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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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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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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嘚嘚” 外间的敲门声响起,提醒屋里的人该起来去见家中长辈了。 何如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感觉自己抱着什么东西,就蹭了蹭,蹭完才反应过来。 他浑身僵硬的把脑袋挪开,看见了还在熟睡的诸晴。 何如看着睡着的诸晴只觉得她十分可爱。 他有些记不清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大约是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还抱着诸晴不放。 何如想起自己昨晚干的那些事情,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 但是他不能埋,他还得领着诸晴去敬茶。 何如轻轻推了下诸晴,诸晴睁开眼睛,偏头看向他,眸子清明。 “起了,要去敬茶。”何如小声说。 诸晴应了一声,起身唤丫鬟来梳妆。 只是诸晴换衣服时看了何如一眼——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倒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哪里知道何如学什么都不着调,当时家中老人教他时他也在神游。 何如当时是觉得,两个人挤在床上太别扭了。 主要也是长辈们好面子,引经据典的跟他讲。 他才不想听那些类似诸如“欢娱至精,极乎夫妇之道1”这类文邹邹的话。 不过此时他蹲在床上,看着正在对镜梳妆的诸晴,只觉得这样一直抱着依偎在床上也不错。 诸晴的贴身丫鬟叫芳絮,是从宫里出来的,非常懂事,进来后一直躬身低眉。 诸晴看了眼还窝在床上的何如,清咳一声,递给芳絮一支五珠簪,对何如道:“你怎么还不起。” 何如故作沉稳的说:“睡麻了,我蹲会儿。” 诸晴有瞥了他几眼,想起出嫁前她的嬷妈曾跟她说过,男子晨起偶有立时,他若不提,女子便不必理会。 她梳妆完毕,起来对何如道:“我去外间等你。” 一道屏风隔绝了诸晴的视线,她在八仙桌边坐下,看着烛台上已然见底的龙凤烛,又起身拨弄了一下烛芯。 屏风后传来某个家伙火急火燎换衣服的声音。 片刻后,何如拧着袖口领口走了出来。 诸晴笑了笑,道:“走吧。” 她今日穿一身藕粉色的衣裙,绣着桃花又滚了圈金边,配上珍珠禁步,看着不单调也不花哨。 何如倒是随意的多,一身青绿色劲装,头发草草高束,身上被别的坠饰,看着像是等会就要出去跑马。 他大踏步跨出房门,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莲步轻移的诸晴,小碎步后撤过来,凑到了诸晴身边。 “诸晴。”他道。 诸晴偏头看他。 他什么也没说,只笑着。 诸晴回以微笑。 下人们见小爷与娘子俱出了门,才进房里收拾。 其中一位老嬷嬷见到干干净净的床褥,加之昨夜房里不曾叫水,便微微敛眉,收拾了东西出去。 诸晴随何如走到主院前厅时,何城与其夫人已端坐高台。 她上前端起早已备好的茶水,奉向公婆,并改口称“父亲”、“母亲”。 一举一动极为合礼熨帖。 何夫人这么多年头一遭喝上晚辈奉上的茶,握着诸晴的双手连连夸赞。 诸晴只

低眉浅笑,很是乖顺的模样。 何夫人心道:自己原先还怕这位颇有才名的诸氏女嫁进来会有不虞,如今看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又看了眼站了一会儿就没个正行的何如,轻啐他一口,道: “这小子叫我宠坏了,一贯不着调,你若受了委屈同我说,我替你教训他。” 诸晴小声道:“何如很好。” 诸晴内心:良心很痛。 何如挨亲娘训挨习惯了,只稍微收拾了一下身形,看着也是个人模狗样的大小伙子。 何城也没说什么,只对何如道: “往后该收心了,当年在拂山书院成日偷鸡摸狗,现在该多看些书。” 何如连连称是。 何家祖籍在江城,祖宗祠堂等年后回乡一并去拜。 现在只叫何如带着诸晴去见过几位叔婶姑婆。 见了一圈人,回到小两口的院子里,诸晴忍不住叹了口气。 何如是连自己亲戚都记不全,能把婶婶喊成小姑的程度。 好在婶娘及时纠正了,否则何如是要差点把诸晴也带进坑里,一块贻笑大方。 何如倒是回来路上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又委屈巴巴的同诸晴解释。 ——这位婶娘是他小叔在老家成的婚,当时他在学院里读书,没去参加婚礼,故而不认得。 诸晴心说:那也不见你在书院里潜心苦读出什么东西来。 但她面上笑着说:“家中亲人颇多,偶有不熟悉的也是常事,只是以后可要记住了。” 何如被诸晴一笑,便迷得七荤八素,只连连称“是”。 回了院子,诸晴悠哉游哉的闲逛,看见一位老嬷嬷从院门口走出去。 她回头,看了眼跟着自己一起无所事事的何如,问:“我不大了解你院中的人,不知道是否有需要特别注意的。” 比如通房、侍妾、乌漆抹糟的眼线之类的。 何如只挠了挠头,说:“没什么吧,只有一位老嬷比较特殊,我娘派来照顾我的,你也不用管她。” 哦,诸晴了然,看儿子的眼线。 她用颇具深意的目光看向何如,猜想着什么时候他会被自己亲爹亲娘叫过去。 何如不知道诸晴看自己做什么,只好傻笑。 他原先住在另一座小院子里,因为娶妻所以另收拾了一套大院子给他。 除却婚房,大多房间只是草草收拾一番,并无精细装饰,也无其它用途。 诸晴推开一间房,只见满地是奇技淫巧的小玩意。 她回头看向何如,何如忸怩的说:“当年图新鲜买的,又不想丢了,全数存在这里。” 诸晴心想:你这个“当年”恐怕是为今方止。 毕竟她一打眼,便看见了许多上旬时兴的东西。 她没有多说,只道:“房里有些凌乱,我便不进去了。” 说完并小心的合上门,转身欲往下一间。 何如又凑上来,神神秘秘的说:“我记得里边有个好玩的东西,我找给你看。” 诸晴不感兴趣,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只在心里希望他不会搜罗出来什么让人难堪的东西。 不一会儿,何如捧了个小木盒,走出来时还碰倒了旁边的大木箱。 木箱斜倒在地上,磕

开了上边松垮的钉扣,里面立刻弹出来一个大人偶2。 诸晴:...... 这种东西小孩子玩的比较多,不过这么大的它还是头一次见。 “抱歉抱歉。”何如赶忙放下手中的木盒,扶起木箱,把大人偶硬塞进去,然后使劲关上了箱子。 他有些急,似乎是害怕丢脸,面上也浮了一层虚汗,抱着木盒递给了诸晴。 刚刚突如其来的人偶让诸晴提起了些许警惕。 她犹豫片刻,伸手挑开了盒扣。 五彩斑斓的琉璃珠躺在盒子里,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这些琉璃珠里边嵌了东西。”何如拿起一颗,兴致勃勃的说。 诸晴看向他的手心,那颗琉璃珠的中心隐隐绰绰的可以看见一只小兔子。 “每一颗都不一样。”何如又说,“要制作这样透亮的琉璃珠可费工夫了。” 他像是献宝的孩子,却不知道他手中的东西对某些人来说一文不值。 诸晴微笑着,面上似乎透着惊喜,她说:“东西贵重,先收起来吧。” 何如执意要将这盒珠子送给诸晴。 “你拿去做什么都行,穿孔、打络,就是摔着玩都行。”他硬要塞到诸晴手中。 诸晴看着他带些祈求的话,心想:若自己松手,让这盒珠子掉在地上,会如何? 但她终究还是没舍得熠熠生辉的珠子,收下了这盒琉璃珠。 只是琉璃虽美却易碎。 . 他俩又走进了一个房间,依旧是空着。 何家的下人并不多,房子倒是盖了不少。 这时候诸晴随口问道:“院子里没有书房吗?” 话说完她就微微凝眉,心道:自己不该说这话的。 一旁的何如羞愧极了,藏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搓了搓,急忙解释道:“还没收拾好。” 诸晴仿佛相信了般点点头,也没有就书房这个问题再问下去。 何如却只想狠狠的给自己脑袋来两下,怎么就忘了诸晴在书院里一贯名列前茅,她与自己性格迥异也是自然。 他懊悔的看着诸晴手中捧着的木盒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送错了东西。 . 将院子里的情况大概了解了一遍,诸晴就打算回正房。何如却没跟上来。 她一偏头,瞧见何如在跟谁说着话。 等了一会儿后,何如走过来对她说:“我们把正房两侧的耳房改一间书房如何?” 诸晴颔首作答,并不多言。 “你给咱们的院子提个名吧,我已经叫人去把外边的牌子撤下来了。” 我们、咱们。 诸晴抬头看向何如,道:“好。” “我们再改个花厅出来?在院子里种些花草。”何如畅想着。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我能养些温顺动物吗?” 诸晴一一应下,并不反对。 何如大喜,又想到自己院子里没设小书房,纸墨笔砚一概没有,不由得有些沮丧。 若是有现成的笔,可以请诸晴直接题字,照着制匾。 诸晴的字在书院里也是一绝。 他又道:“诸晴,你给咱们院子取什么名字?”

诸晴道:“我还没想好。” 何如催促道:“那现在就想吧。” 诸晴沉吟片刻,看着渐斜的太阳,道:“叫落春,如何?” 何如也不管她取的名字什么意思,只要是诸晴取的他就喜欢,一个劲的称“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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