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策膝行往前,匍匐在老夫人床边。
“策儿,你怪不怪祖母,从小就偏心你大哥?你不懂,我打心眼里是喜欢你的,可是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吧。等我走了,这府上,你就交给郭蓉吧,你母亲,撑不起来侯府的大业。”
“咳咳咳……”
魏策本来伤感的情绪,被魏母的几句话洗涤得荡然无存。
魏老夫人显然因为在病重,对郭蓉与魏策之间关系的变化并不知晓。
“策儿,我走了以后,你要善待你大哥。他养好身体,继续让他打理外面的田产,不管如何,魏府到了你这一代,男孩就只有你和他,你们两人联手,才能将家业保住,并发扬广大。”
魏策垂着头,默默的点了几下,谁也看不见他眼底的寒意。
“策儿,好好待郭蓉,她是个知情达理的。她是你得嫡妻,你要摆正她的位置,先有嫡子才能有庶出。我当年,当年,也许错了……”
魏策咬了咬牙关,他小时候所受到的轻视与嘲笑,临死前一句错了,就想全部抹掉吗?
他没有回话,但也没有忤逆之言。
一番话说得魏老夫人又渐渐喘气。翡翠过来给她喂了点水,她又说要吃桂花糕。
等厨房端来桂花糕,老太太垫吧了两口,又觉得无味了。
魏老夫人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李姨娘在身边。
“我以后罩不住你了。给你的那些田产房契好好收着,她若是容不下你,你就带着魏宽自立门户吧,那些东西,也够你们富贵一生了。”
魏老夫人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
“这里面有我的信物,和我写的信,你带着她去找魏贵妃,她会帮你的。但我不希望你们以后争斗,这是没有办法时候的方法,明白吗?”
“老夫人……”李姨娘早已泣不成声。
到了下半夜,魏母驾鹤西去了。
宫里的魏贵妃接到信,也派了宫人前来吊唁。侯府早已遍地是白灯笼,一片戚戚。
只有八天,就是过年了,终究是没有挺过这个年关。
这却让侯府犯了难,按理魏老夫人这样的身份年纪,应该挺灵七天再下葬,可是,若停满七天,下葬之日就是要过年了,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最后,魏策请了钦天监看时辰的官员,商量出了一个日子,停灵五天即下葬。
武安侯府的正厅布置成了灵堂,每天接待这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人。
虽然是丧事,但魏老夫人年纪大了,又加上病了这么长的时间,所以倒也没有显得多么悲切。
停灵第四天的中午,突然有人举着花圈过来拜祭,花圈上写着:
“祖母大人千古,刘三野拜上。”
来人是一个年若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外面罩着意见松松垮垮的麻布衣服,额上也系了块白布。
魏策站在灵堂一边,凡事有前来拜祭的,便迎上去鞠躬行礼。长辈来了更是要下跪。
可是见了这个刘三野,他愣了一愣,印象里想不起来这是谁了,跟自己府上又是什么瓜葛。
来人披麻戴孝的,只有死者的子孙后代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