凶恶名。 裴允试图扭转风向,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他意识到在这件事上拧不过琳琅所,当机立断令原先打通好散布谣言的人戛然而止。 只是他点起这把火,琳琅所可不会叫这火轻易熄灭。 几番添油加醋后,裴允见势头不对,当即上书陈曰:治家不严、为父不敏,向皇帝请罪。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上书不过是个面子活,帝王皆会草草宽慰几句大白话,将这类事情轻轻揭过——当年诸晴便是利用这种情况,令诸垣上书先行请罪,只是棋差一招,还是让建兴帝截住了。 但最近建兴帝心烦意乱得厉害,一看见这个已经结案了、还吵吵个不停的事情就头疼,干脆将裴允的请罪落实,罚奉又禁足三月。 裴允这回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赶回家里主持女儿的葬礼去了。 ——“裴阅”还未下葬,裴允恐错失良机,着急忙慌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终于被建兴帝撵回去,老实陪女儿最后一程去。 “裴阅”下葬当日,诸晴站在裴家外一处茶馆的二楼上,目送着棺木远离。 她身后,坐着一位翩翩公子,正举杯品茗。 他听着窗外渐行渐远的哀乐声,忽然开口道:“诸护军卫,苏某可否有幸得知,君意在何事?” 诸晴回身看向苏沣,沉吟片刻道:“不过因书院情分罢了。” 她又向苏沣行礼,道:“再谢苏侍郎当日所助。” 苏沣起身回礼,道:“诸护军卫应谢那位同君之故友身形相仿的女死囚。” 正是如今躺在裴阅坟冢中的那位。 “倘若无苏侍郎精心安排,我琳琅所又岂能瞒天过海?”诸晴嘴角带笑。 犯人死后,还有仵作验尸一道。生前受伤致死和死后在做出的伤痕完全不同,能将这具尸首顶替上去,多亏了苏沣提前打点好刑部验尸的仵作。 苏沣也带上笑意,道:“诸护军卫今时不同往日,还望官场之事,多多提点。” “苏侍郎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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