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地的时候,为了地边的事,每年都要打几次架。
庄稼长出来了,也会因为苗高苗低再打几架。
碰到老实人了,他们抢人家地边,碰到不好惹的,不敢明抢,但背后小动作却很多,一家老小都诅咒别人被雷劈死。
可是这个世道总不缺贼喊追贼的人,明明做了最恶的事情,却将自己包装成最善良无辜的人。
别人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看着他们,他们自己却并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他们在心里永远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秦长丰听见这话,从容淡定的自证道:“我要是拿铁掀打你,铁掀头应该朝着你,而不是朝着我。”
“还有。”说着,他又指了指田地,道:“这地应该是昨天晚上你们刚翻的,还软乎的,一踩一个深脚印儿。如果真是我动手打人,那么这个周围应该有我的脚印才是,可现在却空空如也,难道我会什么武林秘籍能隔空打人不成?”
这下子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没想到一向被称为‘野人’的秦长丰,人去了城里一趟回来,不仅变得干净利爽了,说话也是有条有理的。
秦二田一家如何也想不到,他们辛苦了一晚上的劳动成果,却为证明秦长丰无罪,提供了完美的证据链。
众人对秦二田一家更是鄙夷。
论起这讹诈人的招数,他家可没少使。
众人的指指点点,并没有让秦二田一家觉得脸上挂不住,而仅仅是失望于没有达成所愿。
眼看着碰瓷讹诈不成,秦二田也不想在地上趴着了,吸溜着嘴里的血丝站起了身。
之后恶狠狠的瞪着秦长丰,意思是‘你等着吧,我一定让你好看’。
秦长丰也不恼怒,依旧对他客客气气的。
“既然大侄子你身体还行,就把这白菜苗拔了吧。”
秦二田不可思议的看着秦长丰,这人是不是把长头发剔了,连带着连脑子也一起剃掉了,竟然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来。
“我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苗,凭什么要拔了?”他理所当然的应道。
秦长丰毫不留情的揭穿:“你这白菜,但凡要种在你自家土地上,我多说一个字都让你白打一顿。这片土地是公家的,你种上白菜算怎么回事?是不是打算着种上东西就把这片地据为己有了?”
当然是这样打算的,可是这话不好明说,
秦二田一家人现在都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没一个人吭声。
“咱们大河村的风气非常正,别人的东西绝不拿一针一线,公家的土地自个也不会多占。要是人人都向秦二田学习,今天我占了一片地,明天他占了一块地,集体财产慢慢的就被你们这种无耻的人给霸占光了。你们是得利了,但属于真正老实遵纪守法之人的利益,却被无形的缩减了。大家说,我们村的人应不应该助长这种风气?”
村里人大多都是质朴的,像秦二田一家这种无赖无耻贪得无厌的人并不多。
但是他们也有一个缺点,顾面子人情,觉得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即便是见了别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里不舒服,也不会大声斥责。
今天秦长丰成了他们的嘴替,将他们心里话说了出来,这种感觉别提多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