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舞。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
“惆怅。丹桂不知摇落恨,素娥应信别离愁。”
“静美。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壮阔。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忆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一口气吟出七句佳词,不仅赵缨络傻眼,连赵梦辰亦是呆住。
这家伙,当真是有绝世之才啊。
但下一刻,傻眼的赵缨络又被李寻香所气乐。
“如我这般绝世才子,自是信手拈来。但换了无才之辈,只怕绞尽脑汁,也只能憋出一句:哇塞,好美的月亮,本少那个心怀激荡。我想知道,要换了小帝姬,却是想说什么?别也是这般言语吧?哦,也许当是,明月当空,本帝姬要高歌一曲。虽然小帝姬尚不曾好生学做诗词,但声音悦耳,天赋绝佳,高歌却是必然能惊天下凡人。”
“去你的!你才想不出词要高歌一曲呢。”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用力去挠李寻香,可赵缨络的内心,却是欢喜的。
李寻香说的有趣,又实是明贬暗赞,岂能不令小丫头一时撒娇小嗔。
“哎呦,小帝姬饶命,小香子实受不了你这猫猫爪。投降,我投降,我李寻香保证,往后定能让你在玩乐中,学好沈昭容所教一切,可成?”
“算你识相。”乐滋滋地收回小爪子,赵缨络似觉还不够稳妥,又立马追上一句,“你说的,可决不许反悔!到时,万万不能在我姐要挟逼迫之下.......”
“嗯!”一旁沈梦辰柳眉微竖,轻嗯出声。
这小丫头,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往日私底下虽顽劣,可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哪敢多舌,这会儿,却是胆儿肥了,竟敢编排起她的不是来?
一切,算是都被这家伙所赐?
偷偷拿眼瞧向李寻香,沈梦辰却不知,到底该如何评价这个家伙。
“茂德帝姬瞧我作甚?我可不是小帝姬胆敢这般说的依仗。”
装出一脸畏惧状,李寻香投降的双手举得更高,却似牵到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
“活该!就知道油嘴滑舌、施奸耍诈。”瞧着李寻香那幅吃痛的模样,赵梦辰忍不住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意,轻啐道,“赶紧打哪来回哪去吧。等过几天彻底养好了伤,再来好好做缨络的伴读。”
“帝姬不寻个地方,替我治治伤么?虽说,怕泄真相,不能请来御医,但这皮肉之伤却是实打实的,帝姬也总归得看在我是你们好姐妹的份上,替我寻些跌打的药来治上一治。”
还好姐妹。这个无赖!
赵梦辰一时无语,却也未曾驳斥,只是轻哼:“你的才情,尚不够我这般出手相帮。真要想我寻药治你,除非......”
“除非什么?”涎着脸,李寻香一脸企盼。
赵梦辰本想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可话到嘴边,先前那词莫名闪过脑海,鬼使神差下她竟改了说词:“除非,你能将那句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做成完整的词。”
“遵命。”
一本正经地拱手行礼,李寻香悠悠开口。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香初见,一席翩翩青衣。凤琴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好词。
像是被触动了某种心弦,姿容绝代的茂德帝姬一时低眉凝思。
李寻香却是心中微有忐忑。
虽说,他终是要成为帝姬男人的男人,但此刻借词表心,当不至于被赵梦辰所窥破吧?
不会,即便聪慧如佳人,也万万不会想到,眼前的小太监竟会有那种心。
所以小香之改,青衣之动,当不会牵涉到他本身。
赵梦辰只会以为,这是他曾经替其他见景思情的女子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