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翰也看了他带来的司机和秘书一眼，几个男人一起追出去了。
过了片刻，警察赶到，游昕昕当着警察的面把事情的经过详细描述一遍。并且把自己手中的证物，亲手交到了人民警察的手中。
地上所有的碎片和掉落的瓶子，也都由专业的警务人员封存后带走。
一场可怕的闹剧，最终降下帷幕。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病房也被医护人员和护工大叔从新收拾过了。
季文翰在季楼的面前坐下，“阿楼，叔叔来了几次，医生都说你还不能说话，也不太能行动。但在我看来，你倒是恢复得很快，真是让叔叔感到很欣慰。”
口里说着欣慰，眼中却看不见一丝暖意。叔侄俩面对面坐着，一般的神色冰冷。
没有别人在的时候，像是连表面的虚伪都懒得做了。
“多谢，二叔，的关心。”季楼的声音很哑，话说得极慢，只是一字一句却说得很清楚，眼神冷冰冰的，注视着坐在不远处的亲二叔。
“你一直都是个很优秀的人，什么都比人强，连这生病恢复得也比别人快一些。”他这样说着，站起身，拿起挂着椅子上的外套，弹了弹外套上的灰，告辞离去。
临走之前，晦涩难懂的目光落在了游昕昕的身上，“侄媳妇，你把阿楼照顾得很好。父亲真是最疼爱阿楼的，去哪里给他找来你这样一个人。”
两个人之间似有无数机锋在暗中涌动。
游昕昕看不懂，也不太关心这位叔叔说什么。让她十分意外的是，季楼眼神冰冷起来真的像是可以滴水成冰。
如果他刚刚醒来的时候，是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那自己大概不太敢挤在他的床边工作，也不至于和他聊晚餐吃烤鸭还是燕窝粥。
人群都散了，游昕昕松了口气，在洗手间洗了个脸，定定神，出来的时候注意到季楼的手背在流血。
他刚刚自己拔掉了输液管，红色的血迹染在苍白的手指上，有一点吓人，但其实不严重。
游昕昕就坐到床边，给他清理伤口，贴上绷带，
此刻床头是摇起来的，季楼半睁着眼睛靠在床上，目光一直跟着游昕昕的举动而游动，直到她重新坐回到床边的小凳子上，他的眼神这才落定，抬起手朝游昕昕伸过来。
“……啊？”
游昕昕愣了愣，刚刚的争执让肌肤泛起潮红，此刻还未曾完全褪去，鬓发上和睫毛上沾着冰凉的水珠，湿了的头发有些湿贴在面颊上。
“怎么了？你需要什么？”
季楼没有任何反应，他好像又不想说话了，只是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柔软，长长的睫毛轻轻抖一抖，似乎有很多想要表达的话。
他看自己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温柔中透着一点亲近，一点都不冰冷锐利。
“身体不舒服吗？想要翻身？”
“肚子饿了？”
“想……上洗手间？”
游昕昕问了季楼一大堆，每问一个，都没有看到季楼给予任何的反应。
无奈，游昕昕只好捧起季楼的手，倾身凑到他面前，让她写字给自己看。
季楼的手没有在她的手上比划，抬高了一点，又抬高了一点，同时视线看向了她倾身低下来的头顶。
游昕昕眨眨眼，低下头去，季楼的手就稳稳地放在了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