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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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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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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何如才回了房。 诸晴正倚着窗棂在看书。 何如环视周围,没瞧见芳絮,他凑过去问道: “芳絮呢?” 他又忙向诸晴表衷心道:“我什么都没跟爹说,他不知道芳絮在里边掺了一脚。” “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诸晴道。 何如一听便急了,道:“你不曾给她限制?” 诸晴不语。 他又道:“万一芳絮再要害我们,或是她跑了,该如之奈何?” 诸晴垂眸,将手上的书页合上。 芳絮做这种事,只是为了她简单而偏执的念头。 如今诸晴与她闹掰了,无论她再做什么,诸晴这个有血有肉,非是物件的人绝不会任她摆布。 芳絮一向聪明且心狠,没有结果的事情她不会去做。 至于之后...... 诸晴平静的看向何如,将手上的书递给他。 何如以为她要打哑谜,忙接过并看向这本书。 但这是本地方故事,没什么深意看个乐的书,何如也没看过。 他满头雾水的看向诸晴。 诸晴已经起身,准备去问夕食。 何如将书放到桌子上,拦住诸晴,道: “发生什么你跟我说,是芳絮死不认罪吗?她欺负你了?” 分明才过去两三个时辰,何如大抵已经忘记诸晴那惊人的武力了,只担心诸晴受人欺负。 诸晴伸手搭在他的臂上,双眼微眯,笑道: “没有,我去审了芳絮,她已认罪,并保证不再犯了。” “这又不是小偷小摸的事情。”何如皱眉道:“阿晴你太心软了。” 虽然知道何如是被她以偏概全的话影响了,诸晴却也暗道:自己的确太过心软,约莫是因此,自己才对大多善意拒之门外。 她又对何如道:“是,但我身边没人,只有她一个陪嫁,离不开她。” “我们去牙行买个奴婢先用着。”何如道,“你怕别人不周到,那我来伺候你,反正我成日没事干。” “又说胡话。”诸晴轻啐他一声,道:“我只怕你来照顾我,没一会儿就把我折腾坏了。” 只是何如不知道想哪儿去了,脸“腾”得火烧般赤红。 诸晴再一琢磨自己刚才的话,轻推了下何如,道:“想什么呢!” 被诸晴戳破的何如忙道:“没想,我什么都没想。”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诸晴挣开他,瞪着他道:“我饿了,去瞧瞧晚食好了没。” 何如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诸晴哄出去了。 待到用完晚食,他俩回房的时候,已经回了神的何如将房门关好,堵着诸晴问: “阿晴,你要怎么处理芳絮。” “不是说了吗?我一时半会找不着人顶替芳絮。”诸晴看他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好整以暇的坐好。 “不行,我知道你舍不得她,但芳絮做这种事情,不能把她留在我们身边。”何如斩钉截铁的说道。 诸晴暗自叹了口气,只道:若有什么事同亲近之人说了,确实麻烦多,要么和盘托出,否则总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那么做。 就怕她将这些年的旧事都向何

如说清楚、把芳絮的来历心思都讲明白,何如还是会坚持把芳絮送走。 毕竟芳絮所为,威胁到他们性命,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允许身边有这样一个隐患。 稍稍停顿后,诸晴向何如抬手,掌心向上。 何如茫然地看着她的动作,自己也伸手托住了诸晴的手掌。 诸晴笑了一声,又正色道:“你瞧我的掌心,空空如也。” 何如赶忙将另一只手放进诸晴手心,道:“不空,握住了整个我。” “啧。”诸晴笑着瞪了他一眼,将手抽回。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如在诸晴身边久了,也会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是这个意思。”诸晴又敛了笑,她再一思量,问何如: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何如学了油嘴滑舌,径直道:“是我那温柔体贴的好妻子。” 诸晴气得轻拍一下他,道:“说正经的,别胡言乱语!” 何如乖乖正经思索,好半天觑着诸晴神色,道:“阿晴是最好的阿晴,就是总喜欢瞒我事情。” “有些事情若我不瞒你,我在你那里或许就不是最好的了。”诸晴道,又佯装委屈: “你届时报官将我抓去了也说不定。” 何如一愣,想起一月前诸晴曾跟自己说过的话,道: “跟你们在亭原君府时,杀的那只‘鸡’有关系?” 这倒提醒了诸晴,她原先就同何如提过,结果这小子当时跟她插科打诨,后边也不见他怎么警醒,她还以为何如忘干净了,这个时候却提了起来。 也是,何如关于她说的话、做的事,总是记得更牢些。 诸晴便垂眸道:“不是一只,是好几只,但是两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哪里能正大光明的处理了他们,所以动了些手段。” 她面上看着很是可怜,又道: “所以你看,我哪里敢教你知道这些事。” 何如一下子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握着诸晴的手道: “你同我说这些,我绝不会对你不好的想法,你动手自然有你的道理。” 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太过难得,诸晴原是装出这副样子,现在也隐隐有了泪意。 接着便听何如道:“所以你怕芳絮鱼死网破?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诸晴又思虑一番,道:“我父亲在外欠有赌债,你知道吗?” 何如摇了摇头。 诸晴又道:“闵都有官家开设的博场,那种私下里钱财数额极大的赌坊皆是非法勾当,要想还上父亲欠的那笔钱,卖了我也不够。” “谁敢卖你!”何如急道,“你可是亭原君之女,诸姓王室。” “得了吧,这就是个名头。”诸晴不屑道。 她又接着前言道:“我与芳絮费了很大劲才查出这处赌坊,中间为了查出内情,杀了些‘鸡’。最后向官府检举,才封了这地方。” ——敢在闵都开设赌坊暗场,背后都是有达官贵人撑腰。所以最后能让官府查封此地,还得借助芳絮身后之人的力量。 “又过了许久,我们才渐渐还清了父亲的债务。” ——骗人的,分明是用当时何家的聘礼还清的。 但是何家不惦记诸晴的嫁妆,何如也不在意这些事情,所以何如才不知道聘礼拿去

填窟窿这些事。 诸晴说这话时,看上去颇为垂头丧气,又让何如一阵心疼。 ——他想想自个儿在外边疯玩的时候,诸晴一面在书院读书,一面还要为她父亲还债,就对自己那位老丈人升起怨气。 连带着回忆起在书院里常听到的“诸晴冷淡无情”的传言,都觉得那是他的阿晴身负重担的表现,心生疼惜之意。 “你若是怕芳絮传出去,我们把她关起来,养她一辈子也无妨。”何如道。 “她不会说出去的。”诸晴道,她想了想,又道:“这是她和我一同做的事情,只要不逼她,她不会与我同归于尽。” ——这个原因兴许是有的,但最重要的是,芳絮的任务是来照顾诸晴,断没有让诸晴身败名裂的道理。 虽然芳絮扭曲混淆,将皇后当年与她说的话变成了另一番意思,执拗的想将诸晴推到皇后娘娘面前,以此来向皇后娘娘证明,自己不虚此行。 何如信了诸晴的话,虽还有些迟疑,但勉强答应下不再管芳絮的事情。 . 日子又过得安稳、平淡起来。 十月时何城收到了闵都来信,命他腊月前回闵都述职。 明眼人都知道,何城的亨通官运来了。 何城外放雁城,本就是打着历练的名号,来查雁城官员,是以不到一年便被召回也是正常。 更何况他一家老小还差点遭难,陛下不对他多些补偿实在说不过去。 程赋已经向陛下上书示意剿匪,如今在何城何大人面前终于可以稍稍抬头,听闻此事也跑来道贺。 说起来,这位程大人真是个爱凑热闹的。 九月时候,伤好了的何如闲着没事,扳着指头算了算,发现同诸晴成婚早已满一年,可惜那时候没想起来。 于是他赶忙兴冲冲的拉着诸晴,包下雁城最大的酒楼,要好好的补一场庆贺。 诸晴也不知道成婚满一年有什么好庆贺的,但看何如兴高采烈的模样,她也笑着不说煞风景的话。 这时候程赋就蹭来了,虽不曾邀他,但他要来,总不能把他这位知府大人撵出去。 程大人比何如年长十岁,捡着好听的话,如“百年好合”、“白头共老”之类的话同何如说,是以虽是不请自来的客人,推杯换盏几番后,二人居然当着何城的面称兄道弟起来。 何城面上自然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 只是一向喜怒形于色的何夫人,看着不大高兴,倒不是因为程赋。 ——她心里不舒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诸晴与何如成婚一年有余,肚子还是没什么动静。 于何夫人而言,她的生活里顶重要的事情就这些,何家的香火她一直眼巴巴的看着呢,今岁初就急忙忙找过诸晴,现在更是憋着气。 但她知道何如与诸晴过得好,怕再提这些事伤了诸晴的心,若害得夫妻离心那可是罪过。 言归正传,何城收到了回闵述职的诏文,算好路上的时间,这就开始准备了。 因为这次没三月来时那么着急,他们可以好好打理一下要带的东西。 诸晴一直不曾限制芳絮的行动,她自己依旧跟在诸晴身边侍奉左右。诸晴没什么表现,倒是何如,每每见到芳絮都要警惕一番。 这样慢悠悠的收拾了一个月的行李物件,他们在十一月坐上赶回闵都的马车。 程赋

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来送他们时,先是扒着何城一顿嚎啕大哭,然后又抱着他的异姓兄弟何如一阵嘘寒问暖,最后依依不舍的将他们送出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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