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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走燕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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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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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若回到屋内,将小二放在自己房门前的食盒提回来放在桌上,接着就没了动作。 以平乐矜傲的个性,刚才的话已经是在给她台阶下了,甚至像是一种致歉。 从陵都一路走来,平乐其实已经平易近人了许多,那些她过往执着的部分好像也有所松动。 冯若要是识时务些,就该见好就收。 假装今日争执不曾发生,假装亲近平乐。 可是那样做了她心中还是会堵着一根刺。 这个刺留着,她们任然会持续现状,维持着浮于表面的关系。 拔了那根刺,结果如何她也不知道。 冯若想的心烦意乱,干脆在院中一心练剑。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乱的招式带动剑刃划过冯若手心。 冯若停了下来,坐在石阶上掏出手帕随意缚在伤口处。 一只手拉过冯若手上的手,轻轻解开伤口上被随意缠住的手帕。 沾湿的白帕轻柔擦去伤口之外的血痕,露出深深的伤口。 李涤流取出一个红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洒在冯若手心的伤口处,烧辣的感觉顺势从掌心传来。冯若的指尖不自觉微微蜷缩。 李涤流注意后温声道“伤口太深痛感会比较明显,忍忍。” 冯若嗯声。 洒过药粉,李涤流用另一个干的白帕裹住冯若的伤口。 冯若收回手,问李涤流“你何时来的?” “半刻前吧。看你练了许久,好奇你准备何时停下来。” 冯若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对不住,我未曾留意时间,可是吵到了你?” “并未,是我自己留意到姑娘在院中练剑。” 这个时间,前院内还一片热闹,倒显得冯若他们这有些冷清。 “还在想白天的事?” 冯若看了李涤流一眼,慢慢点头。 她现在确实很需要有个人能陪她说说话,她斟酌着开口“你说,自己的想法重要吗?那种自己很难说清是对是错的想法。” 李涤流沉吟片刻回答道“重要。” “可没人知道是对是错。” “对错与否不见得重要,世间之事向来不是非黑即白,个人立场不同想法便不同。海中城主钱老爷、背井离乡的岳大哥,他们做的事不也很难从是非与否判断。” 冯若觉得纠结的地方和李涤流所说的那些比起来,有些小题大做“我想的事情很简单,可能就是和一人争个对错。” 李涤流听出冯若的言外之意“冯姑娘是想让程姑娘认错。” 冯若一愣,没有回答。 李涤流等了很久,冯若才开口“如你所说,我们两人的立场不同,她和我都没有错。” 李涤流却笑了起来,冯若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冯姑娘与程姑娘其实很像。冯姑娘不妨莫要就是论事。” 冯若听得迷糊。 李涤流解释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很难不参上感情。有些时候,感情用事的效果比就事论事好的多。” “再者说,姑娘为何就认为程姑娘不会认错呢,人是会变得。姑娘去试试吧。” 冯若看了眼平乐的房间,屋内还亮着灯。 李涤流该说的已经说完,将药

拿着准备起身“冯若。” 冯若差异的抬头看他,李涤流从未直呼过她的名字。 “想法很重要,那是支撑一个人的很庞大的一部分。人就是因为很多不同的想法而成为不同的人,你的想法几乎也就是你,它们是和你的存在一样重要的部分。” “对了,明早走之前,别忘了找我换药。” 说完,李涤流回到自己的屋内,留下冯若一个人在院中愣神。 她是重要的,这个事实在进入清辉阁后便被完全的扭曲抹消。清辉阁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他们只需要记住自己的杀手身份,做一个没有感觉的杀人利器。 这是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她是重要的,她的所有感觉感受是重要的。 第二日一早,冯若推开房门后就看见李涤流正站在房门外。 李涤流晃了晃手中的药瓶“换药。” 冯若将手递给李涤流。 李涤流看到略微沾湿的手帕后微微皱眉“要注意伤口不要见水。” 冯若看着他的脸点头。 “去过兰芝冰河后你们打算去何处?” “该往西走了,到时候还得先看看阿姐的想法,她应该还要去找些沿路美景。” 李涤流点头“可以去春城看看,那里景色秀丽,气候舒服。届时解药应当制好了,在那里小住几日,可以让程姑娘在春城试药。” “好,我今日同阿姐说。” 晌午,三人吃过早饭后动身兰芝冰河。 兰芝河是暮江位于随州东北的一段支流,距随州主城原道都有两日左右的行程。 每每入冬,兰芝河水冻结成冰,形成一道宽广的冰河,小儿于冰上嬉戏,长者凿冰垂钓,河岸百姓破冰捕鱼,别有趣味。 此番行程中,平乐最为期待的除了燕陲便是兰芝冰河。 三人在傍晚到达兰芝河所在的庆柳。 河面上只剩了寥寥几个人,夕阳在江面上打出一道金红的光,光的两侧是乳白的冰面。 那道光就像一束火把,燃在一片冰天雪地中。 随州的夕阳似乎比其他地方都要红,冯若心想。 车内传来平乐的声音“一会到了客栈,问问一般何时破冰捕鱼。” 冯若在车头回是。 冯若昨晚没去找平乐,她还需要时间想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 她们两人谁都没再提昨日之事,暂且揭过一篇。 到了客栈,三人简单收拾一番后一起去街上找食肆。 柳夫人准备的衣服在此处派上了用场。 冯若身着水绿的衣裙,外套桃色的兔毛褙子,衬的冯若她肤色粉白,多了几分平常难见的娇俏。 李涤流换了身天青白的长衣,外披一件木檀紫的氅衣在屋外等着两人。 冯若走出后,落在彼此身上的视线都凝了一瞬。 不得不承认,李涤流长得确实引人注目,紫色的氅衣穿在他身上更显清贵。 平乐从屋内走出,看见他们两人的第一时间,脑中闪过郎才女貌一词,嘴角也不自觉弯起。 意识过来后,平乐压下嘴角,走到两人身边“走了。” 庆柳街头每隔几步便能碰见卖冰糖葫芦的,李涤流给冯若和平乐各买了一根。 李涤流特意叮嘱“慢

些咬,冻了后是硬的。” 冯若试着咬了一口,圆圆的山楂球一点没吃到。冰糖葫芦在冰天雪地中冻成了石头一样的硬块。 “这也太硬了。”冯若喃喃,抬头是却见李涤流呆愣的看着自己身旁。 冯若疑惑的转头,就见平乐一手捂着嘴,另一手使劲向下摆着串葫芦的竹签。脸颊都被撑出山楂球的形状。 “阿姐,不如先别吃了。” 平乐终于咬下一个山楂球,她捂着嘴含糊不清道“冰冰凉凉的,这样更好吃,你也试试。” 李涤流以为冯若不会照做。 没成想,冯若也学着平乐用后牙对付那一串糖葫芦。外圈冻的坚硬的糖壳咬开,山楂果肉便极好入口了,是冰酥的口感。 冯若鼓着腮帮子回应平乐“确实和从前吃的糖葫芦不一样。” 平乐笑起来,看向李涤流“李公子,你怎么不给自己来一个?” “我不喜酸。” “不酸。” 冯若也点头“冻住后确实没那么酸了。你可以试试。” 等来到食肆时,三人手上各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店小二引三人上座。 “三位客官来点什么?” “我们三人初到此地,小哥看着上些庆柳特色便是。” 最近来庆柳的游人络绎不绝,小二点头应是。 平乐叫住他“小哥,烦请问下冰河捕鱼在什么时候?” “明日便有,几位客官明日沿着河边走,就能看到一堆人聚在河面上拉渔网,那便是了。” “多谢小哥。” 店小二摆手退下。 三人坐在圆桌旁成了一个小三角,平乐能同时看见两人。 “李公子,从前可曾来过庆柳。” “两年前来过。” “李公子来此,必然不是为了赏玩。” 冯若闻言也好奇的看着李涤流,她还记得他们三人离开王家寨的那天,阿瑶爹在最后对李涤流说的西南一带的异族妇人。 “确实,我当年来此既是为了帮人治病,也是为了找书。” “书?” “是我父母留下的医书,当年他们一共著书上下两部,下部却不幸遗失。” 冯若问道“你找了多久?” “四年。” “还没有音讯吗?” “上次在王家村刘大哥曾经在西南见过此书。” “待阿姐的解药制好,我替你去西南寻书。” 平乐没想到冯若会如此说。 “多谢冯姑娘,只是刘大哥见到那本书时距今已久,我并无执念于此。” 小二这时端着菜进来,吆喝着“客官久等。” 等小二离开后,平乐趁着大家还没动筷又道“李公子常年在外行医,家中人定要记挂。” 李涤流放下筷子,温声回复“我家中只有自己和祖父两人,祖父是知道我在外面的。” 平乐点头,这么说便是未曾娶妻。 看李涤流仍等着平乐的话没有动筷,平乐忙道“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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