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实在很有价值，以至于他们无论是谁都难以放弃相互算计、相互利用。
即便如此，傅云也并非全然不念旧。至少在曾经，他们曾彼此真心相待，穆白内心中总也对穆白有些真切的柔软。
那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穆白少有唤他先生的时候，往后会更少。暴君愿意示弱，他这位国师也乐于顺势而为。
于是傅云叹了口气，放下手头的事，柔了语气：“陛下因何事烦扰？臣愿闻其详。”
他本想一如往常当个良师益友，倾听穆白的烦扰，然后再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谁知穆白一开口便是床帷间事。
傅云：……
你听听你这是什么事情？你觉得合适吗？
“陛下，你先前唤臣什么……？”
穆白疑惑：“傅先生……？”
傅云摇了摇头：“陛下，君臣有别。先生二字着实不敢当。”
“……”
这便是明摆着不想与穆白继续这个话题，甚至是将自己说过的话都全部收了回来。
就差在脸上贴四个大字——“悔不当初”！
穆白的眉头蹙了又松，松了又蹙，似乎不是很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忽然在傅云这里吃了个闭门羹。
但傅云的态度实在是很坚决，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于是乎，外界口中的一代暴君便如此垂着手敛着目，好似一只街边被抛弃的小狗。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言，也没有任何动作，便如此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和情绪之中。
国师府偌大的密殿之中，傅云在埋首忙碌，穆白在黯然神伤。
这份谁也同谁说话的安静持续了许久，直到傅云结束自己手头的研究，将成果装进瓶里递给穆白。
“陛下，这便是您想要的东西了。”
触手温润的药瓶中装着些许拇指大小的药丸，是傅云根据穆白的需求加班加点破解配方研制而出。
为了这小小一瓶的药丸，他这位国师不仅用上了引导龙气观测星象的老本行，甚至还做起了拆解丹药研究成分的活。
属于是学了一辈子的神学，竟有朝一日要被迫干起实业来。
傅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他当初既然答应了这件事情就绝不会食言。
况且那位槐妃……
也罢，命运的星象并非一成不变，这世界也有太多的缘由会左右因果的变迁。
即便有些事情暂且脱离了他的控制，但世界的走向始终仍在他把握之中。
傅云抬起手臂，让从远处飞回的赤目黑鸽稳稳降落，他伸手摸了摸黑鸽头顶的羽毛，似乎是在奖赏和安抚。
穆白接过药瓶之后回了神，而后便听傅云开口逐客：“陛下，星象所示，现下已然是宜勤政务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