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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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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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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晴出了医馆,看见门口站了不少人。 何如骑马,来得快。管事在后边安排马车,是以马车要比何如晚来一步。 马车刚停稳,何夫人便着急下来。 她快步上前,拉着诸晴的手,细细询问诸晴的身体如何。 诸晴一一作答,又目光一扫,瞧见马车安了蒲轮。 等她上了马车,发现座位上边堆得褥子有一尺高。 诸晴心道:真的有身子还好,倘若是误诊可就不好了。 可她面上也不显,佯装不知的待何夫人坐稳后落座。 又过了十数日,临近腊月底,诸晴这个月的葵水还没来。 何夫人请了郎中来为诸晴把脉,终于确定,诸晴确实是有了月余的身孕。 加上临近年关,何宅上下更是一派喜气洋洋。 何如追着郎中去问妇人有孕后平日里的忌讳,虽说这半个月里他天天向老嬷问,又在诸晴耳边唠叨,让诸晴耳朵里都要起茧子了。 “双喜临门啊。”何夫人拍了拍诸晴的手,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她又琢磨了一下日子,念叨着:“是在冬月里怀上的啊……” 说着还颇为促狭的朝着诸晴笑了声。 诸晴先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冬月正是他们从雁城出发,赶回闵都的时候。 “年轻人,体力就是好。”何夫人叹道。 诸晴难得被说羞了。 ——可不是体力好?白日里骑马赶路,晚上还能做这事情造小人,也不知道何如哪来这么多精力。 何夫人又同诸晴说了些注意,起身欲走时,正巧何如从外边跑回来,她又拉着何如到外边交代了些事情。 ——何夫人这是多此一举了,何如这十几天里一直预备着,现在在这方面,兴许比何夫人这个过来人知道的还多。 等何夫人离开,何如进了里间,发现诸晴躺在床上,已经眯着了。 衣裳没脱,被子也没盖,像是感觉累了、往床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何如轻轻摇醒诸晴,道:“先醒醒,洗漱一下再睡。” 诸晴迷迷糊糊的睁眼,揉了揉眼周,苦笑了下,道:“最近总觉得累,也不知是关于有孕,心里想得太多的缘故,还是有喜了就是如此的。” “就是会困的。”何如道,他搀着诸晴起来,又道:“头几个月可能会食欲增加,多眠易累,不过也不能吃得太多,免得晚上积食。” “那便劳烦何郎中了。”诸晴笑道。 何如听见她打趣自己,严肃道:“我可不是背书,你得听我说的。” “可我累了,不想动,能不能现在就睡?”诸晴故意坐下不动,就这样盯着何如。 她觉得有了身子,自己似乎也变小了,开始使小性子。 何如犹豫了一下,道:“我去给你打水,你在这儿洗漱完再睡。” 说完就往耳房去。 诸晴赶忙叫住他,起身道:“我说笑呢,我又不是瘫子。” 终于洗漱完,诸晴回房沉沉睡去,何如却睡不着,半夜里望着诸晴,心中颇为焦虑。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但就是心慌、害怕,这种情绪远胜于欣喜之情。 . 诸晴有孕后,芳絮便不再经手诸晴的衣食住行,诸晴也没多说什么。 <

/; 落春院的下人里有人疑心:芳絮是不是失了娘子宠信。 但芳絮又一直跟在诸晴身边。 诸晴虽未开口,但芳絮为向诸晴表示自己并无二心,连自己用的香料都主动停了,确保她此身不会有任何、损害到诸晴及其腹中孩儿的可能。 可芳絮就是不愿意回答诸晴曾问过她的问题。 诸晴也叹了口气,心道:罢了,这便够了。许多时候,不光要看人家说什么,还得看人家怎么做。 就是苦了兰茵,她被提到诸晴身边干活,可以说是和芳絮“平起平坐”,但芳絮一退,许多诸晴的贴身活计落到了兰茵身上。 ——虽说现在总归是何如干的活最多,他自从诸晴有孕后就很是焦虑,诸晴身边事务他都不愿假手于人。 然后兰茵这个精明鬼,又发现芳絮身上没香味儿了。 她怀疑芳絮这个“媚上欺下”的家伙,用这些招式在诸晴跟前讨欢心。 于是兰茵也停了自己身上的香粉。 娘子身边两个贴身丫鬟都不见脂粉味,落春院的丫头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想着总有些道理在里边,于是也纷纷不用脂粉。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整个何宅下人都不用脂粉。 在何宅借住的客人,听说何如那位妻子因有孕,不喜脂粉味,于是也都弃用起来。 到了最后,整个何宅就当事人诸晴还时常傅粉涂红。 搞得诸晴都有些不明其意。 这都是后话了。 正此时新春良宵。 大年三十晚上吃完团圆饭,何如与诸晴一同散步消食。 这是诸晴加进何家后的第二个新年,真让她觉得日月如梭,转瞬即逝。 诸晴抚着腹部,旁边的何如探头问道:“孩子踢你了?” 诸晴横了他一眼,道:“这才几天啊?我不过是吃多了,积食。” 何如又讪讪地缩回脑袋,陪着诸晴闲逛。 大街上挂满了彩灯,今日没有宵禁,路上有许多人也在漫步。 眼见着他们在往附近的集市走,何如怕那里人多拥挤,冲撞到诸晴,正要劝诸晴换条路,诸晴却先开口道: “那不是陆肃吗?” 何如愣了下,像是在慢慢回忆起这个人。 他回来后专心照顾诸晴,苏珉几次邀他出去玩都被他拒了,更别提与他并不算相熟陆肃。 他顺着诸晴的目光望去,只见陆肃在前头走,后边跟着个小厮,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胖娃娃。 陆肃也瞧见了他俩,手一挥,折扇一展,人再一点头,权当打招呼。 这两口子近来对小孩子颇感兴趣,何如见诸晴向陆肃走去,自己也赶忙跟去。 何如走近了打量一番,发现陆肃胖了,看起来没原先那么干练精瘦,乐呵呵的说: “陆公子近来颇显富态啊。” 诸晴猜这家伙还记着,当时陆肃在假山下扶了自己的事情。他遇上陆肃忽然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得瑟了起来。 “惭愧,都是这个冤家闹的。”陆肃顺手合了折扇,在娃娃头上轻敲了下。 小娃娃扁了扁嘴,像是习惯了陆肃的动作,并没有哭出声。 诸晴开口问:“这孩子是?” 陆肃答:“我的,你们不知道吗?” <

/; 这俩从外地回来一个月,半个月都在家里钻研养胎、育儿之术的夫妻,确实不知道陆肃哪儿冒出来的大胖小子。 “他娘亲是个歌女,对我始乱终弃,把孩子扔给我,人跑了。”陆肃风轻云淡的说。 这个结果让对面这两人陷入无言中。 不知道该从哪句话来作答。 “唉,这一年我为了拉扯这个孩子,人都因劳累臃肿了不少。”陆肃叹道。 何如本想顺着他的话,小小的“阴阳怪气”一番,但一想到十个月后,自己也要伺候一个小祖宗,把风凉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就在这时,他们远远瞧见苏沣往这儿走来。 苏沣年底新升到刑部侍郎,可以说是本朝最年轻的侍郎,如今可谓春风得意。 诸晴不晓得陆肃多了个儿子的闲谈,但听说了苏沣升官的消息。 她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自己这想法,又不禁莞尔自嘲。 苏沣过来,朝几人行礼问好,很是风度翩翩。 但他却好像是冲着陆肃来的,直道:“阿肃,可否寻个僻静处一叙。” 陆肃正拿着一颗糖逗儿子,听到他的话,手上的糖一收,挥手示意苏沣先行。 失去了糖,胖小子连忙挥手,苏沣朝这孩子看了好几眼,皱着眉头于心不忍的样子。 二人同诸晴、何如告别,往少人处去了。 何如瞧见诸晴似在深思,小声问:“想什么呢?” 诸晴抬眼看他,道:“方才苏沣唤陆肃什么?” 何如回忆了一下,道:“阿肃?” 诸晴颔首,解释道:“这个称呼有些亲近。他们背地里什么样不清楚,但平时总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 “也许咱们去雁城一年,他们已经如廉颇、蔺相如,相交甚密。”何如道。 并暗自为自己熟练用典骄傲。 诸晴轻笑一声,道:“我看不像。陆肃瞧见苏沣,理都不理他,只逗自己儿子去了。” 何如不解。 “我倒是觉得,现在是陆肃将苏沣牢牢把握了。”诸晴又道。 何如联想一番,像是一阵恶寒般抖了抖,道:“这话用来说两个大男人,好生奇怪。” 诸晴看了何如一眼,轻笑一声,不作言语。 她又道:“方才居然忘记问,陆肃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了。” 何如直觉诸晴有些想法没告诉他,缠着诸晴道:“阿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诸晴又重复了一遍“阿晴”二字,对何如道:“你方才,有没有发现,陆肃的步子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何如哪里记得陆肃一年前是怎么走路的,他又缠着诸晴想问个明白。 诸晴用手指压在他的嘴上,笑道:“唧唧复唧唧。” 乍一听像是在说何如吵闹。 何如也是这样以为,只好不再问这个,而是道:“天色颇晚,我们回去吧?” 诸晴颔首,又和何如慢悠悠的荡回了何宅。 晚上守夜,诸晴撑不住,先睡了。 何如守在诸晴身边,颇为困倦,七想八想着,想到诸晴说的“唧唧复唧唧”,下意识的跟出下一句诗,猛然一惊,困意都被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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