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指着宁依白：“你自己也说了，宁师妹的师父是花语堂的堂主，花语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堂主。”
李启指着孟群：“你别看孟群这样，玄器堂的堂主是他哥，亲哥。”
孟群本来严肃着一张脸，结果一下子被李启破了功，嘴角止不住抽搐。
李兄，你这么说显得我很像一个靠着家族庇荫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一样……罢了罢了，现在不跟你计较这些。
“实话告诉你们——除了宁依白，你们其他人为什么是由我和孟群这两个领队引领你们此次下山历练和华堂主有一定关系，你们这几个小丫头即便自己和华堂主说不上话，所认识的人里也一定有能和华堂主说上话的人。
关系和背景够不够硬？如果你认为这些都是虚的、靠不住，那一路走来的这些同伴值不值得你信任？我们有让你失望过吗？”
“没有……”程怜云下意识回道。
李启：“做错事可以被原谅，但以一种幼稚的做法试图扛下所有，委屈自己、背离同伴、不惜演戏伤害自己也要让你的同伴厌恶远离你，最后只会某些人得成所愿而不付出任何代价——这才是无法原谅的事情！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实解释详细经过，别再做幼稚的事情。
我说过，你们也听过，但我不介意再说一次——历练期间，哪怕是天塌了，也有人替你顶着！
而现在下山历练还没有结束！”
程怜云心理防线被击破，泪水再也止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滴落在地上，她不停说着“对不起”。
孟群感慨：李兄虽然有时是真的无厘头，可作为同伴极其可靠，令人感到一种由衷的安心感。
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李启就看着程怜云哭了老半天，一点都没有止住的趋势，他心想是不是男女之间的泪腺构造不一样，不然凭啥女人这么能哭？泪珠子都是实打实的啊。
他忍不住了：“好啦好啦，你先别哭，等给我解释完再哭。”
程怜云的哭声和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顶着一双哭肿的大眼睛看着李启，后者都这么说了她怎么可能还哭的出来？
孟群扶额，心想李启也太不解风情了，虽说这小丫头哭的的确有点久……
李启轻咳两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怜云抽抽噎噎地说道：“有人…利用我的……家族威胁我，要我…破坏……一个人的……凡尘试炼。”
“而那个人就是宁依白？”
“对。”程怜云点头。
……
程怜云出生在一个家族里。
说是家族，但和那些真正只手遮天的世家大族相比，程怜云的家族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羸弱——除了程怜云外，她的家族里的确还有修士，可仅有几个，修为最高的还只是脱胎境。
这种配置，随便从穿越者大军里抓出一只都能稳稳当当将其灭门，妥妥的炮灰。
在残酷的修真界，弱小就会受人欺负——尤其当他们和某些利益牵扯到一起的时候。
大约半个月前，一伙人找上程怜云的家族，不由分说对他们大打出手，来人单方面碾压了他们，家族里唯一一个脱胎境在对方手下一个来回也走不过。
他们让程怜云的家族、或者其中程怜云本人为他们做一件事——破坏一个名叫“宁依白”的人的凡尘试炼，不用杀死她，但一定要破了她的道心。
对方以亲人要挟，程怜云不得不屈从。
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期间，程怜云时时刻刻都在纠结，一方面心系亲人的安危按照对方所说去破坏宁依白的凡尘试炼，一方面她又真的将宁依白视为自己的朋友，看到后者迷茫时忍不住出声安慰。
一路以来她始终保持这种纠结的心情，直到宁依白在李启的帮助下完成凡尘试炼——之后她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开始忐忑、恐惧，对方交待给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那自己亲人的下场会如何？
这种忐忑和恐惧伴随了她一路，直到重新回到平会镇时达到顶峰。
这也是导致她这两天状态不佳的真正原因。
在被李启当中揭穿的一刻，程怜云先是恐惧，然后又解脱，她心想这样也好，不管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伤害他人就该得到惩罚。
自己不配成为她们的朋友，尤其是宁依白。
可那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她由衷感到恐惧，各种情绪就像杂烩一样填满她的胸口，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不想失去这些朋友，也不想让李启、孟群失望。
宁依白为她说话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告诉其他人自己不是这种人，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再多的辩驳也是苍白无力，索性……就让我以一副坏人的姿态被他们厌恶到底吧。
就当是自己应得的惩罚。
程怜云是这样想着，可李启接下来的话击穿了她的心理防线，满腔情绪彻底决堤，哭的稀里哗啦的。
当程怜云解释完经过，周苑怜惜地看着程怜云，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她说着说着又哭了：“李师兄还说你聪明呢，可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傻丫头，哪有人把这种不得已的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的？真实够傻的。”
“师姐……”程怜云的泪水再次决堤。
周苑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背部，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会为你想办法的，不管是我还是李师兄、孟师兄，宗门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她不会怪罪程怜云，亲人受人威胁，再理智的人也有不理智的时候，除了失去理智的赌徒，谁也不敢把自己的亲人放到赌桌上当筹码。
李启皱着眉头在思考，他看了看宁依白，问道：“威胁你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做了伪装。”程怜云努力止住泪水，摇了摇头，但说完又有点迟疑，“不过……我感觉其中一个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关于他的身份我有点猜测。”
“谁？”
程怜云：“秦修杰。”
“秦修杰？听上去有点耳熟……”荣忆南努力回忆着。
“秦修杰……”周苑喃喃道，很快联想到一个人，讶异地看着程怜云，问道：“仙缘堂的秦修杰？”
程怜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