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多谢大人照拂,不过诉状确是草民自愿撤销。”
徐五此言一出,人头攒动的公堂上瞬间鸦雀无声。
满堂之人震惊、错愕、愤怒、沮丧、鄙夷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为什么呀?”
“徐老哥,那个王八蛋把你推下二楼,让你腿都摔断了,还想奸污你儿媳妇,这种窝囊气,你都能咽得下去?”
抬着他来的乡亲怒声质问,恨不得几大耳刮子打醒他。
“大家别急,听徐大叔说完。”林浩隐隐预感到什么了。
“我也不想放过那王霸丹呀!”
“我伤都已经伤了,救算让姓王的杀头,也换不回好腿来了,可日子还得过下去呀!”
“街坊们恐怕都知道,我们家并不富裕,老婆子常年卧病在床,药石靡费颇巨,儿子去年为老婆子上山采药,还不小心摔残了。”
“本来我和儿媳经营这利润微薄的小酒楼,还能勉强支撑一家人用度。”
“如今我也伤了,只能靠儿媳一个人养活一大家子,她怎么应付得来呀?”
“刘状师找上门来,说王家肯给三百两银子,能让我一家度过眼前这难关,以后还能过上比现在更好的日子。”
“大家说,我能不答应吗?”
徐五说着,憋屈的泪水都流了下来。
几个乡亲也跟
着抹泪,摊上这种事,确实没办法,只能认命。
但更多人觉得窝火。
凭什么有钱人就能恣意妄为,犯了事随便施舍一点儿,就轻松逃过罪责。
而穷人就只能忍辱受屈,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等着有钱人施舍。
不仅在场百姓,连站在公案后旁观的同知几人都觉得憋屈。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恐怕就是普通百姓生活的真实写照吧!”同知无奈摇头。
知事握了握拳,忽然大声道:“徐张氏,你也是苦主,也可以坚持上诉!”
“你好好想想,若不是林通判及时出手相救,你的一世清白可就毁在王霸丹手上了,这口气,你咽得下去吗?”
“若撤回诉状,王霸丹可就逍遥法外了,你忍心看着其他女子再被他祸害吗?”
对呀,徐五屈服了,但他儿媳可以坚持不撤诉。
大不了把两件事分开,仅算欲图奸淫妇女这条罪状,也够那王八蛋喝一壶了。
众人一听又出言鼓励徐张氏,让她别受讼棍蛊惑,不要撤诉。
知事那番话说进徐张氏心坎里去了,她几次张嘴,想要表明立场。
可看看躺在门板上无声垂泪的公公,她不禁长叹一声,也潸然泪下。
“大人和乡亲们的好意奴家都明白。”
“可诸位看看我躺在门
板上的公公,想想我卧床不起的婆婆,还有后半生只能以双拐为伴的丈夫,若不屈服,我一个弱女子,拿什么养活他们?”
“呜呜呜!”徐张氏彻底崩溃了,跌坐在地,放声痛哭。
这一幕看得百姓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好几个壮汉都大声嚷嚷着“打死你个无耻讼棍”,想扑上来拿刘白黑出气。
“哎哎,还不上前维持秩序!”
刘白黑颐指气使地吩咐衙役,自己则是退到一旁,冷笑旁观。
这些没用的言语举动,他根本懒得驳斥。
“区区三百两银子就想让人屈服,刘状师,你这算盘打得够精啊!”林浩的冷笑声忽然响起。
他看向徐五,大声道:“徐大叔,你们不用撤诉,本官在上报案件卷宗时特别注明,申请对案犯执行罚金五百两,作为赔偿。”
“这五百两可不比王家补偿你们的少,足够你们度过难关了。只要刑部批复,这笔银子本官一定帮你们追缴到手!”
“啊,还有此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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