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新雨连忙来到床前伺候,一边用帕子给她擦汗一边焦急地询问:“姑娘,您终于醒了,是梦魇了吗?”
这样令人胆战又真实的梦,是过去真真实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即使醒来,也抑制不住满头冷汗。
哪里还有定国公府呢?父兄皆被以叛国之罪枭首,国公府上下除在绥城寻找父兄的自己外,全部死于一场大火。
新雨仔细温柔地给魏落桑抚去脸颊和脖子中细密的汗珠。
魏落桑昏昏沉沉,新雨随手拿来一个五彩流苏冰蚕丝软枕支在魏落桑腰肢下扶着她勉强支撑起身子。
屋子外传来物品搬动的声音,挽柳院忽然喧哗起来。
听到现实中的动静,魏落桑才逐渐回过神。
她正准备吩咐新雨去外厢看看,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碧绿色襦裙的影子急急忙忙冲入里间:
“新雨姐姐,不好了,大夫人要我们姑娘搬去翠园,此刻已着人来搬我们东西了……”
婢女话未说完便看见躺坐在金丝楠木睡榻上脸色苍白的魏落桑。
瞬间不敢置信,眼睛中释放出又惊又喜的光芒,一个箭步上前,抓着魏落桑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直到确认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不是梦之后才扶在塌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哭诉:
“姑娘,您醒了?”
她听见萝菊压低声音惊讶尖叫。
“您终于醒了,昏迷了两年,奴婢还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了这话,新雨不禁发笑推搡着萝菊,萝菊立马识趣地改口:
“我们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奴婢就知道姑娘早晚会醒来的,瞧我这嘴乱说话,该打!”
萝菊一边掬着泪一边伸手在自己的脸上刮着嘴巴子。
“姑娘,您醒了!您醒了就好!奴婢实在是太开心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醒来了吗?不要再哭了啊!”魏洛桑柔声安慰她。
萝菊又喜又哭,掉了好一会儿泪被主子提醒才勉强从拿着帕子擦干泪水,迟疑了一下才想起正事,连忙对屋子里的二人撇嘴道:
“大夫人说我们姑娘是个活死人,不配住这么好的院子,趁着我们姑娘昏迷想要将我们赶到破破烂烂的翠园去,姑娘,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说完,一汪眼泪循势又来,继续拿帕子擦着脸。
“什么!”
新雨愤愤不平。
“这汤府本就是老太爷在世时的家产,如今老太爷已逝去,舜华夫人也故去,按理说应当是姑娘继承家产,她一个继子家的夫人,怎么敢这样对待咱们姑娘。”
才两年,这家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
看来,是时候要去会会这位舅母了。
“扶我起来梳洗。”魏洛桑从软榻中移开腿,在新雨和萝菊的服侍下很快穿戴打扮完毕,领着两位丫鬟大步出了门去。
穿过层层正在忙着搬东西的丫鬟小厮,径直来到了挽柳院小院子的中间。
注意到她的丫鬟小厮们在她身后大吃一惊,顾不得她还在这里,便你来我往地讨论着:“四姑娘居然醒了!”
“四姑娘醒了”
有惊无喜,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甚至这厢魏洛桑才走出房门,那边就有人悄悄去澜徽院给当家主母报信了。
看来这整个汤府,除了新雨和萝菊外。几乎全部是舅母的眼线,魏洛桑不屑。
魏落桑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拿出她国公府嫡女的气势来抬眼看着众人,目光冷冷的,没有一丝情绪波澜。
“放下你们手中的物件,这里是挽柳院,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