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特点是从来不缺病人。
周岛的病房出院了一个病人，旁边的床空了下来。
元晓暗自高兴。
今晚又不用租床了，二十块钱一晚，多贵呀。
晚上。
元晓简单地在水房洗漱了一下，就把热水壶打满拿回来。
他把两张床中间的帘子拉上。
开始给他哥擦身体。
昨天换衣服时太着急，心里想的都是买房卖房的事，没仔细擦拭。
元晓把被子掀开，放在床头柜上，屋子里并不凉。
周岛全身只穿了一条元晓给他买的大短裤，他皮肤黝黑，现在有些瘦，腹肌都不明显了。
但强壮的手臂和大腿还是特别结实。
元晓怕碰到他的伤口，小心地说：“哥，你疼不疼啊?如果疼了，马上告诉我。”
周岛看他担心的表情，笑笑说：“没事的，你别紧张。”
元晓慢慢地给他从脖子，耳后，开始擦洗，擦到胸前。
元晓看到了好几处伤疤，有一处几乎是从肩膀到心脏的位置，伤疤很大。
元晓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动作更轻了。
周岛望着安静下来的元晓突然说：“那是解救人质时，被砍了一刀，缝了二十几针。”
元晓这个小话痨意外地没追根问底，只是在那个最大的伤疤上轻轻地抚摸着，然后问：“疼吗?”
周岛从未在外人面前说过他疼。
但这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说出来了：“疼啊，手术后都疼得整夜睡不着觉。”
元晓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因为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元晓怕周岛笑话他，赶紧起身想走开。
谁料到，周岛一下子伸出手，揽住他的小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元晓听到了周岛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瞬间就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周岛才放开他。
元晓给周岛擦完，把水倒了，收拾完毛巾，水盆，都近十点了。
那张病床还空着。
元晓就说：“哥，我不去租床了，一会儿在这睡吧。”
周岛说：“行啊，反正也空着。
元晓怕他总躺着无聊，就把二胖给他的手机充满电，也不敢找小视频看，如果他哥一笑，伤口会疼。
两个人就找了歌曲，一人戴一只耳机听歌
真好！元晓想。
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凳子上，安静地听了半天，都觉得这是从他俩遇见后最安逸的时刻。
夜，十点半了。
元晓跑了一天，有点提不起精神，打了个哈欠。
周岛睡了近两天两夜，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但还是马上说：“去睡吧，晓晓。”
这个属于家人的称呼，他那么自然地就喊了出来。
元晓也并不意外，好像听惯了似的，答应一声，就去旁边床上躺了下来。
小脑袋刚挨着枕头，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不过，他仿佛梦呓般，自己嘟囔着：“晓晓，晓晓。”
带着一个甜蜜的笑容去见了周公。
“哎，你是一床陪护吧?怎么睡在这了?”
一个女人的大嗓门，把元晓吵醒了。
他睡眼惺忪地一咕噜爬起来，懵了。
哎呀，是又来了新患者。
元晓想，这世上谁的钱都不好赚，就是医院永远也赔不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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