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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走燕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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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若回到清辉阁,找人叫来严择辰。 严择辰进屋的时候,就见冯若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严择辰随意找地方坐下,见怪不怪道:“哪的活?” 冯若手下动作不停“南岭。”说完,将一块令牌丢给严择辰。 严择辰轻松接住令牌,打趣道:“怎么回事,挺难对付啊,阁主令这东西都敢交到我手上。” 冯若的包裹收拾好,她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在柜中,终于将视线放在对面把玩着令牌的男人身上,郑重其事道:“照顾好清辉阁。” 严择辰仍是不以为意的样子“阁中上下俱是一箭诛心的器,哪里需要照顾。” 冯若知道,严择辰说这话,是因为他心中确实这样想。在他的世界中,清辉阁是兵器库,冯若和他都是库中最好的藏品,至于其他人,都是待宰的羔羊,或死于刀剑,或死于愚蠢。他对待阁内所有弱于他的人,都很是不屑。他是强者为尊这一信条的绝对信徒。 严择辰恨她也敬她。 冯若没有接话,看着眼前的人。她每次见到严择辰的时候,也会替他深感命运不公,连她也不得不承认,严择辰就是平乐心中最需要的阁主的样子,漠视生死,冷心冷情。 可惜,当年一招之差,他败在自己剑下,错失阁主之位。 东西已经交给严择辰,冯若也没什么别的好嘱咐,她同严择辰总是话不投机。冯若走到门边无声送客。 天色已晚,严择辰走后,冯若迅速换了身玄衣,戴上罩面潜进夜色。 没过一会,房门再次被打开,玄衣蒙面人从柜中取出一个浅棕的布袋塞进怀中。这次,身影隐去,没再返回。 苏虞并不在寝殿内。 含晖院的莲儿每天都会向他汇报平乐一天的日常。今日太医问诊后,平乐叫去了冯若,侍女说平乐屏退了旁人,没人知道她们二人在屋内说了什么。 苏虞内心有些慌乱,即使到了此刻,他依然不能完全清楚平乐的所思所想,他也担心,平乐知道药的问题。 他在含晖院内等着,等侍女来告诉他平乐已经睡下后他才起身走进屋内。 屋内的地龙烧的很暖,平乐的额边沁出细密的汗珠。 苏虞坐在床边,取过一旁洁净的帕子,擦去平乐额上的汗珠,他动作轻柔的像是将面前人视作珍宝,爱惜无比。 他的视线贪婪的扫在平乐的脸上,此刻的平乐恬静、柔弱,苏虞看到这样的平乐,心中所有的后悔恐慌都化作乌有。 苏虞在很早就发觉,过去的平乐太过强势与独立,她的想法太多,让苏虞很难把握住平乐爱的迹象。只有在平乐偶尔流露出对他的依恋时,爱与被爱的感觉才能出现在他们之间。 面对平乐,他无法克制他的本能,他也无力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产生了改变平乐的念头。 从这个念头滋生的那一刻,他便着手准备,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他轻抚着平乐的脸,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去。一缕头发顺着他的动作扫上平乐的颈窝,睡梦中的平乐不适的皱眉。 苏虞的动作因她的动作滞住,小心翼翼的拨开头发。见平乐再没有动作才放下心来,轻轻起身离开。 冯若已经在苏虞房中找到了那份婚书,她没有立刻烧了,而是将婚书拿在手中,静静坐在房中圆桌旁。 脚步声传来,苏虞有些奇怪今天院中的冷清,院中竟连一盏灯也没点。 他摸着黑回到房中,隐约能看

见桌上斜躺着一手掌大的物事,他刚准备点灯仔细看,却听见屋内有一道极轻的呼吸声。 他的手摸向随身佩剑,断然呵道“谁!”同时快速抽剑,剑身反射月光让他看清桌上那物正是自己和平乐的婚书。 坐在圆桌旁的人没有动作,仍然气定神闲。 苏虞仔细听着屋内的声音,他武功不低,却患有夜盲,此时不得不小心。 剑光再次一反,桌上的婚书已经不见。 苏虞快速的转身,对方却显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只听啪的一声,苏虞右侧微弱的烛火亮起,那人将婚书一角对准烛心,火舌迅速向婚书的角角落落卷去。 苏虞举剑直挥向那人拿着婚书的手,火光却突然被挡住,苏虞再次陷入一片黑暗。耳边仍有火苗的哔剥声,苏虞不知道那人用什么挡住了火光,只能循声刺向黑暗。 每每他快要得手,火光又在他身后亮起。 苏虞愤恨道:“你究竟是何人?胆敢烧毁皇室婚书。” 没有人回答他,直到婚书被火苗卷成一团,那黑衣人才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趁苏虞没留神,套在他的头上,又一脚踢飞他手上的剑。 “你祖宗。” 一拳又一拳落在苏虞身上,每一拳都续了十足的力,苏虞开始还认为对方不通武术,打人一昧拼狠,后来才看出,那人是故意只出狠拳不下死手。 冯若临走前,屋内四角的火已经烧了起来 她还记得平乐的嘱咐,给苏虞留了爬出屋内的力气。 等到冯若跃出公主府的院墙,府内骤然亮起灯火,府内有人大喊道:“走水了!” 冯若抬头看了眼天色,不再留意府内声音,快马加鞭向淮河岸驶去。 淮河岸中游,地势平坦,林深处树木丛生,御马难行。 冯若将马拴在岸边的树桩上,拍了拍衣服上没有的灰尘,向林内走去。 她走到一处土堆前停下,土堆上生出了两棵柏树苗。冯若小心翼翼的处理起树苗周围的杂草。 “殿下病了,她说想去燕陲。” 冯若说着笑出声来“她这一病,性子也变了。少了许多谨慎,风风火火的。” “这次去燕陲,她能散散心也好,或许会遇上世外游医,她的病便能治好了。” “我已不再是清辉阁的阁主了,此次,若能替殿下寻到名医,我会向殿下提出,完全退出清辉阁。” “待我下次再来看你时,也许已是一名游侠。” 冯若的话像是全被那小小坟堆听了进去,连风都安静的不发出一丝声音。 坟堆上的杂草已经清理的差不多,冯若也不在多说,抓起坟边的黄土装进绣袋。 此处是常静的墓,她也曾是清辉阁的人。 常静生前,冯若与她很少接触,如今几年过去,对她活着时还鲜明的印象是她善使棍,不出任务时便一心捧着书读,被取笑叫做“小秀才”也不恼怒。 公主府内,一场大火险险扑灭,仆侍们一个个灰头土脸,面带倦意。 王总管是皇上吩咐来公主府操持祭祷的,见众人无精打采的样子,唯恐搞砸了差事,厉声吩咐众人收拾好自己精气神,不论昨夜发生什么,巳时的祭祷必须正常开始。 冯若回到自己房中,将从淮河岸取得土倒进窗边载着蓝铃花的花盆中,又从柜中取出昨日收拾好的包裹,准备去找平乐。

; 为防被人看见误事,冯若走的是府中荒废的院落。 一粒石子砸在冯若肩上,严择辰好整以暇的看着冯若,眼神扫过冯若怀中抱着的蓝铃花,他神色一变,纵身从树上跃下,急声道:“你这次到底去哪?什么任务?” 冯若面色不耐的看着严择辰“南岭。任务保密,你是阁中人竟连规矩都忘了。” 严择辰不理冯若的斥责,只言道:“既如此,我帮你照看蓝铃花。”说罢,严择辰便要夺花。 冯若闪身避开“不劳你多心。” 冯若不欲再与严择辰纠缠,严择辰却不肯放过冯若,紧跟上来,死死拽住冯若的手臂止住她的步子“你带走了花,还会回来吗?”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冯若急着脱身,只道:“会。” 手上的力道渐渐放轻,严择辰不再继续纠缠,冯若抽出手离开。 身后严择辰的声音传来“冯若,你从不失信于人。”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冯若没停步回头看。 她拿着自己的东西又绕了几圈感觉彻底安全后,前往含晖院。 平乐早已准备好,等着与冯若碰面。 在看到冯若怀中抱着的花以及鞋边沾着的滩泥后,轻声道“你倒是重情重义。” 冯若没有理会平乐的阴阳怪气,平静问道“殿下,你的东西呢?” “你不是带着吗?走吧。” 冯若变了脸色“殿下,此去燕陲不是儿戏。” “阿若,此行并非逃命,重在游乐。身外之物,路上再添便是。” 冯若头大的看了平乐一眼,时间已然来不及,她随手从平乐柜中抓出两件厚实大氅,另一手扶着平乐,两人在鞭炮声中离开了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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