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舒了一口气,赶忙上前,“醒了便好,你周伯母已经守着你整整一日未曾阖眼了。”
林秋棠看着两人站在一处的模样,偏过头去。
周夫人拉着她的手,一脸疼惜,“此事都怪轻轻应下霓裳郡主的邀约,我昨日已经罚过她了。”
“倒是苦了秋棠了,小小年纪便要经受这么多的苦难,如今还……”周夫人拿着帕子不停的额,抹着眼泪。
林秋棠抽回自己的手,虚弱的瞧着她,“周夫人,我只是病了又不是要死了,你这般哭哭啼啼,实在是不吉利。”
周夫人立马止住眼泪,站起身来退到林相身边,“是伯母不好,伯母只是太过担忧你。”
周夫人善用怀柔之术,上一世的她便是被这一副偏袒和关切模样打动信任于她,最后却让周轻轻踩着她林家的血登上后位。
想到推自己落水之人,林秋棠瞧了眼周夫人,冲林相道,“爹爹,你可知京中何处有鉴香师?”
林相扶住林秋棠,一脸宠溺,“若是棠儿需要,爹爹马上去请。”
“那多谢爹爹了。”
林相离去,周夫人讨好的询问,“秋棠寻监香师,可是为了调香?”
林秋棠倚在塌上,虚弱的叹息一声,“是为了查一件事罢了。”
周夫人面色微变,匆匆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林秋棠看着她的背影神色讥讽,问露秾,“此前我落水时的衣裙,可留好了?”
露秾点头,“奴婢交给秋分了。”
林秋棠点头,想起落水前救下自己的熟悉身影,她又问,“是何人救了我?”
“是一位戴面具的公子,将小姐救上岸后便离开了。”
林秋棠在记忆中搜寻戴着面具的人,无果。
秋分端着一碗药走进来,林秋棠接过,面上瞬间带上苦色,却还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身上黏腻,许是夜里发了汗,秋分询问,“可要伺候小姐沐浴?”
林秋棠点头。
偏室汤池中,露秾瞧着林秋棠的小臂处,惊奇出声,“小姐落水时可曾磕碰过小臂?怎得有着奇怪的青紫印记。”
正倚着池壁闭目养神的林秋棠身躯一震,猛然看向小臂,果不其然看到了代表中毒的痕迹。
“怎会如此?”
沐浴后,林秋棠坐在梳妆台前,满月替她梳着发髻。
在陈府时,她分明已经万分小心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几日她与露秾吃住一体,行事分外小心,唯一的异处便是去四方街旧医馆寻医针灸。
脑海中忽闪过那老伯看向自己小臂后匆忙赶人的模样,难道说……是那时中的毒?
可记忆中的情景零碎,那老伯的目光与举动也已变的不甚清晰,林秋棠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露秾推开门进来,手中拿着一白色瓷瓶的伤药。
她如往常般将伤药轻轻涂抹到林秋棠额头的伤口处,细细涂抹之后娇俏的笑脸浮现出笑意,“小姐额头的伤已过五日,终于开始愈合好转了。”
“五日?”
林秋棠缓缓贴近铜镜看着额头的伤口,抿唇沉了脸色,她虽自幼体弱,却从不是一个伤口愈合如此之慢的人。
她忽想起医馆内,那老伯抓起她的手臂前,曾惊诧的看过她的额头。
而她的额头的伤口只用过一种伤药……
淡淡的栀子花香充斥在鼻腔,林秋棠嗓音有些颤抖,“露秾,取一根银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