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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奇农庄[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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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宴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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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 还是镜子! 都是镜子! 满墙满眼里,全都装满了镜子。 她在一个装满镜子的房间里拔足狂奔,有个巨大的黑影紧逼其后。她不敢回头,但单凭直觉就能感受到那东西的强大和可怕。 她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向前。 看不到尽头,或许根本就没有尽头。 她跑抽了气,跑软了腿,筋疲力竭。可惧于身后的黑影,就算已经疲累至极,她仍是半分都不敢松懈。 “哐当”一声巨响,一堵墙高的镜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被拦了去路,不得不停下。 镜子里没有影子。她站在镜前,是完全虚无的存在。 分神之际,镜子里折出了一道刺目的强光。她被光晃眯了眼睛,以手遮目。 “吱嘎吱嘎——” 指甲刮划过镜面,尖长刺耳的噪声适时响起。 急追她的黑影在她身后应声扩张成一个巨大的网子,兜头罩住了她。那影子眨眼间便化成了钢柱般坚硬的实形,箍缠裹绕。 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她挣脱不开,喘息困难。耳中嗡嗡作响,强烈的晕眩感让她彻底脱了力。她如岸上搁浅的鱼一般,只能徒劳张大了嘴,试图汲取一点能存活下去的氧气。 漫长的窒息感后,她眼底的光色渐渐开始涣散。 “呼呼——” “呼——” 骆雪大喘着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新鲜空气入肺,梦中窒息的晕眩感缓解了些。 她这还是第一次在安全屋半夜时分惊醒,梦中被绞杀的惊悚一幕恍然还在眼前。 本以为只是惊梦一场,万没想到,余留给她喘息思考的时间并不多。 她的气息还没能调匀,就听门外忽地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是个孩子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熟悉,她隐约记起,白日里曾听到过。 团队中那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拒绝她母亲喂送到她嘴边的粥时,就是这般惊声尖叫着。 那孩子给人的感觉很不好,不止一次引起了她的注意。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一直也寻不到确切的原因。 她心觉有异,推了推背对着她躺在床侧的岑寂。 “岑寂?”她担心惊动门外那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声音压得很低。 他没动,更没有回应她的轻唤。 睡的那么沉吗? 骆雪轻手轻脚往他那侧挪近了些,又推了推他。这次的劲道比之前大,还没推两下,就把他直接推下了床。 “岑……”她惊慌捂嘴,警惕往门的方向瞄了一眼。 她往床边爬了爬,探头看被她推下床却连哼一声都没有的“岑寂”。借着窗纱下漏过的一点光,她瞧清了地上那东西的模样。 那不是岑寂,只是个穿着他衣服的稻草人。 怎么回事?大变活人吗? 还是说…… 梦中梦? 骆雪盯着摔躺到床下的稻草人怔了数秒,环顾四周,没能找到小巴。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痛! 不是梦。 门外的尖叫声还在

继续。尖锐刺耳,一声比一声厉。 如果这不是梦,那她就是被内鬼盯上了? 骆雪渐渐理清了头绪,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正琢磨应对措施,抬眼一瞧,房间的门被强行破开了。 “砰——”的一声,门框尽碎。 她预感不妙,迅速滑下床以床身作掩,抬臂把住袖箭瞄准门外,做防御之势。 门外扬起了尘,厚重灰黄。雾蒙蒙的,阻了视线。 看不清外头有什么。 刺鼻的血腥味随着那阵飞扬的尘土卷进了屋,那阵血腥味渐浓,危险的气息愈重。 骆雪警觉后退。 贴墙屏息,细察左右。 尘雾慢慢淡化散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身血的小女孩。 小女孩趴伏在一具被啃咬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上,张开嘴,露出密密的尖牙。她那坏了一只耳的玩具熊与尸体躺成一列,棉絮里浸满了黏稠可怖的猩红。 小女孩正一口、一口地啃食着摁于身下的尸体,连皮带骨,撕进口,吞入腹。 骆雪蜷躲在墙边,头皮发麻地看着她。担心惊动她,一动都不敢动。 埋头啃尸的小女孩似感觉到了什么,倏地抬起头来。眼白外翻,一双眼咕噜噜呈度转了一圈。偏转过脸,往骆雪躲藏的方位直勾勾看了过去。 目光撞上,小女孩挂满血水的嘴角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被发现了。 骆雪没躲逃,被堵了门,她想逃也逃不掉。硬着头皮抽出甩棍,想着万一那东西扑过来,也好有个准备。 小女孩没动,一双眼如带钩,紧锁在她身上。 一直盯着她,盯的她汗毛直立。 此地不宜久留,骆雪一向不喜处于被动局面。 她贴墙站起,一步、一步,极小心地紧贴墙面,往出口慢慢挪移过去。 小女孩还是没动,随着她的移步,看向她的目光跟着慢慢转到了门边。 近门前,小女孩突然张开了嘴,细密的尖牙里塞满了血肉。 她唇齿张合,无声吐出两个字。 看清了她的口型,骆雪不由一愣。 还没来得及细辨是否看错,感觉腕部一紧,她被躲藏在门外的妇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快!快跑!”白日里与小女孩同行的妇人抓牢了她,急急拉着她拼命往外奔逃。 骆雪被她拽进了一扇半敞的门内。一回头,瞧见一身是血的小女孩移步无声,在门隙处闪现。 千钧一发之际,妇人迅速关紧了门,扣上锁。 许是因为紧张,她的一双手哆嗦得厉害。紧贴门板听声,确认外头没有响动了,妇人这才一脸关切地把骆雪拉去灯下,着急询问:“没事吧?伤到没有?” 骆雪警惕看她,摇了摇头。 她始终记得这里入夜的规矩,不能轻信任何人。即便这妇人一脸慈容,她也不敢轻易放下戒心。 更何况…… “真是对不住啊,我家孩子变成这样,我也是……” 妇人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的猜测没错,眼前这妇人,就是那孩子的母亲。 骆雪没有要追问的意思,攥紧防身的甩棍默不作声地往后退行了几步,与妇人拉开了距离。 妇人对她显

而易见的敌意并没放心上,很配合地跟着往后退开了几步,自顾自道:“那孩子,其实很可怜。她生下来没多久,就被查出心脏有问题。” 她张开双臂,上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那么点大的孩子。每天半死不活地躺在加护病房里,浑身插满了管子。她还什么都没能经历过呢,就成了这副模样。我这当母亲的光是看着,都心疼得不行。” 骆雪没吭声,竖耳凝神,听她继续往下说。 “为了救这孩子,我的爱人没日没夜的工作,想尽办法地筹款,不幸过劳死了。公婆嫌我们母女俩命硬克死了他们的儿子,把我们娘俩从家里赶了出去。眼看着家也散了,人也没了。我走投无路,准备带着孩子一起去死。就是那天,我遇上了一个江湖术士。那人说他有办法给我的孩子续命,不过代价不小。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孩子交到了他手上。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这续命的办法会那么邪性,让这孩子变成了这副滥杀的模样。” 妇人话说到这,掩面拭泪,哽咽道:“算我求你,求求你。就当是可怜可怜那孩子,或者,你可怜可怜我这当母亲的心。她还只是个孩子,错都在我。求求你,求你千万别伤害她。” “因为可怜,所以,所做的一切恶事,就都该被理所当然的原谅吗?”骆雪淡声道,“抱歉,你的逻辑我理解不了,也不认同。更不可能做到,在那孩子扑过来撕咬我的时候,我只是一味防备不做抵抗。” 妇人一听她这话,情绪顿时激动起来:“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人情味的话?你就这么冷血吗?” 骆雪并不否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张情绪变化丰富的面孔。 “在别人向我举刀的时候,我不仅要把脖子伸过去,还要担心溅出的血会不会弄脏刽子手的身子。在我看来,那不是仁慈,是愚蠢。你如果觉得这是冷血。那就是。” “你……”妇人语塞。 不知是气是愤,她抖得更厉害了。 眼前的这个母亲,在某种程度上,很像她那对“伟大”的父母。 骆雪沉吟片刻,还是把想问的话问出了口:“要那孩子以那副面目活下去,究竟是她的意愿,还是你的欲望?” 妇人没接话。面上再没了和善之色,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 这样阴鸷的眼神,与小女孩看着那妇人的目光无缝重合。 是杀意。 骆雪恍然间明白过来。 “喵呜——喵——”床底下有猫叫声。 骆雪闻声回头,瞥见了从床下钻出的小巴。 小巴?它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注意力被突然从床下钻出的小巴吸引了过去。 只是转个身的间隙,身后有了异动。 墙边的镜子里,映出了妇人狰狞的面孔。 她一步一步悄悄走到了骆雪身后,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朝她的后背狠狠刺了下去。 骆雪掀起眼皮看向了镜子。她记起,从之前那个房间离开时,小女孩无声启唇。 看口型,分明是在提醒她。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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